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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看着双眼泛红的蝶依,轻轻的将蝶依拥在怀中,抚摸着妻子的头发,他的心何尝是愿意,只是那一切,不由得他做改变。
“蝶依,羽儿的这一生,与我们是不一样的,他有自己的路要走,那一切都是天意。若是我们强留他在我们身边,羽儿能否度过当下尚是个未知结果。以羽儿的身体,想要像常人那般生活却是不能的,以后我们百年之后,只怕是更难了。”
萧远抚着蝶依,抬头望了眼远际那巍峨的高山,天绝山是这方圆数十里,最为高的山脉。虽与这里相隔数十里,但却是透过淡淡云气,依旧可以看到那没入云端的天绝山。
“这一切,能不能行,就要看羽儿的造化了。”
这十数年来,萧远、蝶依夫妻两人想尽了办法,寻遍了名医,就是想要可以通过医术来使羽儿改变体质。只是,纵然费劲了无数的心血,却依旧是无能为力。
“蝶依,这一切我们能做的也做完了,剩下的路就要他自己走了,是福是祸我们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这是他的命,不是我们能改变什么的。”萧远低声劝说着蝶依。
蝶依擦了擦脸边的泪水,轻轻的点了点头,蝶依知道,丈夫说的是事实。这九年来,不论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只是如今看来,非那样不可了。
萧远扶着蝶依站在院中,拜师之事,萧羽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萧羽虽然不甚明白爹娘,为何要让他独自去拜师,但他知道,爹娘是为了他好。
九年不同于常人的生活,让萧羽磨砺出了坚强刚毅的个性,不管如何,爹娘让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萧羽一清早起来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该准备的,爹娘早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萧羽看着小小的房间,这里有爹娘的陪伴,更有孩童多少的快。虽然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但萧羽的心中却是明白,他这么一去拜师学艺,或许以后就很难再见到爹娘一面。
萧羽不愿也不舍,只是,萧羽明白不能让爹娘为他担心,看着床头那几个满面笑容的布娃娃,萧羽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
这是爹娘给他买的玩具,那时候他六岁大,跟着爹娘去这附近最大的城镇寻医,看见了小贩卖的布娃娃,便央求着爹娘给他买一个,让布娃娃陪着他玩。
萧羽还记得,娘笑着摸着他。“羽儿乖,那是布娃娃,娘给你买一个。”萧羽看着这几个布娃娃,点点泪水迷离了视线。
转过头,看着枕边那一条银色细线,萧羽轻轻的拿了起来,银色丝线穿着一个小小的浑圆珠子,这是娘亲蝶依给他的长命线,萧羽看了看,将它戴在了胸前衣服内。
看完了一切,萧羽转过身,走了几步,却是又回到了床边,看着那几个布娃娃。萧羽拿起了一个放在怀中,擦了擦泪,毅然出了房间,却见只有爹爹一个人站在院中。
萧远转过身来,但见羽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看了羽儿一眼,萧远凝重道:“羽儿,我和你娘昨晚给你说的事,你都记下了么……?”
萧羽低下头,重重的点了点头,萧远背过身去,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羽儿要记住,到了那里要听你师父的话,爹娘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逸清门,那是这世间有名的修道处,你要好好学,才能治好自己的病。”
萧羽一句句,都深深的记在了心底,不会忘记。
“这是昨晚给你准备的衣物,前边那驿站离这里不远,你到了那里,记得用包袱里的银两租辆车马前去。你带上这些,记得昨晚给你说过的,到了逸清门山脚下,那里有人会带你上去拜师的。”萧远低声,再次嘱咐着说道。
萧羽应了声是,从萧远手中接过了包袱。
萧远点点头,沉重的涩声说道:“去吧,时间不早了,数十里路,你在天黑就能到了。”
萧羽恩了一声,背上包袱,慢慢的走出了院子,一步一步。
他想回头告诉爹娘,舍不得离开爹娘,萧羽想要不去了,只是他还是一步步的离开了家,踏上了通向爹娘说的那条路。
萧远看着羽儿一步步的远去了,他强忍着没让自己喊出口,羽儿这一去拜师,不知道何年才能回来。
只是,纵然如此,萧远也不能让羽儿回头,那是羽儿的天命,萧远看着羽儿越走越远的身影,悄悄的擦了擦泪水。一转身,却见妻子蝶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远,我们去送送羽儿好么……?”蝶依哽咽着,央求道。
萧远沉痛的摇了摇头。“大师说过,他替羽儿算过,逸清门门规甚严,我们这般平民是进不去的。羽儿此番去有高人帮助,大师交代我们不可擅自送他,这一切只能由他去,此番大劫才能度过,蝶依,你明白么……。”
蝶依摇了摇头,满目微红。“远,我不相信,那不是真的。”
萧远看着妻子蝶依满面的泪水,将她拥在了怀中。
“羽儿,一切爹娘能做的都已经尽力了,希望你能得上天保佑,平安度过这次劫难。”萧远在心中深深的,深深的祈祷。
……
萧羽一个人背着包袱,踏上了这条拜师学艺的道路,虽然走了有两个多时辰,但却不及三分之一。
这近数十里路,一上午他这般走走歇歇,眼见已经从清晨走到了正午,等算下来,想要在天黑按爹娘所说的,到达逸清门山脚下,却是会很难了。
虽说,春日阳光并不算热,但萧羽这一路走来似乎是大热天烧火,热汗淋漓。不过,纵然如此,他却依旧不肯停下来,如若不能在天黑前,到达逸清门的山脚下,那便不能按照爹娘所说的拜师学艺。
虽然,到现在萧羽也不明白,为什么爹娘一定要他去逸清门拜师修道,但萧羽知道,那一定是对他的病有帮助的,等修道成了,病好了就可以再回爹娘的身边了吧。
这般想着,他擦了把汗,第一次回过头,望着那条通向兰花谷的路,那路的远处便是他的家。
“不知道爹娘,现在可在担心着我。”萧羽这般深深的望着,他很想回去一直呆在爹娘的身边,但小小年纪的却是知道,不能那样让爹娘为难担心。
擦了擦泪水,望着那条回头的路,毅然转身,前路茫茫,终究是不能回去的。
“爹娘,你们一定要保重,等羽儿学成长大了,一定会回来看望爹娘的,羽儿不孝,不能在你们身边了。”
萧羽转过身,慢慢的跪了下去,向着兰花谷的方向,那里是他的家乡,那里有他的爹娘,跪了下去。
重重的叩了三个头,起身不舍的看了一眼,毅然转身,踏上了他的前路,纵然有太多的留恋不舍,萧羽知道他终究是不能回头的。
……
天空之上,几朵白云悠闲的在随风飘荡,突然间,一道白光打破了天空的宁静,在蔚蓝的天际之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云气。
片刻之后,紧着着又是几道各色光芒划过天空,在天际驰骋。
“大师兄,你干嘛跑的那么快,也不看看师弟我年幼体弱,跟着有多吃力。”
“我说,九师弟就你还年幼,我看呀,咱逸清门之中就属你最老了。”在他身边并排御剑飞行的一人,笑着挪揄。
“啊,呸呸呸,二师兄,你老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咱逸清门最老的是我么,不说你和大师兄,那最老的是掌门真人,不知道的别瞎说。”
“哈哈哈。”几人一阵哄笑,从天空上急速落在了一个山头之上。
“咦,大师兄呢,刚才我明明看到他落在了这个山头上,怎么才一眨眼的时间,他就消失不见了。”先前的那人这嘟囔着。
“我看啊,是八成溜跑了,说不得现在已经到了那热闹的洛水城去了。嘿嘿,听说今天可是洛水城的兰花圣会啊,大师兄不会是,自己真的先溜了吧。”
“三师兄,你说大师兄去洛水城热闹了,我看不会,大师兄有情有义,绝不会抛弃我这个师弟,独自去的。再说了,就算他真的自己溜去了,也不可能跑的那么快吧。”
“九师弟,你还不知道吧,大师兄最大的本事就是溜得快,还有你可别把大师兄看的那么好,他可是经常干这种事的……。”
“上一次我和你二师兄,奉师父之命,跟他一起去玉心师叔的玄阴一院,给玉心师叔送东西。结果到了那里,他把我们领错了地方,后来被玄阴院师姐们发现,他竟然抛弃我和你二师兄不顾,一个人溜之大吉,害得我们……”
“咳咳,我说,老三,我可是没有看见什么,那可都是你闯的祸,我是无辜的。”
“哎呀呀,我说,二师兄,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在那里指指点点,我们能被发现么,现在你竟然说是我的不是了。”
“咳咳,这个么,老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提起来了。说起来都是大师兄他不讲信义,我们还是受了他的连累,你说是吧,老三。”说完,向着老三使了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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