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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贺会计离开,顾文胜拎着水桶,背着一筐麦秆往牛棚走。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有的是满村上空萦绕的肉香味。
‘咚咚咚’牛棚的院门被推开。
钱富贵小心翼翼打开门,见是顾文胜,脸上的神色一喜“大队长,你怎么来了。”
“钱大爷,吃了没。”
“在吃呢!快进来。”
钱富贵侧身,让顾文胜进来,见他背着筐,忙去帮忙背。
“钱大爷,我自己来就行,东子的病怎么样了。”
“没啥事了,已经退烧了,就是神色恹恹的。”提到孙子,钱富贵就心酸,小孙子命苦呀!
院子里充满牛粪的味道,虽然每天打扫,可这味道还是很上头。
进了堂屋,屋内九人,整整齐齐站好。
“大队长好。”
“大队长好”
顾文胜点头回应,把手中的水桶递给钱大娘,又把背筐放下,从里面端出半盆猪杂萝卜。
“钱大娘,把猪杂和汤到一起热热。”
“好。”钱富贵满眼感激,如果不是顾文胜是大队长,她和老伴还有小孙子,早就被批死了。
除了今年才下放的三人愣愣的,另外两对夫妻,早就见怪不怪了,顾家村的大队长真真是个好人。
东子围在顾文胜跟前,“文胜叔,给东东带糖了没。”
“带了带了,忘了谁都不会忘了我们东子。”顾文胜从麦秆堆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递给东子。
“谢谢文胜叔。”
钱富贵感动的都要哭了,“文胜,你这样会不会有事。”
“能有啥事,安心收着,这里还有三斤肉,多了不能给你们,这些你们夜里炖了补补。”
看着猪肉,1969年6月下放的肖家三口目瞪口呆,这怎么跟他们之前了解到的不一样呢?
“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吃饭。”
说完给他们摆了摆手便离开,走到灶房门口,与钱大娘打了声招呼“钱大娘,桶和盆晚上我来拿。”
“好,谢谢你文胜。”
钱大娘满心满眼都是谢意,如果没有顾文胜,他们祖孙三人,坟头草都割了好几茬了。
堂屋里,两对夫妻是从京市下放来的,分别是:马鑫,是京大教授,今年五十二岁,妻子叫胡秀芬,是京大教授,今年五十岁;张家旺,是华大副校长,今年六十一岁,妻子叫朱德欣,是华大教授,今年五十七岁,四人来顾家庄一年半。
肖昌杰,肖振宇和妻子霍娟远在部队等部门工作,因家中有留洋原因下放。
亲富贵老夫妻曾经是这里的地 主,几个儿子有参军的,有出国的,留下一个怀孕的儿媳妇,儿媳妇生下孙子便改了嫁。
因为钱家人积德行善,名声好,在最艰苦时期,虽吃了些苦,但没送了命。
肖昌杰感慨道:“老钱,咱们是遇到好人了。”
“谁说不是,换了旁人,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不在。”
钱富贵很是感慨,想想当初游街,想想都不寒而栗。
胡秀芬、朱德欣、霍娟三人,去厨房帮忙,把桌上的菜也带去在加个热,猪肉也带到厨房,藏起来。
等饭菜再次上桌,几人边吃边感慨。
“大队长真实在。”
“是呀!我们是摊上好人了。”
说说笑笑,吃的满嘴喷香。
回到家的顾文胜,看着家里人还没动筷子,没好气的说“都说了,让你们先吃,等我干嘛!”
“少废话了,快坐下,要不要喝一杯。”周秀递给顾文胜一双筷子,随即起身去柜子拿酒。
“来二两。”
顾悠悠夹了一块血肠放进碗里,漫不经心的说:“爸爸!我爷给了我五十块钱
“给你,你就拿着,当年我可没少往家里拿钱。”顾文胜抿了口白酒,龇了眦牙,口中发出‘滋滋’声,心中嘀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然他们哪来的钱盖红砖大瓦房,还给那五个便宜兄弟娶媳妇,难道要凭他爹那张嘴。
几个孩子看得出,亲爸眼中的落寞,顾甜甜夹了块猪肺,“爸多吃点菜。”
“好,我大闺女真贴心。”
“哼~爸,给,你亲闺女贴不贴心。”顾曼曼撅着嘴,等待爸爸夸奖。
“贴心贴心,我家曼曼最贴心。”一口将猪心塞进嘴里,还发出‘吧唧’嘴的声音,“我闺女夹的怎么这么好吃呢!”
看着爸爸一副享受的表情,顾曼曼的心甜蜜蜜的,原来,这就是爸爸的宠溺吗?
顾悠悠感受到顾曼曼的心情的变化,心想:这孩子缺爱?难道跟她一样是父母离婚没人要,看着不像?难道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女孩被压迫的太狠,才造成她的心里畸形。
哎,她也缺爱,却因为心境的问题,活的潇潇洒洒,哎~~人与人之间,也真是天差地别,有人在逆境中茁壮成长,有人在逆境中沦陷成恶魔。
顾国安狗腿的夹了一块血肠,“爸爸,尝尝你家老儿子夹的,是不是更好吃。”
“行,我尝尝,哎呦,老儿子夹的血肠怎么酸酸的。”
“这么可能。”顾国安夹了块血肠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口中喃喃“没有呀!很好吃的,哪里酸了。”
只见顾国栋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眉头蹙在一起,满脸写着:这么好吃,这么哪里酸了?
顾甜甜、顾曼曼、顾悠悠、顾国栋、顾文胜和周秀几人哈哈大笑,这时,顾国安这才知道上当了,气的两腮鼓鼓,可爱死个人。
笑声从顾家堂屋传的老远,整个村子一片悻悻向荣。
某部队宿舍。
郭延义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陶瓷小药瓶。
小丫头,还挺有本事的,就是胆子太大了。
想到那天,她有意无意的触摸,郭延义抿着嘴偷笑。
小色胚,真当哥哥没察觉。
不行,要找机会在她面前晃一晃,不然她被别的男人勾引了这么办!
郭延义爬起来,来到盥洗室接了一盆水,对着水照来照去,做出各种表情,挑眉,抛媚眼,各种骚表情。
室友高阳蹑手蹑脚进来,看见好兄弟对着水盆抛媚眼,伸手拍在郭延义肩头。
然后,一盆水把高阳从头浇到尾。
“郭,延,义,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