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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斌兄这是上哪里啊?”富二代在县城门口和敖武相遇了。
抱拳很热情地向敖武打招呼。
你妹啊,在城里等了你这么多天你都不回来,现在老大有事要出门来你才回来,是不是故意恶心我啊!
这脸上还要装着笑脸和他打招呼:“丈人邀某上历城县一趟,而康兄这是上哪来啊?”
二代的字叫而康,合起来二代而康,真是个美好的意愿。
而康,尔康,这不是情圣的同音名字吗?
尔康,你还记得还珠格格里面的林心如吗?
“俺到清河县接一位贵友,到了这附近,他去拜访好友,俺就在这里等人了。”富二代脸上红光,似乎遇什么高兴的事。
连之前在程家受辱的事情,似乎都不打算找敖武算了。
“夏日天气正好,而康兄没打算再出去游玩游玩?”敖武问道。
富二代一愣,说:“贵友要在家中半个月,不打算出去了啊。右斌兄为何如此问?”
没出门就好,你就等着我回来收拾你吧。
“哦,俺以为咱们又能同路呢。既然不能同路,那俺就先告辞了,回来了再找而康兄好好叙叙。”说完,他拉动黑马,一骑绝尘。
历城县,是后世的济南市,济南趵突泉很神奇,很著名。
梁父县在泰山之南,历城县在泰山之北。
要到历城县,要绕过半个泰山。
快马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历城县,随着下人去了郡丞府。
先是见到了钟神医。
这神医还真难做,出了名,贵人有病都找他,这后世都有不少治不了的病,古代更别提了,所以他老人家就麻烦了,遇到一例就要被摔饭碗的可能。
现在这位张郡丞也同样是他无力能救的。
前几天发病时,过来还是醒着的,现在昏迷不醒了。
钟神医想着女婿能把程母给救醒,说不定这一次也能救醒,于是连忙让人去把宝贝女婿给叫过来。
听完了钟神医对张郡丞的病情的描述,敖武:“不会是高血压吧?”
“呃,何为高血压?”钟神医奇怪地问道。
古代连血管的概念都没有,哪里解释得了高血压。
“这是老道告诉俺的一个病名,但是不是,还要看过才知道。”敖武说。
不用说下去了,钟神医连忙把敖武给带进去。
以神医的名义,把张家的无相关人员给打发下去,女婿送来了救命道具,不能给你们知道。
只剩下张郡丞的嫡子,放心让他看。
床上这位国字脸的老头,虽然昏迷不醒,却有一番威势,就像一只老虎,病了也有老虎威,很会吓人。
他就是张须陀,齐郡丞。
郡丞是什么职位?
杨广之前,天下分为郡,州,县三级管理。杨广改革后,简化为郡,县两级。郡就相当于一市。市长叫郡太守,郡丞在太守之下,辅助太守,是属于副市长。
张须陀何人?
一个很猛的将军。几年前,汉王造反,张须陀随着杨素平反,得了功劳,才当上了副市长这个职位。这应该是一个反恐的公安局局长的副市长。
在历史上,随后爆发的农民起义,张须院就消灭了好几股,最后在对瓦岗寨战斗时战死。
但他却不是一个单纯的鹰犬,他也是一个关心百姓的好官。杨广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多次用兵高句丽,致使百姓失业,再加上饥荒,粮食的价格飞涨。张须院决定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官属都认为:“须待诏敕,不可擅与。”张须陀则说:
“今帝在远,遗使往来,必淹岁序。百姓有倒悬之急,如待报至,当委沟壑矣。吾若以此获罪,死无所恨。”遂先斩后奏,开仓放粮。杨广知道后,并没有责备张须陀,反而奖赏。
就冲这一份胆气,敖武觉得也要救这个人。
他把了一会儿脉,发现还真的是高血压。
“阿武,真的是你说的高血压么?”钟神医问道。
是也不能和你说啊!
“不是。”敖武摇头,“然俺会医治这种病。准备一把小刀,俺要放血。”
敖武知道,对付中年人的高血压,有一种放血疗法。
张须陀的儿子找来了一把刀身只有一厘米的小刀,敖武拿出酒,倒在小刀上。
淳厚的酒香,让室内的两个人都精神一震。
但是此时他们都没有往酒上面想,而是认为这是救命的良药。
良药又在一块手帕上倒上,浸湿,让张儿子把张须陀给扶起来,在耳朵,耳后,颈后都擦一擦,消消毒。
放血手术开始。
小刀不断地在张须陀的耳朵,耳后和颈后扎洞,放出血来。
张儿子真怕这小刀一不小心把父亲给扎贯了脑袋了,也在想会不会是来刺杀父亲的,但是看敖武做得那么认真,才放心了下来。
扎了一遍后,敖武停下来,拿出银针,刺进去,输入一些灵气滋润他的气血,然后再接着扎。
这样一直扎了五六次之后,终于看到张须陀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涨红,总算是见效了。
当天晚上,张须陀就醒过来了。
张家的人欢呼鹊跃。
张须院在吃了淡粥后,摸着自己的耳朵,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竟然是被这小刀扎洞给救回来了。
“小兄弟好本事!”张须陀的声音低沉,威风。
“祖上传下的老方子而已。”敖武说道。
接下来的两天,敖武就留在历城县了,给张须陀做放血手术。
早中晚各放三次,张须陀的脸色也越来越好了。
到了第三天,他都能下床运动了。
看着他拿起石锁舞动起来,还真是生猛。
也只有这样的猛人,到了六十岁还能骑马上场杀敌。
“大将军,身体可好?”敖武走了过来。
张须陀的石锁没有放下,依然有力气说道:“现在浑身是力气,小神医倒是细心!”
当然要细心了,以后要是暴乱了,还要靠你了。
“大将军,人只有把心事放下,把忧虑赶走,身心轻松,才能更快地把病治好。”敖武站在旁边,淡淡地说道。
张须陀的石锁顿了一下,接着又挥舞了起来,“八月份陛下要南巡下江都,运河两岸需要重兵把守,要是我为这病昏睡不醒,那罪过可大了!”
张须陀是河南人,说话不是山东话音。
他声音里带着感激,“多谢小神医,我这时候醒过来,刚好能完成任务。”
这才六月,离八月还有两个多月,张须陀病倒了,那不是不能完成派兵保护杨广的任务的事情了,朝廷会把张须陀给换下去,那么张须陀的官宦生涯也到此为止了。
敖武救的不止是张须陀的命,还有他的官运,还有一家的势运。
“现在大将军的病好了,也能保护好陛下,那眉头为何不展?”敖武看着他的浓眉一直拧着,说道。
张须陀转过头来看了敖武一眼,随之把两个重五六十斤的石锁给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一个石锁上。
“只怕又要苦了百姓了。”他叹气道。
敖武走过去,在他的对面石锁上坐了下来,做出倾听者的态度。
“陛下自东都坐龙船从运河南下,舳舻相接二百余里,照耀川陆,骑兵翊两岸而行,旌旗蔽野。所过郡县,五百里内皆令献食,多者一州至百舆,极水陆珍奇:**厌饫,将发之际,多弃埋之。”张须陀叹气道。
杨广南巡下扬州,是太过于铺张浪费了。张须陀敢说,敖武却不能评论,只能当一个倾听者。
“大将军,认为该与不该?”
张须陀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在文帝时平灭陈国,在江都经营十年,南方矛盾还是没有解决,南巡震慑与安抚,使南方人才为我大隋所用。要论该与不该,倒是该,只是陛下视天下百姓如无物,唉……”
杨广做过很多有成绩的事情,比如挖大运河,促进南北文化交流,但是却犯了一个错,就是没有把天下的百姓放在眼里,而是当成了工具,自己想要做什么就让百姓做什么。他没有后来的李世民的觉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张须陀此人倒是看事情看得清楚。
但是在这个位置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外面有人进来,张须陀也就没有再说了。
给张须陀做了最后一次放血治疗,敖武和钟神医完成任务回梁父县去了。
一路上,钟神医都笑得合不拢嘴,刚才告别时,张须陀没有送金没有送银,而是让长子给钟神医磕头,敖武救了张须陀一命,长子这条命就是敖武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张家都会给敖武办成,就算最后失败也是张家付出一条命的结果。
对于钟家来说,哪里会出现要了张家儿子的命的事,但是这交情结下了,以后好处可就多多了。
钟神医此时看敖武,是越看越喜欢。
敖武不觉得高兴,倒是觉得这古人特讲义气,医生治病救人是职业内应该做的,他们却认为救了你一命,这条命就是你的,这样倒是觉得可爱。
路上没有耽误,一天的时间,回到了梁父县。
希望富二代说话算话,没有离家游玩去了,不然要杀他还要等他档期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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