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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监了,亦监察了,当是京王监督天下风云巨迁的势力点,地方最高官员为监察司。文朝初年,先帝为统一治理天下区域,故在览图上画分为天下十二州。
京九天善用其用,卓立而成为其巩固势力和掌局一国盛世的谋利链。
江月渡录属凉州直系管辖,凉州的亭监了本应局舍凉州城,后因为督察针堂、控制北上宁堂两股的势力,京王故将亭监了改迁凉州西北上的风烟之地。西交来烟州,北靠琉楚州,“一石三鸟”,凉州区、来烟川和相安寺三地执掌!
临君公自江月渡去了,便挥兵驻扎在凉州亭监了中,一来密谋凌迟剑一事,二来详细打探一下西北势力的虚实。
近有一黄吉老人献言,凌迟宝剑安身醉月楼中,临君公大喜,一来二去,获得了可靠消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玉林啊江玉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既然你来了,我们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这真是天祝我也!”
这黄吉老人世事洞明,临君公取宝剑是其二,而报私仇才是才一!也不知这黄吉老人是何目的,为便临君公此次顺利得手,故献上良策。
“大人想要顺利拿到宝剑,江子轩其人是关键!”
临君公不解其意,问道:“这是何意?”
“醉月楼的阿娘于彩衣乃是江子轩的表妹,她站在暮阙门这一方。大人,你想想,现在青竹派的人和醉月楼的人走得近,那多便是他们与暮阙门的人搭上了关系。若是贸然行事,多便会打草惊蛇,暮阙门八堂,便有三堂在这边,事成则吉,事败必大凶!”
临君公目中无人。“不见得,暮阙门有暮阙门的势力,但京王一手监造的亭监了也不是徒有虚表!”
黄吉老人不孤,警语道:“此言差矣!若是大人交手暮阙门的人,便会了解这干人的厉害!”
“这是为何?”
“暮阙门的八堂主神龙不见尾,武功高深莫测,仅有一堂,便足能与大人手下的上万镇泫兵士匹敌,若是宁堂、针堂和尾堂联手,你,可谓毫无胜算!”
临君公是谋权之人,早就对暮阙门有所骇闻,见这黄吉老人说得不假,一时倒是拿不定主意。既是这黄吉老人神通广大,些许惆怅,复与其寻求良策。
“既然暮阙门的人招惹不得,可这凌迟剑也不能就这样白手供人啊?试问高人,可否为在下出一个万全之策,若是事成,定当丰厚嘉赏!”
“嘉赏倒不必,自来这暮阙门的人气焰嚣张,无恶不作,在下不才,也是在琉楚州谋求安利的人,却一直受控于暮阙门,过节深厚,借此机会,若是灭灭他们的威风,也不枉造福桑梓。”
“这是自然,这暮阙门的人肆意妄为,公然与朝廷对着干,不除之,世间难求安宁,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高人特来献计,亦可当是大义之人。”
“岂敢,岂敢。”
说到良策,那便正是江子轩。他对于彩衣情深义重。可旁人都知道他的秉性,恩怨分明,完全将黑白两道看得很清。应了这一贯作风,其不免有些过于偏执,为人处世自持章法,天生资质不凡,却有勇无谋,江玉林和莫书池也是解他,取舍面前他有些意气用事。
善通,更要懂得善用,这黄吉老人便是拿住了江子轩的致命点。
“可这江子轩毕竟是和他们一伙的,高人有所不知,我与江家的过节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更有我外甥一事,多番得罪了他,如何才能行得通?”
“不然,杀人亦当诛心!其人身上现在有两点可以利用。首先,江子轩向来不大喜欢于彩衣与暮阙门的人来往,于彩衣插手凌迟剑一事他尚未得知,若是江子轩得知了她串通暮阙门的人拿取宝剑,实乃助纣为虐的勾当,若是江子轩自如神明坦荡,必会想法设法夺取宝剑。再则,江子轩志向远大,为求一番仕途功名,年少走南闯北,甘愿人马,为得就是赢回其父当年一代袅雄风采,更也是为江家重立光彩!若是大人此次以天下危亡的大任摆施于斯,再一高官俸禄的利诱,他要是聪明,他定会亲自取来宝剑献上!”
这黄吉老人是有来头,竟对江子轩其人如此了解,关键的是他还有这番深谋远虑,足见其来历不凡!
可是他解其一,不解其二,如今的江子轩今非昔比!十年看志气,二十年看远见,三十年则看修为。就和一般人一样,黄吉老人看到了江子轩表里如一的一面,却殊不知其在“梦醒微语,末路狂花”中的涅盘重生!
虎父无犬子,江席梦到头来能想通的事,他的儿子定然能摸打滚爬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在有些时候,江子轩还倒有点执迷,而正是千言的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世之最难,便是人心,何况是临君公这样利欲熏心之人,黄吉老人道来上策,甚喜,当日下午再带人上江月渡亲自拜会江门。
时入黄昏,江子轩和莫书池、江玉林在庭院畅谈,把酒言欢,意气风发时复有书童阿笛来报。
“少爷,临君公带人来访。”
江玉林大吃一惊!
“如今蓝墨的事已经了结,他又来干什么?”
莫书池怕事,危作示语。“大人,莫不是他怀恨在心,想来于此抱复?”
江玉林细想。“这倒未必,记恨是有的,但想要报复,以他这种小人,贪生怕死,怎么说也是给京王留面子。若是先前外甥一事怀恨,他定会暗地里找人加害我们,断不可能正大光明地来闹事,还亲自登门造访……”
江子轩心里觉得蹊跷。“不管他来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阿笛,你去回了他,就说我不在。”
阿笛是懂事的,先前深知道临君公到来没有好事,便试着打发了,可是人家说了,是关系江子轩人生大事和天下太平的事,阿笛没了主见,这才来请示。
也将事情原委说了,江玉林诧异,若有所思。
“轩儿,既是‘客人’,怎能有拒人门外的道理,让他进来吧。”
江子轩明意,也对临君公有所兴趣。
“我倒也看看,这老狐狸要玩什么花样!阿笛,放他进来!”
……
阿笛出,临君公带着几个随从进了来,却是与先前截然相反的态度!
“哦,巧了,看来老夫是打扰了三位煮酒畅饮的雅兴。”
江子轩道:“临大人多见了。不知临大人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临君公直截了当,又是堪忧,又是诉求的,便将准备好的“圆谎”一一说了遍。
江玉林听得慎微,临君公这一举无非是想借刀杀人,关键是还想利用江子轩,江玉林多半是不赞同,本想劝阻他的侄儿,却没想对此事同样听来震惊的江子轩立马便答应了他。
“好,我答应你!”
“轩儿……”
江玉林语道处,江子轩却有主见。“江伯父,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当是我应尽的本份!”
江玉林疑心,却也相信了他。
临君公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大喜!
“好!不亏是江家的后代,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此胸襟,英雄所为也!若是这件事办成,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力所能及的,老夫一定会帮你实现!”
“别的请求没有,我只希望临大人答应在下一件事。”
任何请求都无所谓,反正大权在握,临君公便爽快答应了他。
“你且说来。”
“不管此次成败如何,望临大人不要伤害彩衣。”
临君公想想,内藏城府。
“好,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