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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酒吧内,只有大厅中央的电子屏幕亮着光,
“别闹了。”沈梦鱼站到徐清欢身前,阻止了他试图与店员谈判签约费的想法,“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
“有纸笔吗?”沈梦鱼对着店员用日语问道。
“有…您稍等。”男人立马翻找起了纸笔,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看上去是这四人中说话最有用的领头,他可不敢怠慢了。
沈梦鱼接过纸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店员。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要是有了十六月夜小姐的消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说完,沈梦鱼从怀里掏出了一沓日钞放在了吧台上。
徐清欢看着那一沓大钞眼睛都直了。
随后四人离开了酒吧。
四人在附近偏僻的街头找了一间不正规的小旅馆,开了三间房。
见识到了这间旅馆的环境,徐清欢怀念起之前的住处有多好,一度有了重回自己最开始那间出租屋的感觉。
旅馆的四十多岁的老板娘一手叼着烟一手握着啤酒罐,见到四名顾客上门只是抬头瞄了一眼,报出了五星级酒店的住宿费价格。
沈梦鱼爽快的掏出了一沓日元预付了半个月的房费,随后老板娘丢给沈梦鱼三把钥匙,接着喝她的啤酒去了。
找这个地方主要是看中了它的不正规不需要检查证件,是所有见不得光的人最佳避难所。也正因为如此这里鱼龙混杂,有满身纹身的凶狠大汉,有上了警方通缉令的逃犯,还有骨瘦如柴黑眼圈极重的男人女人。
在沈梦鱼的请求下,夏依和贵子同住一间房。
这正合了夏依的心意,她不放心沈梦鱼,这个男人几个小时前还杀气冲冲的挥刀誓要杀掉贵子,接了个电话后就立马换了态度帮贵子寻找妹妹。
同时她也对贵子的话存有怀疑,虽然她看上去单纯无辜可毕竟是位正儿八经的神明,这样的人看管在自己身边是最好不过的。
徐清欢嚷嚷着要回之前的宾馆找回自己的东西,他的宝贝黑卡还在房间外套的口袋里,当时和夏依赌气出门的时候连外套都没穿。
沈梦鱼淡淡的表示你可以放弃这个念头了,因为那地方现在应该被烧成一片废墟了。
陵光神君,指的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朱雀,陵光状态下的沈梦鱼可以掌握飞行的力量,浑身浴火,且这种火焰非比寻常,十分难扑灭。
徐清欢闻言倒没有想象中的反应激烈,只是叹了口气说着烧了就烧了吧,随后开门回房。
沈梦鱼不明白徐清欢为什么会为一张信用卡而难过,丢了大不了回头补办一张。
几人昨夜都未休息好,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另一间屋子里,夏依和贵子在床上背对而卧。夏依的行李同样都在那间旅馆里没有拿回来,给了徐清欢一万日元当做跑腿费让他去不远处的超市买了两套睡衣。
“夏姐姐,你睡着了吗?”贵子小声问道。
“没有。”夏依的声音依旧冷漠毫无感情。
“你和徐先生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吧?”贵子问。
徐清欢和夏依之前原本打算将贵子送到沈梦鱼身边就消除掉贵子的记忆,可这种小把戏怎么能对神明起作用?
两人之间所提到的往事要是普通人听见了只会一笑而过当他们在发疯说笑,贵子是本就是神明,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夏依嗯了一声。
至少目前看来身旁的少女虽然身为神明但对他们知无不言,毫无谎言和保留。
那自己也不该骗她。
“夏依姐姐你和徐先生其实不是夫妻对吧?”贵子又开口说道,“你在神社的许愿望我感受到了。”贵子说。
头侧向另一边的夏依脸迅速发烫变红。
“可惜我帮不上忙。”贵子坐了起来,“但是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不…不用了。”夏依依旧侧身躺在床上。
贵子八卦的问:“你们之前是敌人?”
“差不多。”
“哇哦!那谁最后赢了?”贵子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奇的问。
夏依想了想,回道:“没有输赢。”
……
徐清欢心情失落的回到房间,在此之前他已经在网吧通宵了两天,然后又和夏依跑去了神社遇到了贵子,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躺在床上试图睡觉,隔壁房间不停传来几名日本男人吵闹的声音。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徐清欢愤然从床上跳下,怒气冲冲的离开房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身材高大的男人打开房门,凶神恶煞的盯着这个来者不善的徐清欢,房间里面还有三名看上去同样不好欺负的男人围坐在桌旁,地上满是烟头,桌子上是散落的扑克牌和啤酒瓶,几人目光齐齐看向徐清欢。
……
房间里,夏依和贵子抱膝坐在床上。
“然后他就消失了。”夏依说道。
“厉害,听起来夏依姐姐作为勇者要比作为魔王的徐先生厉害的多。”贵子鼓着掌。
“倒也不是,他很强。”夏依想了想,她的文化水平不够很难形容,“比如你认识的那个洛基,也就是我们之前的同学周三。周三起初只知道魔王很强,但依旧觉得自己有机会打败魔王,但当周变得更强的时候,才能发现原来魔王的力量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这么说来姐姐不是更强?”贵子惊讶的看着夏依。
夏依摇了摇头,将手从被子里抽出。
她的手掌间闪耀着柔和的金色光芒,将房间照亮。
一把造型华丽的细剑出现在她手中。
“是因为这个。”夏依给贵子展示着圣剑。
“很漂亮的剑。”贵子伸手去触碰剑身,指尖感受到一股平和温暖的能量。
“这把剑据说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神明赐给人类用以抵御灾难与怪物,历代勇者都是用的这把剑杀死魔王,恶魔在靠近这把剑时灵魂会被圣光灼烧,连魔王也不另外。”夏依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你是怎么成为勇者的?”相比于面前的这把圣剑,贵子明显对两人之间的八卦更感兴趣。
夏依收起了圣剑,仰起脑袋回忆起来。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被关在一间地牢,地牢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小孩。”
“他们有的长相奇怪畸形,也有的就是正常人类孩子的模样。”
“经常会有孩子被人带出去,我们都希望自己能有幸被带出去,想看一看大人口中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
“后来有天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闯了进来,打倒了所有看守,把我们救了出去。”
“他打倒了平日给我们水喝给我们面包吃的看守,我们当时还把他当做是坏人,对他拳打脚踢哭闹着不肯走。”
说到这里时,夏依脸上少有的露出微笑。
“后来才知道囚禁我们的才是坏人,地牢里的孩子都是人类和恶魔交媾诞下的实验品。”
“救我们出来的那名少年将我们带到了附近的城镇,把我们安排到一户又一户人家,银色的头发在我们那被认为不详,所以没人愿意收留我。”
“后来他带着我找到了个面包店,给了店主一大笔钱求他收留我在店里做学徒,然后他就走了,说他要去当勇者,救更多的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勇者是做什么的。”
夏依扭头看向贵子。
“在面包店工作非常的幸福,可以免费品尝那些剩下的面包,面包这种东西在地牢里时只有在看守们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撕下来给我们尝一点。”
“后来呢?你们有再见过吗?”贵子问道。
贵子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夏依讲述着以前的故事时她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夏依一言不发。
“那时候魔族和人类的战争爆发,我处待的城镇靠近两族的边界被波及,城门被魔族攻破,城市里四处是吃人的恶魔。”
“我亲眼看着那个把我当做女儿一样的店主被一只长着翅膀的恶魔吃掉了。”夏依停了停,“我加入教会成为勇者后,很多人说我是天生的勇者,因为我不会恐惧,不会害怕,我很想告诉他们恐惧这种东西我早在很久以前就用完啦,当一个人亲眼看着被自己当做父亲的男人被一头怪物吃掉手脚,撕开胸膛,啃掉头颅,滚烫的鲜血喷溅到自己脸上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恐惧呢?”
“我跳到那只恶魔的背上,啃食着它的血肉。可惜我太弱了,无法阻止发生的一切。”
贵子陷入沉默。
“后来他就出现了,那时的他已经是青年模样,穿着金色的铠甲,手拿燃烧圣火的剑,杀掉了那头恶魔。”
“他没有吹牛,真的成为了勇者,一个人轻松的杀死了全城的怪物。”
“我疯了般趴在地上吃着那头恶魔的尸首,那头该死的恶魔吃掉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那我也要把它吃掉。”
“那头恶魔的身体很大,我吃撑了就歇一会,歇完了就继续吃,直到打扫战场的士兵发现了屋子里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双手变成了和那个怪物一样丑陋的爪子,这吓坏了所有人,他们把我绑到广场的中心,举着火把要烧死我。我象征不详的银发、恶魔般的身体和吃尸体的行为被他们断罪成隐藏在人群里的恶魔。”
“然后呢?”贵子呼吸变得急促。
“然后那个成为了勇者的男人从战场上回来了,他救下了我,人们不理解他的行为,骂着他们的勇者竟然与恶魔勾结,他向众人解释着什么法律什么公正之类的话,我当时没在听,我被绑在柱子上咒骂着他,明明他只要再早到一会店主就不会死,他拥有着那般绝世的力量却没救下我在乎的人。”
“可他还是救下了我。我们两被赶出了城镇,他带着我找了个陌生的地方安顿好了我,又给了我点钱让我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店过日子。”
夏依突然又笑了。
“他花起钱来总是没数,给我开面包店的钱还是他把身上的金色铠甲卖掉了才有的。”
“做完这些他又走啦,临走前跟我说他一定会结束这场战争,让我安心开店,等他得胜归来一定会回来尝一尝我做的面包。”
“哇,真是个完美的英雄。”贵子感叹道。
走廊另一头的屋子里。
徐清欢叼着烟,眯起眼睛盯着牌桌对面的对手。
“你到底跟不跟?”徐清欢冲对面的纹身的日本男人嚷嚷着。
他加入了这群人的牌局,学了几句简单的牌桌日语后,用着夏依给他的一万日元跑腿费加上他谎报睡衣价格眯下的两万日元,现在已经赢到了二十万。
纹身男摆了摆手,表示弃牌。
徐清欢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兴奋的揽走了桌上所有现金,高兴的跳起了舞。
他翻来自己的底牌,一张梅花三。
“你被骗啦,我不是四条k!你个小八嘎三条A被我吓跑啦!”
……
“就像他真的成为了勇者那样,他也真的结束了那场战争。得知战争结束后我非常高兴,每天都跑去城墙外看有没有人类返程的军队。”
“可惜他再也没来过。”
“我一直想再见他一次,为当时所说的话抱歉。再有他消息时听说他背叛了教会将被审判,我关掉了店铺赶往王都,可惜我们那里没有手机和网络,在我得知他被审判的消息时,他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夏依的神情哀伤。
“啊,他死了?这样的英雄怎么会背叛教会呢?”
“我留在了王都,在贫民窟找了份面包师的工作,暗地里调查关于他被审判的事,却一无所获,连他的尸首被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再后来教会开始公开招募新的勇者,据说是魔族出了个新的魔王发动了新的战争,人类前线节节败退,失去了勇者的人类完全不是恶魔的对手。”
“成为勇者候选者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能拿起那把圣剑就可以。”
“要求这么简单?”贵子说道。
“一开始我也觉得很简单,周边国家的战士们都赶来王都拔剑,三个月过去了了没有一个人成功。心存邪念之人在握住剑柄时会被圣剑反噬,那股感觉像是心脏被放到火焰上炙烤。”
夏依疑惑的问:“不对呀,那夏依姐姐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恶魔,连靠近圣剑时都会感到痛苦,最后是怎么拔出圣剑的呢?”
“拔出圣剑者即为被选中者,而我不同,是我选中了圣剑。”
夏依手中再次召唤出那把华丽圣洁的长剑,她将手放在剑身之上,金色的火苗蔓延至她的手指再到手掌,洁白的皮肤被瞬间烧化,火光中依稀可见露出的指骨。
贵子惊呼,不忍直视。
“我的身体碰到剑身便会燃烧,所以我只能握住剑柄,这样就不会那么痛。”
夏依收起圣剑,手上的伤口开始快速的愈合。
她太过勇敢安静,让人们忘了她正在承受痛苦。
“我拔出了圣剑,成为新的勇者,接受了教会的训练。”
“那个男人嘴里总是说着正义、公理之类的话,我那时候听不懂,我愿意成为勇者只是不愿让其他人再经历我所经历过的,成为和他一样有用的人。”
……
“怎么可能!”
徐清欢呆呆的看着对面牌桌上的皇家同花顺。
纹身男一雪前耻,猖狂的说着徐清欢听不懂的日本话,将他面前的钞票全部拿走。
……
贵子已经睡着了。
夏依独自抱膝坐在窗旁的椅子上,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男人第二次离开自己的时候。
“你所守护的人将你赶出了城市,为什么还要去为了他们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年幼的银发少女质问着即将出城的青年。
她希望青年能留下来。
青年回头灿烂的一笑,理了理身上刚买的不太合身的劣质皮甲。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是理性的聪明的,他们中有人愚昧有人自私,但也有善良可爱的人,这就是人啊。”
“为了这群人,你可能会死,这也值得吗?”
“我为的是我心中的正义与公理。”
……
四个男人跪倒在地,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出老千骗老子钱?可恶的鬼子!”
徐清欢将几人所有值钱的物品打包,哼着小曲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