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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盼巧想到沐家的老祖宗—周氏,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凡事都是以她为主,不管什么只要她看中意,她喜欢,她都会厚颜无耻的要过去,美其名曰:晚辈应该孝敬她。
勾起嘴唇走进主院,就看见一袭玫红锦衣的周氏坐在主位,她的一边,坐着沐强,而她的娘亲林氏站在一边端茶递水,周氏随身的婆子却含笑的站在周氏身后。
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分明就是自己的那些嫁妆。
沐盼巧暗暗的恨了恨,走向前,来到周氏身边,恭恭敬敬的请安,“孙女盼巧见过祖母,祖母安好!”
周氏闻言眯起三角眼,仔细打量了沐盼巧一番,才开口道,“你就是被恭亲王府休弃的盼巧啊,长得倒是水灵,可惜福分浅薄,一边去吧,看着碍眼!”
沐盼巧被周氏毫不留情的奚落,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心中恼恨周氏,作为祖母,不安慰她一番就罢了,偏偏还当着下人的面数落她。
却反驳不得,只得硬生生的忍下。
周氏见沐盼巧没有反驳,心中倒是舒坦了几分,却在看见沐盼巧脖处那些淤青的时候,咻地站起身,走到沐盼巧面前,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锁骨和大片吻痕。
颤抖着手,指指沐盼巧,又指指林氏,“你们林家的好家教,彻夜不归,竟然是和男子厮混去了,你这嫡妻是怎么当的,休了也罢!”
沐盼巧被周氏当作丫鬟婆子亲爹娘的面这般折辱,心中气愤不已,扭头转身去了自己的院子,身后传来周氏刻薄刁钻的责骂声,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当初,她要嫁入恭亲王府,这老太婆是怎么巴结讨好她的,时过境迁,她又卖弄起她那丑陋的嘴脸了。
“你瞧瞧,你媳妇教的好闺女,就说姨娘就是姨娘,妾就是妾,你一定要抬为正房,你看看教出来都是什么货色,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回来,看着闹心!”
“娘,你别急,盼巧这孩子不懂事,儿子一会会狠狠的教训她,娘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先去休息着,儿子吩咐厨房做些美味佳肴,晚上好给娘接风洗尘!”沐强说着,立即搀扶着周氏朝她住的院子走去,路过林氏的时候,狠狠的剐了她一眼。
林氏被沐强瞧着,硬生生的冷颤了一下。
都说自古男人最无情,这话又怎么假的了。
当初想要她时,甜言蜜语,坑蒙拐骗,如今她人老珠黄了,他的情也就尽了。
一品居
明溪最近带着默娘四处采买,一品居的生意渐渐的不在像以往那么好,沐飞烟坐在二楼临窗位置,把玩手中的茶杯,等着明溪。
半响后,明溪走进来,脚步有些急。
在看见沐飞烟的时候,明溪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正常,
“小姐!”
沐飞烟在明溪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来了,却一直没有回头,看着窗外远处绵绵不断群山,轻启朱唇说道,“明掌柜,准备拿一品居如何?”
明溪错愕了一下,顿时明白,沐飞烟这是在责怪他了。“小姐,如果明溪做的不好,小姐可以换别人!”
沐飞烟闻言,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双目冷厉,盯着明溪的低垂的脸,冷声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如果是,那么明溪,我不得不说,我对你很失望!”
明溪低垂着头,那到嘴边的解释,却在抬起头看着沐飞烟满眼的冷厉时,悉数吞了回去。
沐飞烟在暗门门众面前,一直是云淡风轻的,从来不曾这般发冷的盯着一个人。
“怎么,你没话说了吗?”沐飞烟看着明溪,责问道,“你当初来京城的时候,是怎么发誓的,明溪,你自己再说一遍吧!”
明溪闻言,身子颤了颤,“明溪对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这样子的誓言,他一辈子都不敢忘,也不能忘。
“那好,既然记得,那你就下去吧,一品居,这几天,我亲自过来管理!”沐飞烟说完,朝明溪摆摆手。
待明溪走到门口的时候,淡淡的说道,“明溪,放心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我替你担下了!”
明溪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在京城的那些暗门门众早已经找过沐飞烟,要亲手收拾了暗门的败类。
由始至终,沐飞烟都不相信,明溪会背叛她,背叛暗门。
这样子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她无条件的相信他。
明溪闻言,步伐踉跄了一下,背对着沐飞烟,重重的说了声,“小姐,明溪记住了!”
心情沉重的来到自己住的院子,默娘正坐在门口绣着他的衣裳,明溪靠在门口,双眸直直的看着默娘,眸子里神色晦暗。
默娘在明溪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却一直没有抬头,见他不像以往,一见到她就围在她身边,然后把她抱进屋子里,按在床上,发了狠的要她,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是不要她了么?
抬起头看向明溪,只见他双眸里,怎么也掩藏不了哀伤。
默娘的心顿时揪疼起来,丢开手中的衣裳,走向明溪,担忧的问道,“明哥,你怎么了?”
明溪双手紧紧的握住默娘的手,低眸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低沉的问道,“默娘,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跟我吗?”
默娘闻言一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默娘,一品居的生意这段时间下跌的很厉害,小姐,小姐刚刚唤我过去,狠狠的骂了一顿,还说一品居,以后她亲自打理,我有可能会被辞掉!”
默娘一听明溪有可能被辞,心底大惊。
要是明溪被辞了,主子的计划应该怎么办?
“明哥,要不你再去和小姐说说,你以后都会好好干活,还会让生意好起来,我们……”
这段时间,明溪粘她很紧,她都来不及把药放到糕点里,看来是要和主子联系一次,把明溪的事情交代一下了。
“默娘,你也别慌,其实,我就算不在一品居当掌柜,我攒下来的银子,也是够我们开间铺子,到时候,你还是老板娘,更不用看人脸色了!”
明溪说着,拉着默娘进了房间,把她压在床上,眼眸里闪过嫌恶,却还好说着言不由衷的情话,“默娘,我们离开一品居吧,好吗?”
“明哥,我,我……”
有那么一瞬间,默娘多想把自己的苦衷说出来。
但是她不敢,真的不敢。
夜深沉
人们早已经沉入梦乡。
一品居后门,一抹娇小的身子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然后快速的窜入巷子,看那样子,居然会武
待那抹身子离去后,立即有人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后,有人立即去了沐府,向沐飞烟禀报这事。
娇小的身影在巷子里快速的穿梭,很快来到一家妓院的后门,在门板上敲了三下,一会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怎么半夜三更来了,有没有被人跟踪!”一个男人看着把脸包的严严实实的人,不悦的问道。
“没有,你放心吧,我对他下了迷药,不到天亮绝对醒不了!”女子说着,拉下脸上的布巾,露出脸时。
男子看着那张脸,坏坏的笑了笑。
“快进来吧!”说完,伸出手拉住默娘的手臂,把她扯进院子里。
探出脑袋看了看屋外,见真的没有人,才把门关上。大手在默娘的臀部上用力的捏了捏,“怎么,是想我了,按耐不住,想要我滋润你一下!”
默娘一巴掌拍开那只在她臀部作恶的手,冷冷的说道,“呸,你派人去主子那说一声,默娘有事禀报!”
男人也不恼,拉着默娘的手捏了又捏,然后拉着她进了屋子,把她压在床上,欲要行那不轨之事。
眼看身上的衣裳都要被剥光,浑身的yu望都被挑起,默娘忽然想起明溪,冷冷的说道,“老六,你要是敢误了主子的事,看主子会不会剥掉你一层皮!”
唤老六的男人闻言站起身,呸了一口,“晦气,你等着,我这就去联络主子!”
默娘看着老六的离去,站起身,麻木的穿起衣裳,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有什么办法,她本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别的客人玩弄她还会丢几个钱给她,像老六这样子的泼皮无赖,别说钱,不剥掉她一层皮,就算是客气的了。
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响,才听见门外传来马蹄声,默娘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待看见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默娘见过主子!”
林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默娘,下了马车,走到默娘面前,用脚勾起她的下巴,“啧啧,原来是我们的默娘回来了,老六,有好好伺候过她吗?”
默娘一听,脸色顿时煞白。
她没有主子的吩咐,就跑了回来,已经犯了主子的大忌。
伺候。
不必想,她都知道。
曾经看见过别的姐妹,被老六伺候以后,下身鲜血淋漓,然后痛苦的死去。
“主子,默娘是有要事禀报,求主子开恩!”
林朗冷哼一声,无情的说道,“姑且听你一说,要是说的不好,你也没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
“主子,明溪有可能要被辞掉,所以默娘才……”
默娘话还未落下,林朗已经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蠢货,你懂屁,明溪在一品居那是什么地位,岂会说被辞退就被辞退,依本公子看,你最近是被明溪宠上了天,忘记你去的目的,叫你往糕点菜肴里下药的事,你做了吗?”
默娘被林朗一脚踹在胸口,疼的她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段时间,被明溪捧在手心里呵疼,默娘已经被养得娇贵起来,以前挨打是家常便饭,皮也厚,如今才被踹一脚,她就疼的不行。
“明溪他盯得太紧,默娘,默娘!”明溪自从她那日见了小姐后,就整日黏在她身边,要不就是狠狠的要她,让她下不了床,她那有时间和精力去下药。
那日……
默娘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被发现了,一定是被发现了。
以前,明溪虽对她有意,但是也只是在床上,下了床,对她就不冷不热,自从那日后,明溪对她就好的很,不管她说什么,都依着她。
怪不得晚上喝那碗甜汤时,他明明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喝了下去。
林朗却不管默娘在想什么,他想要一品居,更想要一品居身后的财富,所以才派默娘去一品居下药,结果这贱人……
“贱人就是贱人,老六,好好伺候她,本公子以后不想在见到她!”林朗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一把剑快速的朝他袭来,在他还来不及反抗,身边的人还来不及出手的时候,那人一剑挑断了他的分—身,只发现面前一阵蔷薇花香飘过。
“啊……”
一切发生在一刹那间,待林朗下身刺疼,尖叫出声的时候,那几个跟随林朗的喽啰全部丧命,院子里早已经没有默娘的身影。
林朗倒在地上,血顺着大腿流出,抽搐不已。
被人发现的时候,急急忙忙送回林府。
结果林家当家的毫无办法,只得进宫请了净身房的持刀公公来,把林朗剩下的东西切割干净。
待天明的时候,林朗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太监。
林侍候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拳头捏的咔嚓咔嚓响。
“国舅爷,公子以后一定要悉心调养,不然怕是以后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太监把刀子擦干净放回箱子里。
心头发凉,这下手之人可真狠,一剑下去,硬生生的挑掉了林公子的分—身,让他直接成了太监,那怕是神医下凡,也接不好。
这样子心狠手辣的人,也不知道林国舅是怎么得罪的。
“劳烦公公了!”林侍候脸色难看,对公公说话,也还算客气,可那手背青筋直冒,泄露了他的情绪。
公公也不记在心上,毕竟,林朗是林家的独苗,如今变成太监,换谁,谁难过。
朝林侍候点点头,离去。
林府一时间陷入了狂怒中,林侍候唤出全部暗卫,要彻查林朗被刺一事。
“老爷,如今朗儿成这个样子,您可要早作打算啊!”林夫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朗,嘴角冷冷的笑了笑。
贱人生下的贱种,成太监都便宜他了,最好是直接死了才好。
只是随即又面色如常。
“那依夫人的意思呢?”
林侍候双目如刀,射向林夫人,林夫人心咯噔一跳。
“老爷,妾身发誓,这事和妾身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林夫人心里虽然不喜林朗,但是,她还真不敢朝林朗下这等黑手。
到时候,不止她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她的家族,一个也别想逃。
“不是你最好,以后呆在屋子里,没事不要出来到处走动,另外,这次和林梅搞那什么活动,林家赔了不少,传令下去,府中以后日常开销,全部减半!”
林侍候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的林朗。
以前他诸多埋怨这孩子整日就知道眠花卧柳,如今出了这事,叫他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一个黑屋子里
默娘全身蜷缩成一团,身子也瑟瑟发抖。
沐飞烟看着默娘,冷冷一哼,“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默娘身子一抖,慢慢的扶着墙壁站起身,待屋子里被点亮了蜡烛,她看见站在那里,一袭黑色紧身衣的沐飞烟时,心顿时跌落谷底。
“小姐……”
浅笑见默娘那可怜兮兮的摸样,心底恼恨,想上前甩她几巴掌,却在看来一眼沐飞烟后,冷哼了一声。
贱人。
居然用那么肮脏的身子勾引明溪,简直是罪不可赦。
默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眸惊恐的看着沐飞烟,半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饶命,默娘知错了!”
浅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屑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小姐开恩,要不是看着明溪的份上,你早就被大卸八块了,还会留你命到现在!”
“罢了,浅笑,明溪来了,这事交给他自己处理吧!”
沐飞烟话落,就见明溪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默娘,单膝跪在沐飞烟面前,“小姐,明溪求小姐,把默娘交给明溪处置!”
“明溪,你疯了,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这么和小姐说话!”浅笑怒喝一声,抽出腰间软剑,架在明溪脖子上。
那剑已经刺入明溪的脖子,只要她用力一些,一剑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沐飞烟看了看明溪,又看了看浅笑,伸出手把浅笑的剑挪开,“浅笑,就交给明溪直接处理吧,我们回去!”
浅笑不依的低唤一声,“小姐……”
暗恨明溪的不知好歹,小姐没有责怪他,就已经是开恩了,他竟敢还能有别的非分之想。
“浅笑!”沐飞烟加重了声音。
浅笑被沐飞烟的眼神看的喘不过气来,冷冷的看了明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软剑收好,“知道了,小姐,我们回去吧!”
待沐飞烟和浅笑离去,明溪才站起身。
“明哥……”默娘低唤一声,想要明溪上前扶她一把。毕竟明溪愿意为了她,向沐飞烟求情,默娘自以为是的因为,明溪对她是有情的。
明溪不冷不热看了默娘一眼,毫无感情的说道,“你罪孽深重,还是跪着吧!”
满腔的期盼落了空,默娘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溪,嘴角抽了抽,半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明哥,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溪说完,拿出一把匕首,丢在默娘面前,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自行了断吧,我会念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给你找一个风水宝地!”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不,不,明哥,你不能这样子对我,我对你一心一意,我不想死,不想死!”默娘用力把匕首踢开,卷缩到角落里。
紧紧的抱着身子,眼泪模糊了视线,“明哥,我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我……”
“如果你是被逼的,很早以前,你就可以告诉我事情,或许那时候,我还能饶你一命,可是,你几次三番把罂—粟掺杂到糕点里,送去府里给小姐的时候,默娘,你就已经没有留下来的资格!”
明溪说着,拿出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
对默娘,他以前是喜欢的。
毕竟他渴望有个家很久很久了,难得有一个女人愿意喜欢他,他怎么能不动心呢。
只是,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无情之人。沐飞烟之于他,不仅仅是门主,是小姐,更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他可以忍受默娘对他的伤害,但是决不能允许默娘对沐府,对沐飞烟,对沐飞烟在意的人,有一丁点的伤害。
“明哥,明哥,你饶了默娘吧,默娘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默娘朝明溪爬去,见明溪顾着喝酒,顺手把那把匕首抓起,藏到袖子里。
爬到明溪的脚下,抱着明溪的退,哀求道,“明哥,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默娘对明哥一心一意,明哥,你不是还说,要默娘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么,明哥,你真忍心,要默娘死么?”
明溪闻言,眼眶发红,弯下身子,见默娘哭的梨花带雨,那张小脸好不可怜,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的拭去默娘的眼泪,“默娘啊,可以为我生儿子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可以不温柔,不漂亮,不贤淑,甚至可以拖家带口,但她唯一不可以,就是有非分之想,想要掠夺属于小姐的一切,而默娘你已经犯了我的大忌,也犯了所有人的大忌!”
明溪说完,朝默娘伸出手,“把匕首拿出来吧,你的武功,想要刺杀我,还差得远了!”
“你……”默娘见明溪摆明了不愿意饶她一命,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痴痴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没有害到小姐,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饶我一命,为什么,那些糕点送去府里,根本没有人吃,不是么?”
明溪握住默娘的手,就着她的手,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不,不,不……”
默娘看着明溪那血流不止的胸膛,颤抖的松开手,“明哥,明哥,我不想杀你的,不想的,我只是想活,只是想活而已!”
她真的不想杀他,真的不想。
默娘忘不了明溪对她的好,对她的甜言蜜语,带着她泛舟湖上。
如果,那时候,她就老实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明溪,那该有多好。
明溪身手抓住匕首的手柄,用力拔出匕首,丢在地上,“默娘,你现在可以自己动手了吧!”
默娘看着地上那沾了血的匕首,捡起来,眼泪汪汪的问,“明哥,你真的要默娘死吗?”只是回答她的,只有明溪毫无表情的脸。
心顿时跌落谷底,遍体生寒。
明哥,是不是默娘死了,才能完成你的忠心,如果是,那默娘就随了你的心意吧!
握住匕首用力的插入自己的心口,在她就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明溪伸手接住她。
“默娘……”
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滴在默娘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滑入默娘的嘴唇里,眼泪咸到发苦。
伸出沾了血的手,抚摸上明溪的脸,“明哥,如果有来生,默娘一定要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不沾染尘世一丁点的俗埃,只在明哥路过的地方,等你,到时候,明哥一定要记住默娘,可好?”
“默娘,安心的去吧,来世,我一定会去找你,但是这一世,我……”
这一世,他的命是属于沐飞烟,属于暗门的。
眼泪滑落,默娘闭上了眼。
明溪把默娘放到地上,拿起酒壶跌跌撞撞的离开。
在他离开后,沐飞烟带着君二进入了屋子,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默娘,沐飞烟叹了口气,“君二,你看看她还有救吗?”
君二上前几步,翻了翻默娘的眼皮,见她身子也没有完全冷却,点点头。然后掏出一颗药丸,塞入默娘嘴里。
拿起默娘的手腕替她把脉,顿时惊了一下。
“怎么了?”沐飞烟靠在门边,见君二那一瞬间的错愕,伸出手算了一下日子,想来是有孩子了吧。
“她有一月身孕了!”
沐飞烟笑了笑,问道,“你应该可以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吧!”
“这个当然!”君二说完,又喂了默娘一颗药丸,然后撕开默娘胸前的衣裳,用力的拔出那把匕首,又快速的倒上伤药。
看着那伤口不在流血以后,君二才松了口气。
抬头看着那个慵懒斜靠在门板上的女子,只觉得,用仙子来形容她都不足为过。
“不明白,你明明就没想杀她,为什么还要把她交给明溪,不过那家伙倒是痴情,先刺了自己一刀!”
沐飞烟愣了愣,说道,“如果不这样,明溪一辈子都走不出他心底的那道坎,迟早他会硬生生的毁了他自己!”
就是因为太懂,这样一个血性男子,从来不知道情为何物,一旦动情,那便是一生一世。
而默娘,也是个苦命的。
从小被卖入青楼,尝尽人世间的凄苦,难得遇到明溪这样一个男子,因为在乎,她说不出心中的苦楚。
如果她可以选择,就像她最后那几句话,如有来生,但愿不沾染凡尘俗埃,只为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等待明溪那一份情。
“反正你都是有理的!”君二说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默娘,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抱起来。
他其实也想象风逍遥,主子那样,为心中那个女人,守着自己。
干干净净的自己。
沐飞烟见君二半天都没动静,吹促道“你愣着做什么,抱她离开啊,难道你要她一直躺在地上么,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可以喊人来啊,干嘛要我亲自动手!”君二嘀咕着,见沐飞烟那双眸子直直的打量他,咻地低下头。
沐飞烟伸出手指,勾起君二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问道,“君二,你是要为谁守身如玉么?”
君二被沐飞烟这么一问,脸顿时涨红,结结巴巴的应道,“胡说,哪有!”
“没有吗,那我上次在你屋子里看见的那张画是谁,我怎么瞧着像我家妹子汤圆呢?”沐飞烟说着,还敲敲自己的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其实吧,汤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还想着要给她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亲事,风风光光的把她给嫁了呢!”
“那你准备把她嫁哪去?”君二有些着急的问。
“京城名门望族多了去,将来我又是四王妃,四王妃的妹妹,那怕是干妹子,那求亲的人也不会少到那里去吧!”
君二一听还没有定下来,心头松了一口气,但是沐飞烟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又高高的提起。
“不过,君二,你别说,我倒是认识那么一位公子,长得也算丰神俊朗,家中爹爹还是做官的,我派人偷偷调查了一下,哎呀,你别说,这家伙和汤圆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啊!”
君二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沐飞烟却忽然问道,“君二,你觉得我家汤圆妹子如何?”
“很好!”君二有气无力的说完这两个字,吐出几口气,然后走到默娘身边,把她抱起。
沐飞烟朝天翻了翻白眼。
这君二,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君二,难道你对汤圆就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
君二错愕的看着沐飞烟,暗想不会是被她瞧出来了吧,干脆说道,“我这副样子,配不上她的!”
“的确配不上!”沐飞烟附和了一句。
君二闻言,直直的看着沐飞烟,然后失落一笑,“沐姑娘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他这副尊荣,有几个女子会看的上。
更别说被沐飞烟娇养起来的汤圆。
那个如花如水一般的女子。
“是啊,你这么怯弱,又怎么配得上内心强大的汤圆!”沐飞烟说完,轻轻的拍拍君二的肩膀,“君二啊,有的时候,外貌固然重要,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份心,那份至死不渝的爱恋,反正我话是撂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默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着吧!”
“沐姑娘放心吧,君二一定会安排妥当这事的!”
第二日天明时分
浅笑急急忙忙推门进来,站在床边说道,“小姐,明溪昨晚彻夜未归,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沐飞烟闻言,从床上起身,连衣裳都还未来得及穿上,眉头蹙了蹙,说道,“去找找吧,免得出事了!”
想到明溪的固执,沐飞烟摇了摇头。
倒下去已经睡不着,干脆起了床。
洗了脸,漱了口,随便把头发绑成麻花辫,去了厨房。
动手熬了骨头粥,又做了包子,还凉拌了几个小菜,秦奶奶来到厨房的时候,吃了一惊。
“飞烟啊,大清早,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你就多睡一会呗!”
“秦姨,我也好久没有下厨了,在一个早上睡不着,就来厨房了,包子什么的,都好了,等大家起来就可以吃了,我去喊宝儿起床!”沐飞烟笑着说道。
“也行,你去喊宝儿吧,这孩子最近跟着甄真玩疯了,早上还学会赖床了!”秦奶奶说着,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眼底的宠溺。
“小孩子么,会赖床很正常的,我这就去喊他!”
沐飞烟笑着走出厨房,在拐过回廊的时候,看见魅影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
魅影来沐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起初伤的很重,连下床都不能,如今见他黯然的站在院子里,沐飞烟走上前去,“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魅影闻声回眸,看了一眼风华灼眼的沐飞烟,快速的扭开头,“没有,只是觉得这初升的太阳很美,很美!”
美得炫目。
就像她一样。
很早以前就知道不简单,只是没有想到,时间的洗礼以后,居然是这般的风采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是吗?”沐飞烟抬头看着初升的太阳,感觉很一般。不置与否的摇摇头,说道,“那你继续看吧,我先去喊宝儿起床!”
“好!”
魅影看着沐飞烟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心有所属。
而他,是一丁点机会都不会有的。
应该死心了。
大床上
宝儿呼呼的睡得正想,肉嘟嘟的手臂摊开,露出绣着大老虎的肚兜,两个手腕上带着银质的手镯,粉嫩嫩的嘴唇呼哧呼哧的吐着热气。
沐飞烟拉了薄被给宝儿盖上,走到宝儿的书桌边,检查他这几日写的字,和画。
对于宝儿,沐飞烟虽然没有什么要求,但是玉卉却很注意,每一样都要求宝儿做到最好。
看着那一笔一划写的工工整整的字体,随手翻了几张,看见一幅画,画虽然比较抽象,而且人物也别多,显得很是拥挤,但还是让沐飞烟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因为上面写着,我的大家庭
回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宝儿,把东西轻轻的放回去,然后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就看见玉卉走在前面,她身后,两个丫鬟端着脸盆,拿着宝儿要洗漱的东西。
“姨……”
玉卉一见到沐飞烟,欣喜的喊了一声,加快了走路的速度,走到沐飞烟的身边的时候,甜甜的说道,“来喊弟弟起床吗?”
“是啊,可我见他睡得香甜,就没忍心喊他!”沐飞烟说着,见玉卉也长高了许多,面色也很好,忽然想起赵名城,牵着玉卉的手坐到院子里,坐在摇椅上。
“姨是有话要问我吗?”
“你啊,就是一个聪明的,我都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有事要问你啊!”
玉卉笑了笑,“姨是大忙人啊!”
伸出手点点玉卉的脑门,“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打趣起你姨我来了!你说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只是姨,你有什么事呢?”
沐飞烟看了看那两个丫鬟,“你们先下去吧,让宝儿多睡一会,小孩子多睡一会才长身体!”
“是,小姐!”两个丫鬟自然知道这沐府里谁才是当家人,如今沐飞烟开口,立即退了下去。
沐飞烟看着玉卉,伸出手,怜惜的揉揉她的头,“卉儿,还记得你爹爹长什么样子吗?”
玉卉一听,眼眶就红了,轻轻的靠近沐飞烟怀中,抽泣起来。
爹爹长什么样子。
她忘记了,只记得爹爹很高很大,老是喜欢把她举得高高的,惹的她咯咯咯直笑,娘亲挺着大肚子,在一边笑的很柔很温暖。
“姨,爹爹他……”
沐飞烟心疼的拭去玉卉的眼泪,“是姨不好,别哭了别哭了,一会宝儿要是瞧见,定会心疼死的!”
哎,她这办的叫啥事。
早已经就应该去问秦姨的。
“姨,我没事的!”玉卉说着,拿出手绢,擦拭脸上的泪水。
她只是懊恼,为什么就是想不起爹爹的样子。
而娘亲的样子,却被她牢牢的记在心间。
“卉儿,你爹爹他叫什么?”
这才是沐飞烟最关心,也是最想知道的,不知道君非墨知不知道赵名城的身份。
此时此刻,沐飞烟倒是希望自己的这份猜想能够成真。
玉卉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姨,我已经决定不报仇了,以后和宝儿一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姨,你不要在问了,好吗?”
她真的不想在报仇了。
有什么比得上宝儿的平安,她不想让仇恨磨灭了宝儿的善良,更不想宝儿去冒险,她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
“别紧张,别紧张,卉儿,没有的事,姨就是想打听一下,看看你爹爹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也许!”
玉卉摇了摇头。
“姨,不可能的,那晚爹爹为了护着我们离开,好多刀,剑砍在爹爹身上,他……”
或许早已经随着娘亲去了。
但是,这话,玉卉说不出口。
“好了,不说了,宝儿快醒了,你去喊他起床吧!”
玉卉闻言,快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那姨我进去了!”
“去吧,我在摇椅上坐一会!”
看着玉卉离去的背影,沐飞烟沉思了一会,或许,她可以去找赵名城,问问看。
饭桌上
宝儿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骨头粥,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幸福,拉着沐飞烟的手,甜腻腻的说道,“娘亲,今天早上的粥是你煮的吗,好香哦!”
“是啊,所以宝儿一会一定要多吃一点!”沐飞烟说完,抱起宝儿,把他放到凳子上,把筷子递到他手中。
“宝儿最喜欢吃娘亲做的饭菜了!”宝儿说着,露齿一笑。
“这小没良心的,一有他娘亲,就把我们全部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一只白眼狼!”甄真没好气的说着,端起碗,用力的喝了一口粥。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懊恼,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耍的团团转。
害她这几天被风逍遥困在床上,天天折磨。
嗷嗷嗷,岂止是一个恨字可以说得完的。
宝儿一听甄真那酸溜溜的话,立即夹了一个包子放到甄真面前的碟子里,朝甄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真姨,你吃包子,很好吃的哦!”
“这还差不多!”
甄真说完,用力的咬了一口包子,感受着口中的香味,幸福的眯起眼睛。
汤圆玉卉秦奶奶一个个笑了起来,沐飞烟和风逍遥对视一眼,不以为然。
早饭后
收拾好后,沐飞烟本来想去一品居,君非墨却忽然派了人来请她。
沐飞烟错愕了一下,随即上了君非墨派来的马车
四王府
比起以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沐飞烟总觉得有些压抑。
在君一的引领下走进王府,看着端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了笑意。
沐飞烟想了许多和皇帝见面的场景,但是从未想过是在这样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走到皇帝和林贵妃身边,沐飞烟不卑不亢的福身,“民女沐飞烟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君无极从沐飞烟进门的时候,眼睛就没有移开过,只觉得用万千风华来形容都不足为过,第一眼见到他是,微微的错愕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见到他和林贵妃,没有刻意讨好,只是不卑不亢的福身,而不是行跪拜之礼。
君无极本想刻意为难一番,只是在想到沐飞烟身后的财富时,隐忍了下来。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沐飞烟闻言,微微抬头,双眸清冷的看着皇帝,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在她眼中,就只是一个人,一个猪狗不如的人。
君无极仔细打量一番沐飞烟后,只觉得那双眼眸很是熟悉,随即想到那晚刺杀他的黑衣女子。
烟儿,沐飞烟。
看了看君非墨,又看了看沐飞烟,心中已然有了打算,才开口说道,“的确是一个妙人,这般姿色与风采,就是朕的后宫,也找不出几人来!”
言下之意就是沐飞烟你,如果愿意进宫,不必言说,自然会宠冠六宫。
但是君无极的算盘打得太响,太美好了。
“谢皇上谬赞,飞烟愧不敢当!”沐飞烟说完,站起身,然后才看向一边,太子君云桦,四王爷君非墨,七王爷君辰宇,八王爷君莫忘,九王爷君子归,一个个背脊挺直,站在一边,一个个脸色都很平静,让沐飞烟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眼眸在扫过君非墨的时候,君非墨朝着身边的君莫忘动了动嘴角。
沐飞烟顿时明白,皇帝这是来赏赐小九的。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来试探她的。
只是,那一掌,她身受重伤,那君无极呢,修养了一个多月,他的内伤好了吗?
就在君无极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两个女子相携,喜笑颜开的走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婢和太监,其中一个走到君无极身边,挽住君无极的手臂,娇滴滴的说道,“皇上,四王府一点都不好看,转了一圈,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您带臣妾和姐姐去外面玩吧!”
君无极看着用高挺胸脯不停摩挲他手臂的喜妃,身子顿时就有了反应,清咳一声说道,“好好,但是你现在都有身孕了,一定不能大意,就算要去也得安排好了再去!”
“皇上,就知道你最疼臣妾了!”喜妃说着,得意洋洋的看了林贵妃一眼。
要说以前,林贵妃一定会气的发疯,但是今天,她却像老僧打坐一般只是端着茶杯,翘着兰花指,轻轻的抿着茶,嘴角还挂着舒适的笑意,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角眉梢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喜妃错愕了一下,看向站在一边的姐姐,只见姐姐淡淡的笑着,收回目光的时候,看见站在一边的沐飞烟,身子僵了僵。
“小瑞子,把朕的圣旨宣读一遍!”君无极说完,揽着喜妃的腰坐到椅子上,大手不停的在她腰间来来回回的抚摸。
要说两个喜妃,他还是喜欢妹妹一些,毕竟妹妹粘他,一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样,更得他的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八王爷君莫忘八王府……”
君莫忘矗立着,听小瑞子把圣旨宣读完毕,然后接过,退到一边。
后面还赐了许多东西,沐飞烟只是浅浅的笑着。
待一切宣布以后,君无极淡淡的看扫向沐飞烟,可是随意的问了一句,“沐家姑娘,为何回了京城,却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