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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宫樾脱口而出。
谭辛蔚似有转醒的迹象，砸吧砸吧嘴缓缓睁开了眼睛，被人搅了好梦真的很不爽，她正在跟薛凌彻调情呢，一睁眼看见了宫樾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说话有些小脾气。
“烦人……”她惺忪着双眼坐了起来，把抱枕丢在一边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哈……有吃的吗？”
“你刚才说你知道什么？”宫樾看着她浑身的凌乱再度发问。
“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算了。”
“你这个人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有什么话总是说一半就不说清楚，每次还要跑到薛凌彻那里恶人先告状，说我总是逼问你，强迫你，总爱无理取闹，老想让他说我两句你就很爽是吧？”刚睡醒有些口不择言：“我告诉你吧，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早就和你闹翻了，我疯了才要在这里和你周旋，和你说尽好话，我谭辛蔚这辈子除了薛凌彻就没将就过哪个男人，瞧你那一副清高的表情我就讨厌！”
“你怎么了？”他也不气，就是有点奇怪。
“我没怎么，我就是饿了！”她这句用吼的。
宫樾着实下着了，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那…你去洗脸我们吃晚饭吧。”
“切。”她最后瞪他一眼去了洗手间，还砰的一下关了门。
他做了个深呼吸，打电话叫人送了餐。后来就是，一顿美餐也没有喂饱谭辛蔚这个白眼狼。
外面有人进来收走餐具之后，她脾气又来了。真的不怪她，实在是和宫樾独处她心里不甘，因为他俩之前互看不顺眼的过节已积怨太深，都是小事，但越是小事越能体现出问题。
“你到底想干嘛？”他瞅着她哀怨的脸问。
“我不想干嘛，我就是生气！”
“对不起。”他以为是他搅了她的美梦。
“你手机借我用！”
“不可以。”
她非常隐忍的吐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撒泼打诨：“那你不如杀了我吧，这不就是你和潘恩佑的目的吗，把我弄到这来到底有什么意思？”
他简单的摇头。
“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你们不会得逞的。宫樾，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薛凌彻是你很重要的人，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违逆他的事，你会后悔的，后悔的想去死。”她说话恶毒，但事实如此。
“你刚才说梦话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她一如既往地保持淡定。
“我知道所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除非你借我手机，否则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她严肃的样子像是在谈判。
宫樾没有为难，直接递过去给她手机，她接过之后，又给他甩了回去，蛮横道：“看不懂，你直接给我拨通薛凌彻，他的联系方式你应该有吧。”
他确实有，所以替她拨通了又递给她。
那边很快接通，出口就是法语，谭辛蔚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地险些闪了舌头：“彻，是我！”
她完全换了副样子，一改刚才的蛮横无理，音色变得异常婉转，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很幸福。
‘蔚蔚？’那边震惊。
“我在这里很好，他什么都没做。你们回去了没有啊？”
‘回来了。你在他的家里还是……’他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在他家里。”她扫了一眼宫樾，有些担忧，又继续道：“他很奇怪，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不是压根就不想杀你？’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好像是啊，不管我怎么气他，他都无动于衷。”
‘你保护好自己……’薛凌彻正满脸愁容：‘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
“哎，给你的。”谭辛蔚想不明白，他俩现在这关系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会伤害她。”宫樾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但她听不到那边说什么内容。
“君子不强人所求，不夺人所好。”第二句。
“……”
“我和你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第三句。
“……”
“再见。”第四句。
谭辛蔚听的云里雾里，他一挂断，她就迫不及待问出了口：“你们在说什么？”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好小子，和我讨价还价是吧？”
“小子？”他眯起了眼睛，睨着她，对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意。
“咳…那什么……”她摸摸鼻子，有些窘：“你问吧。”
“薛凌彻和潘恩佑是什么关系？”
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迟疑了一秒钟：“没关系。”
知道她应付，他直接起身走了，反正不关他事，知不知道无所谓。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她急了。
他重新坐下：“你说。”
“彻的养父，是潘恩佑的生父。”
他蹙眉，好像有点意思：“具体点。”
“具体点就是那个老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的孩子而扔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一锦衣玉食过着优越的王子般的生活，被人敬仰，膜拜，继而上位，成为你们希赫加拉的统领。孩子二寄人篱下，处处提防，步步为营，练就了一身本事之后找孩子一报仇。”
虽然她孩子一孩子二的故意饶他，但是他还是听懂了：“老男人是谁？”
“你傻呀，就是坐轮椅的那个断腿男人。”
他阴着脸看不出情绪，但是已经在心里默默消化这个消息了，原来薛凌彻是之前的总裁，可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他的记忆里只有潘恩佑一个人，他生来的职责就是辅佐他，服从他。
“喂喂喂！你不要总是玩面瘫好不好，伤心了就哭，开心了就笑，生气就发怒，失望了就叹气……你这一张脸从早黑到晚，像别人欠你八吊钱似的，冻死我了快。”
“你说的那是神经病。”他淡定反驳，周遭全是他习惯了的沉静，顿了一下又问：“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闻言，谭辛蔚差点没暴走，他不会是傻了吧，凝眉一脸嫌弃的瞅着他：“不知道年龄就看证件，问我干嘛？”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强调了“你”。
“29，比我大1点5岁。”
他打量着她：“你和薛凌彻到哪一步了？你有多爱他？”
“结过婚，宁愿为他去死。”
他听了之后有些不自在，眨了两下眼睫毛：“如果是我伤害他了，你会怎么办？”
“那我会从你身上百倍的讨回，只要他高兴，让我杀人都可以。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继续，今天在巴黎我见到的那一男一女是谁？”
“同样是你伤害了之后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人。”
她说话向来这样，他也不计较：“换你问我。”
“刚才薛凌彻和你说你说什么？”
“让我对你好。”
五个字概括，足矣。
“妈的，你忽悠我呢！”她忽地站起身来逼近宫樾：“你说不说？”
“我希望你能有个女人的样子，这样的话我会考虑待会出去的时候带上你，你憋得很难受吧，我这里离汉斯比巴黎要近。”这是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不否认她确实被诱惑到了，表情有所舒缓。
宫樾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离座上楼拿了一件他的休闲外套。
“走吧。”他下楼就招呼她出去玩。
她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早就出卖了她，但是没办法，好面子，面上绷得紧呢。
走出别墅，他在上车之前将手里的外套扔给了她：“夜风凉，穿上。”
“喔。”
刚接过外套的同时，感觉有什么不明物体也向她一起扑了过来，并且带有尖锐的爪子和恶心的皮毛。
“啊——”她吓了一跳，被不明物体扑倒在地：“什么东西？”
宫樾两步跨到她的身边查看，借房子里散出来的光眼睛一扫便看到了落荒而逃的黑猫：“喵——”
“真讨厌。”借着他的手臂，她站了起来，心中一阵被破坏了好心情和形象的烦闷。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咚”的落地。
“没事，它已经死了。”宫樾面无表情道。
一秒钟的时间，围墙上的黑猫死了？因为她牢骚了一句“真讨厌”，所以它死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它？”她坐进了副驾驶，虽然好像知道原因，但还是问出了口。
“因为你不喜欢它。”
“他是你养的？”
“嗯。”
天哪！为了她，他射杀了他自己的爱猫，并且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舍和怜惜，依旧冷淡。
他甚至…和薛凌彻一样体贴。关心她，并且帮她除掉厌烦的事物。他真的再不是宫樾，他是基诺·昆西。她不傻，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一个男人的心思。
“宫…”名字到嘴边，又改了口：“基诺，我……”
“你觉得我和薛凌彻……谁更好？”语调没有任何异常。
谭辛蔚不知道的是，他的心脏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像是赶着赴死。
“没有可比性。”如果让宫樾和薛凌彻成了情敌，神啊，不敢想象！亲爱的彻，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为你会说他更好。”
“他很多缺点啊。比如唠叨，狂妄，不喜欢考虑别人的感受，时常自以为是，但是如果是爱人，所有的一切就都包容了，就像以前…”说着说着又忘了他的身份，连忙打住。
“以前怎样？”
“那我说咯。就像以前，你不知道有多臭美，在我眼里，就是个讨厌鬼，可是在另一个女孩看来，你却是世间最好的。”
“除了你，我不再认识什么女孩了。”
闻言，她真的再不能忍下去了：“你为什么对我的话从来就不产生疑问呢，我明明有告诉你好多信息，你为什么还能像个陌生人一样那么淡然，你问我啊，你问我就说了！”
“我一直听着呢。”她所有的颠三倒四他都记得：“我只是…只是……”他喉结滚动，印象里的第二次吞吐，而每次都是关于她。
“什么？”
“习惯一个人想。”
要不是怕刺激到他，她早就一口气全都把真相喷出来了。大口大口地呼吸，她顺了顺气后突然将身子探向驾车的他，望进他的眼睛里，轻声：“阿樾……”
“你不要这样叫我，也不要诱惑我。”
“……”她只是替薛凌彻心疼他。
“我本来只要一枪打进你这里，连薛凌彻都来不及阻止你就可以必死无疑。”他说着便已伸手触碰了她心脏的位置，她那里的女性特征并不傲然。
“那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死。”
“我没杀过女人，可能是下不去手吧……”
“所以你是因为没见过女人才误以为喜欢我的？”最好是这样。
“不是……”
“然后呢？”答案呼之欲出，谭辛蔚屏息。
“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
‘噗——’
谭辛蔚真的很想喷一口老血，当场嗝儿屁。薛凌彻，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宫樾觉得我可爱！
“你怎么了？”看着她怪异的表情，他问。
他一向没表现出过任何表情，连这种状似关心的询问都能这样机械。
“我想静静。”
“我知道这个梗，你是不是要说也别问你静静是谁？”他连开玩笑都是漠然的，僵冷的。
她头一歪，彻底晕厥了。宫樾，如果我把咱俩这些对话录了下来，日后你恢复正常了听到这些应该会想要一头撞死吧。
他见她不想理他，他就不说话了。到了汉斯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他们竟然进了一家夜店，一家…看上去很庞大，里面的经理对他也很恭敬的夜店？
“开心点。”他说。
“你都不笑，我一个人笑个什么劲？”她颓然。
他拍拍她的肩旁，示意她看他。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她乐得大笑，竟还下手捏了他的腮帮：“好可爱哦！”
他满头黑线，偏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她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想哭：“我求你带我去见薛凌彻吧。”
“我会死的。”
“你这么厉害，怎么会？”
“我会被希赫加拉的监视人员围剿，这是我背叛潘恩佑的下场。”
她停了脚步，慢慢蹲下，就在走廊上，好多人看着呢，他也随她一起蹲了下来。
“不如我带你走吧…我相信薛凌彻会干掉潘恩佑的。”
“我做不到。”他的回答总是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
“还说什么喜欢我？这就做不到吗？”
“我说的喜欢只是不讨厌，而不是爱？”
“因为你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爱！”
“别和我犟。”
“我恨你！”
“……”
“怎么不说话？”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你讲给我，你口中的…‘以前’。”
好事啊，谭辛蔚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当然可以！”
“只要你别恨我。”
“只怕我讲完，你会恨我的。”
“我不会。”他首先站起来，伸出手将她也拉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如果是他先遇到这个讨人厌的姑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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