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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筱萌和吴月如各自得了一幅画,又一同送走了苏雪,去接睡了整个赏花会的唐筱珠。
赏花会的时候,唐筱珠精神一直不好,她还以为是没睡好的缘故,吴月如安排她去厢房休息,唐筱珠睡的特别沉,直到赏花会散了都未醒,唤了好几回才勉强起来。
“三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唐筱珠平时虽然嗜睡,但从来没整日整日睡的。
“就觉得全身无力,困得紧,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我不打紧的,到马车里再眯一会儿就好。”唐筱珠无力地懒懒道。
唐筱萌心中担心,索性扶着唐筱珠,让她靠在肩膀上,小声问玉竹唐筱珠近日的情况。
“三姑娘以前虽然嗜睡,却只是早上而已,最近每日睡的时辰多了些,一直以为最近姑娘常走动才会乏的,可姑娘为了今日赏花会,昨日特地早早睡下,按说今日应该不会如此……”
“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奴婢依稀记得是从舅太太走后,三姑娘从大奶奶那边回来后……大约十来天前。”玉竹突然一惊,惊讶地压低声音问道:“八姑娘,你说会不会是在大奶奶那吃坏了东西才……”八姑娘和大奶奶关系较好,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唐筱萌心神一动,又让玉竹仔细回忆当日去元一芷屋中的情形。
马车欢快地稳步前行,马车中的气氛却异常凝重,玉竹见唐筱萌陷入沉思中遂闭了口。
“嗷嗷……”突然马儿一阵惊叫,失了控制,狂奔而去,马车被摇晃的咋咋作响,唐筱萌不慎之下头撞到门框上,映出了血。
唐筱珠后脑勺砸在车厢上,幸得玉竹力气大,拉住她,才使得她不至于飞出车厢。
“马儿突然发作,完全失不听使唤,我稳住缰绳,艾菊妹妹搭把手,尽快割断绳子。”今日赶车的是李车夫的儿子李勇,刚开始跟着他爹跑,这次去的地方只隔了三条街,又是四平八稳的大路,索性就让他一人赶车。
他本想着这次好好表现一番,博得两位主子的好感,哪想刚回程就出了事,此时急的满头大汗,握住缰绳的手不停地颤抖,两位主子要是有个好歹,丢了差事是小,丢性命是大,想着想着就出没了主意。
“愣住做什么,赶紧割断绳子!”唐筱萌一手拉住艾菊,艾菊探出大半个身子费力地割绳。
李勇顿时一惊,反应过来后找刀,发现原本在左手边的刀早已不见踪影,慌张之余竟是丢了原本手中握住的缰绳。
没了缰绳的控制,马车奔走的方向七拐八拐,马车跟着后面撞翻大半个街的摊点,眼看前面正是一捆捆竹竿,唐筱萌想都不想,一手拉住被撞得晕晕的唐筱珠,一手拉住艾菊,刚准备跳车时,马儿突然一拐,车轮子撞到米袋子上,她和艾菊统统滚到车厢里去。
“驾!”
眼花缭乱之际,只看到一身绯红的衣裳的少女一跃上马,缰绳一拉,马儿仰天长啸,嘶叫一声,停了下来。
唐筱萌心中一喜,她刚起身时马儿前蹄落地,刨地几下,又飞奔而去,不同于刚才的奔走,又长啸一声。
她再次摔倒,原本受伤的地方再次磕到木板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刚想起身又被颠了出去,这次直接昏死过去。
唐筱珠被撞到七荤八素的,玉竹给她当了人肉垫子,但却彻底醒过来,惊恐地打量四周情形。
艾菊直接被甩了出去,李勇早就吓得魂儿飞了,死命抱住马车外面的木板。
“哥哥,快来救我,这马儿停不下来了!”那绯色少女惊慌地扭头冲紫色长袍的男子喊道。
紫色长袍男子原本是坐在街边四贤坊的二楼喝茶,此时闻声转头,急忙飞奔下来,一袭紫袍散落飘荡,犹如风中盛开的紫罗兰,美丽又神秘。
紫衣男子拉住缰绳,轻身一跃上马,轻轻坐到绯色女子身后,护住已经东倒西歪的女子,尝试几下,马儿不但没停下反而加速狂奔,当即判断道:“握紧后面的绳子,我数到三的时候,一起跳下去。”
女子惊吓地脸色苍白,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男子一手抱住女子,侧身一转放下女子后,又转身跃到早已没了马儿的马车上,抢了车夫腰间的竹竿,戳进车轱辘里,吱呀吱呀地抛出几丈远,车厢才渐渐停了下来。
早在男子现身的时候唐筱萌就失去了意识,唐筱珠用力掐住手心,尽量保持清醒。
唐筱珠朦胧中似乎看到仙人下凡,直到马车停下来,才看清就她们的紫衣男子,见男子要走,急忙起身。
“仙人请留步!”
一声清脆的声音犹如惊险过后的微笑,暖人心弦,紫衣男子没有回头,一深一浅地朝四贤坊走去。
绯色女子笑着换了一声:“哥哥,那个姐姐称赞你是仙人,我看她才像是画了出来的仙子呢。”说完就欢喜地跑到唐筱珠跟前,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道:“对不起,前面有家医馆,里面的大夫医术很好,不如姐姐随我去瞧瞧,医药费抱在我身上!”许柏盈憨厚地笑了笑,拍拍胸脯,表情诚恳。
“八姑娘!”车厢内玉竹一声惊呼,唐筱珠忙转身进了车厢,唤道:“萌丫头,快醒醒!”掏出手帕捂住唐筱萌额头的伤口,又吩咐玉竹去守着,自己再次出去,慎重地朝紫衣男子方向行了行礼。
“今日之事,多谢二人出手相助,本当重礼酬谢,但现下妹妹伤势较重,附近又没有马车,可否借马车一用?”最后问的是许柏盈。
刚才唐筱珠扭头而去,许柏盈自责又失落,此时听到唐筱珠开口,想都没想都点头答应:“尽管用,我这就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说完很开心地朝四贤坊的拐角的车夫挥挥手。
“令妹给你们添麻烦了,救人要紧,老林你送她们过去。”紫衣男子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刚才空中手脚灵活不凡,此时细看才觉察到他左腿有些跛。”
唐筱珠心系唐筱萌的伤势,强打着精神至今,道了几句谢谢就上了马车,玉竹扶着一路追来的艾菊上车,等马车出发前,车夫老林才出口问她们去哪里。
刚才那女子明显是要问她们要去哪里,被男子及时制止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们是什么来历一点兴趣也没有呢,想到这里唐筱珠眼神一暗,视线也模糊起来。
马车走远后,四贤坊转角胡同里出来一辆蓝色车顶的马车,车厢内的人看了看离去的马车,后盯着紫衣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完全看不见时唐筱云才庆幸地喃喃道:那马车原本是我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