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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重华星君笑道:“我想与他说什么不重要。倒是……一向清冷淡漠,万事不在心上的梅花仙子,今日如此咄咄逼人,又是想说什么呢?!”
梅十三恳切道:“重华,你与朝云之间,只能是朋友之谊,若再有其他,便不合适……”
“我与朝云,皆位列仙班,既非仙凡相隔,也非仙妖殊途,有哪里不合适?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梅十三给重华星君的理直气壮惊了:“天庭虽然早已不禁天生为仙的仙人婚配,可是……你与朝云皆是男子啊,天规再怎么改,也没说男子与男子之间可以婚配……你为五德星君之一,自当为六界表率……”
重华星君意态悠闲的笑:“也没说不可以。何况,就算不可以又如何?这几千年来,我可曾怕过什么仙规戒律,怕过天庭玉帝?!再说,两人有情即可,为何非要在一起,非要婚配这样俗气?!还有你,梅十三,你今天巴巴的管这个闲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我跟慕朝云不合适,你就合适了?!呵呵,这一顿饭吃的,你都在嫌我跟慕笙碍眼吧!”
梅十三的脸都涨红了:“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
重华星君说完,就拂袖而去,只留下梅十三愣在那里。
慕朝云回山后,蓬莱三岛更是戒备森严,谁知如此谨慎,第二天一早,山中又出现了一名被咬中毒的弟子。这就说明,极有可能是山中的人出了问题,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互相猜测,胆小些的学生,都不敢独自出门了。
孔宣一向胆肥,金楠解毒,渐渐有了生气,有望痊愈之后,她就照样浑不当一回事的去上课。这节是四艺,因山中不太平,就搬到了慕笙单独住的飞崖岭。
孔宣见这处地方山势奇绝,如飞悬半空,课室一律是青竹打造,且正对着一道瀑布,望之飞花溅玉,水汽氤氲,景色十分秀美,叫人心旷神怡,就撇了撇嘴,慕笙这家伙,真会享受!
慕笙才教了他们下围棋,就叫学生们抓阄定了对手,互相对弈。
好死不死,孔宣的对手却是石默洲。她叫了两声倒霉,就要跟宋扬换,宋扬抽中的是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周夕瑶,一见了石默洲那黑漆漆的形容,就要吓哭,说什么也不肯换。
孔宣三两下就烦了,只得作罢。她的棋艺,其实只有会下的程度,但对一心练功,从来不闻他事的石默洲来说,还是强出去不少。
石默洲这人做事又极认真,既然到了蓬莱这里,就一心想学好,不论什么功课。所以他还是用心与孔宣厮杀,不时的就要长考一下。
孔宣百无聊赖中,无意得看了他一眼。石默洲恰巧往后拨了一下散下来的碎发,孔宣倒楞了一下。他这个人满身煞气,冷酷阴沉,还乌突突的,她每次看见一团黑就知道是他,从来没仔细看过他的样子。再想不到,他竟然有一张跟浑身的气质一样出众的面孔,五官深刻,出奇的英俊。
石默洲似有所觉,从棋盘上抬起头来,难得有些迷蒙的看着孔宣:“怎么了?”
“额……没什么……”孔宣窘了一窘,连忙正襟危坐,把心思收到棋盘上。
慕笙则背着手四下转悠,时不时指点一下,碰上下的好的,还会夸奖几句,当然,一般都是形容不错的学生,不分男女……
孔宣连赢了几盘,正在得意,忽然觉得气韵流动,瑞气腾腾。她抬头往外一望,就见半山腰上,一片浮云,围着一张古朴的石桌悬空舒卷,石桌前分坐了一男一女两位仙人,也在对弈。
仙人背后还有两名垂发的童子侍立,一名童子还就那极阔大的银瀑中,现取了水来烹茶。
那位仙子水红衫裙,正是梅十三。与她对坐的仙人背对着竹舍,却看不清面目,只见一袭白衣,时隐时现于云团中,举手投足间,就叫人如春风拂面般心情舒畅。
她面前刷的一响,慕笙合起纸折扇道:“这位学子,看什么这么出神呐?”
“额,呵呵……没看什么!”
“那就好,为师还以为你老毛病又犯了呢!”
孔宣不解道:“我有什么老毛病?”
慕笙笑呵呵道:“你都没觉得吗?你看人时如团鱼上钩,咬住不放,简直是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你敢说我是……”
团鱼不就是王八?!孔宣蹦起来就准备掀桌子,就听慕笙阴测测的传音入密道:“怎么着媳妇儿,我说的不对吗?要不要叫大家都听听,来评个理?”
孔宣一听,顿时泄气,这句媳妇儿要是叫人都听了去,她在山里,哪还有脸见人?!我忍!她瞪一眼慕笙,只得又气鼓鼓的坐下了。
慕笙瞄一眼窗外,得意洋洋的去了。
慕笙一走,孔宣不由自主的又看着窗外。
宋扬凑过来:“你在看什么……哦,兰若公子啊。”
“兰若公子是谁?”
“就你看的重华星君啊!仙界送他一个雅号兰若公子。我还听说,他是掌门的至交好友呢!”
孔宣鼻子里“哼”一声道:“人家起雅号顶多是如竹似兰,这倒好,反是兰若……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
宋扬笑道:“等你见了重华星君真容就知道了,据有幸见过的师兄、师姐们说,竟衬得这蓬莱仙境竟俗了……”
孔宣不屑道:“切!这么说你也没见过,还不都是跟着瞎传,等真见了未必怎么样!”
散了学,孔宣与宋扬道:“你先好生回去,我先跑下去一趟,再折回来找你们。”
孔宣一路飞跑下山,到了山脚再往上,回来的路上,还顺手劈晕了一只野獐子背在身上。
话说自从孔宣学了提纵术,因她还住在客舍,无人管束,这蓬莱岛上的飞禽走兽就倒了大霉。她开始蹿墙过房,然后高来高去,飞檐走壁,再后来嫌这样满山跑没意思,就拿着野物练手。先是追个鹿啊羊的,接着抓什么松鸡、野鹤那叫一个手到擒来。她抓到的猎物统统扔给乐承训煎炒烹炸,或是就简单得烤一下。在总叫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里,孔宣的提纵术也慢慢圆润贯通。
孔宣与宋扬找了个僻静的山坳,等着乐承训把野獐子收拾了烤来吃。宋扬与孔宣商量着,等会回去看看金楠醒了没有,也与她带几块,无意中一抬头,就觉得乐承训好像有点怪怪的,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似乎是……是对这个獐子血很畏惧,很厌恶,又很……喜欢,很迷恋?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