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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少有的这么热闹。
此时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大部分新生已经抵达校园,高年级的学生们看热闹般的走出宿舍,热情的接待着茫然的新生。
学院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来自于各个神裔氏族,在对抗神与怪物的漫长战争中,这些氏族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与此同时也占据了惊人的财富,逐渐发展成一个个庞然大物,守夜人学院也是八十多年前由沈、林、李、赢四大家族出资主导建立。
那些有点背景的新生自然成为了众星捧月的对象,成为了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都想结交的对象。
当然了,学院里也是有不少出生于普通人家的学生,他们在觉醒神血的力量后被学院的招生部发掘并招入,不过这样的学生血统大多普通,血统评级一般都是c,少有的佼佼者能被评为b。
“学弟,找不到去宿舍的路吗?”一个笑容灿烂的女生热情的询问着面前正低头查看着地图的少年。
少年问声抬头,见跟自己打招呼的是个青春靓丽的学姐,不由得紧张起来。
“嗯。”少年点点头。
“我叫张妍,学生会的,学弟怎么称呼?”少女热情的笑着。
“我叫王惜朝。”
王姓?估计是个不出名的神裔氏族。少女心里嘀咕着,面上不动声色。
“走,学姐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慢慢找就行了,不用麻烦学姐。”王惜朝赶忙拒绝,他这人最怕麻烦别人。
“小事一桩,学姐照顾学弟天经地义嘛。”张妍说着就转身带路。
两人走在路上。
“学弟你老家哪的呀?”张妍看似无意的询问。
“临江。”
张妍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临江?听说那最近不太平啊冒出好几次怪物,林玥学姐还在那亲手斩杀了头黑妖犬,据说那还出现了个银发少女,亲手击败了复苏的神明。”
“不太清楚。”王惜朝摇了摇头,“不过前段时间有一天夜里确实一直打雷,半个城市城市都停电了。”
“不清楚?你家里长辈没跟你说吗?”张妍惊讶之色更甚。
前段时间临江的事闹的全世界的神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惜朝露出悲伤的神情:“我只有一个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我从他的遗物里了解到关于学院的信息,然后联系了学院的人才入学的。”
“奥,这样啊。”张妍点了点头,“这么说你父亲也曾是学院的学生咯。”
“是的,他的事很少跟我说,不过面试我的李主任告诉我他是学院驻临安市的保密组的队长,死于码头怪物群突袭事件。”
“你父亲是王为雨?”张妍惊讶道。
“对,你知道他?”王惜朝眼神里露出期待。他父亲很少跟他提及自己的工作,在王惜朝的眼中父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保安哦,拿着微薄的薪水独自将自己养大,平日里工作总是很忙,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学习。他对父亲的事算得上一无所知,面试时李主任也只是说父亲是保密组的组长死于怪物之手,他的血统平庸,连咒令也没觉醒,李主任当时似乎在准备另一场重要的面试,与王惜朝的面试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他许多关于父亲的问题并未得到解答。
面对身旁这个有可能知道关于父亲更多事情的学姐,王惜君急迫的希望得到关于父亲更多的信息。
张妍原先的热情忽然消失,摇了摇头:“不清楚。”
王惜朝由于激动并未注意到张妍的态度转变,正欲追问,却被张妍打断。
“往前走,路口左拐我,走一段路再右转就是男生宿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张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学院在全国许多地方都设立了保密小组,为的是在作战行动中配合执行部处理后勤和善后事项,平日里负责学院货物的运输,保密组是评级为c的毕业学生最好的去处。
况且又是走私货物导致吸引来怪物害死全组的王为雨的儿子,张妍自然不愿再给什么好脸。
……
王惜朝推开宿舍门,里面烟气缭绕,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一名身材清瘦模样清秀的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哼着歌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抽着烟晒着太阳。
见王惜朝进来,少年眼也不抬,开口打招呼。
“哈喽啊,我叫徐清欢。”
王惜朝礼貌的点头回应。
“你好,我叫王惜朝。”
王惜朝的行李很简单,一个背包,一把黑色雨伞。
雨伞是在火车站时那个英俊的外国人的,王惜朝跟着那名名为周三的外国人走到停车场时人都傻了,面前是一辆复古的敞篷美式老爷车,要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能坐上这种跑车兜风当然是非常不错,可当时下着大雨。
王惜朝当时傻站在车前,直到周三冲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才反应过来,心说外国人就是浪漫,下雨天开敞篷跑车打着伞。
坐上车后才发觉奇怪,大雨滂沱,那辆敞篷跑车里面居然是干的,随后周三激烈的驾驶方式让他没空再瞎想,他亲眼看着仪表盘上代表着时速的指针被踩到了底,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疾驰,掀起两道巨大的水幕。觉得自己快要死的王惜朝没有注意到,他其实根本不用考虑打不打伞的问题,漫天的雨水在即将接触到他们的时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学校门口,周三说自己还要去见一名朋友,将雨伞赠给了王惜朝后疾驰而去。
学院的宿舍分配严格的按照血统评级分配,A级的学生住的是装修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套房,b级学员住的是条件也算不错的双人间,设施齐全,最差的也就是徐清欢和王惜朝住的c级宿舍,四人间,离食堂也远。
以学院的实力大可不必在这种硬件设施方面节省,也曾有不少学生和教授抗议过这种不平等,全被龙校长否决,他当时面色温和的看着冲进自己办公室抗议的师生,轻飘飘的说了句人生而不平等,想要平等就得让自己变的更强大。
入学时的血统评级是会根据学生成绩和执行任务的结果来调整,有沈得鹿这样血统评级为A最终因为成绩太差且不出执行部任务没拿到加分而降到c级的不上进学生,也有不少凭借自己努力从c级提升至b级甚至A级的好学生。
王惜朝看着光秃秃的床板才发现自己没带被褥,无奈的和徐清欢一样,呆呆的坐在床板上。
“抽烟吗?”徐清欢话刚说完,就扔了根烟到对面的王惜朝身上。
王惜朝捡起烟,礼貌的递了回去。
“不会。”
徐清欢给自己又点上一根,回道:“那可惜了,这可是校长送的高档货。”
“不过不抽烟好,我看网上那些吸烟者的肺,黑的不像话,不知道我的肺会不会也像那样子……”徐清欢罗里吧嗦的讲着废话,丝毫没注意到床对面一脸狐疑的王惜朝。
王惜朝再单纯也察觉到了这个学院的等级制度的分明,能跟自己分到一个四人间宿舍的学生怎么可能认识校长。
“你认识校长?”
徐清欢一副江湖大哥的气派:“那当然,小龙嘛,我一下火车就被豪车送到了校长的小洋房,对我还挺恭敬的吧,他在那啦吧啦的感谢我为学院做出的杰出贡献,临走还非塞我一包烟,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才知道这手卷烟可贵了,据说烟丝是从哪个地方空运来的,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试一试?哎呀算了,抽烟不是啥好事,我也正好省一根。”
“厉害厉害。”王惜朝越听越失望,本想着对方认识校长,说不定可以帮忙打听下自己父亲的事,结果只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不错就是不太靠谱。
王惜朝忽然发问:“你听说过前段时间临江市发生的事吗?”
徐清欢闻言脸色一变,像是被提及了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如鲜花般的少女的身体瞬间支离破碎,明明自己向她承诺过一切都会没事的。
王惜朝察觉到了徐清欢的神情变化,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立马追问:“码头怪物群袭击的事你知道吗?”
“你说的原来是那件事?”徐清欢略带诧异,这是这段时间第一个关心码头事件的人。
复苏的神明被人类打败这件事一直以来吸引了周围人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无论是面试时的李主任还是开车接待他们的林玥,交谈时所关注的都是神秘人那夜的具体细节,与此相比怪物群袭击码头的事像是被众人遗忘了,就连亲身经历的林玥在路上也丝毫没有提及。
这可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人真正意义上以绝对实力击败了神明,码头上不过是死了几个毫无背景的后勤小组人员而已,谁又会记得住,毕竟死掉的又不是他们关心的人。
“你知道!”王惜朝神情激动,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来到徐清欢床边。
徐清欢点了点头:“知道啊,我当时就在现场。”
“那你有没有见到保密小组叫王为雨的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王惜朝呼吸变得急促。
“记得。”徐清欢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一开始就识破了自己没被催眠却没戳穿的中年男人,死前最后一根烟可惜被雨水打湿没有吸上几口。
“他……他是怎么死的?”
徐清欢发现王惜朝低着头,浑身颤抖,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像个即将迎来审判的罪犯。
徐清欢努力的回想着:“全身各处都受了很重的伤,致死原因应该是被怪物用剑刺穿胸口流血过多。”那天夜里雨太大夜色也深,加之他当时并没有仔细观察,只能想起这些。
看着王惜朝得到答案后一言不发,徐清欢也意识到面前少年和那个叫王为雨的男人关系匪浅。
“他死的很男人,是个优秀的战士,战士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他临死前还拨了通电话,可惜没通,也不知道打给谁的。”
徐清欢回忆着,重伤的男人大口地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的视线应该已经模糊,艰难的拨通电话,最后电话那头提示无法接通时男人脸上的遗憾。
临死前还想联系的人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见鬼!他可真幸福。徐清欢心里暗戳戳的羡慕着。
“那通电话是打给我的。”王惜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忍住不哭。
“我当时高中毕业在和同学聚会。我是他的儿子。”
徐清欢一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面前的男孩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怪不得在手机提示未接通时男人的表情那么的遗憾。
一个父亲死前最后一通电话当然是打给自己的孩子。父亲这种角色很少会把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徐清欢不禁的去想要是那通电话如果接通了王为雨会说些什么?会说儿子啊你爹我马上就要死了咱家的房本放在了床头柜第二层银行卡密码是你和你妈的生日以后就要靠你一个人啦,还是会说吃过饭了没早点回家一定要好好学习,或者只是简单的说一句在孩子长大后已经很久很久没对他说过的我爱你呢?
他妈的,真的是幸福又悲惨。
徐清欢看着踉跄的走回床边,扶着桌子低头不语的王惜朝,忽然有些自责,
徐清欢当时的魔力救个重伤的王为雨就是顺手的事,只要看着那男人的眼睛轻飘飘的说一句活下去,一分钟都不需要王为雨就能变得活蹦乱跳,可他没救,他做为魔王没道理浪费魔力去救个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且毫无利用价值的人。
见鬼,自己可是魔王,居然会为这种事情内疚。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徐清欢最忍受不了尴尬,打破了沉默试图安慰下面前伤心的小子。
“没听到电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不对?不是你的错。”
“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徐清欢疑惑。
“我看见了那通电话,但是我没接,只是任由手机响着。我以为他只是打电话催我回家,他这人平时嘴特碎,我晚回家他能连续打我好多个电话。”王惜朝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无声的流下,悲伤与自责犹如潮水将他吞没。
徐清欢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了王惜朝面前的桌子上,随后离开宿舍。
有些时刻,男人更需要的是独处。
徐清欢拉开宿舍门,忽然转头说道:“你父亲是英雄,他为了职责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不要悲伤和自责太久,你应该以他为豪,他也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