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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说这话，郑开奇肯定不服气，现在他相信在南郊称王称霸还喜欢装王八的老关，确实是深潭蛟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吃人不吐骨头。
跟宪兵队深度勾结，估计还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高木参谋总长不会跟老关直接会面，肯定有个跑腿的，咱们不管那么多，把对咱们来说逻辑最恰当的交出去，至于德川雄男怎么做，如何取舍，那是他的问题。”
郑开奇想明白，自己身处特高科麾下，自己要站成铁杆狗腿，而不是左右摇摆。
自己在特高科麾下相当出色，又有足够的性格漏洞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引起宪兵队的注意。
就像现在军统对自己的招揽。
齐多娣起身欲走，又坐下来问道：“差点忘了，组织上面也问询，那个联系你的神秘电话，最近如何了？”
郑开奇也很在意这件事情，说道：“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许久之前他曾说过等副书记回来，他会提前通知，但你之前说过副书记已经回来，他那边一点动静没有。也没跟我联系，也没做出解释，凭空消失了一样。”
齐多娣叹了口气道：“跟他交锋第一回合，是咱们失败。至于有没有暴露你的身份，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咱们暴露了？”
“不会，以他对共产党的厌恶，如果知道了我的身份，早就把我供出去了，你不如回去想一想，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副书记身边，跟以往不一样的，习惯也好，什么都好，互殴能看出点——”
郑开奇愣住，表情呆滞看向齐多娣的背后。见他脸色变换，齐多娣没多想，转身去就已经持枪瞄准了背后。
欧阳翠莲站在卧室门口，顶着蓬松的头发，说道：“不是我故意偷听，你们密谋时不知道看看卧室有没有人么？”
齐多娣皱眉道：“老郑你什么情况？先进来就没检查房间么？”
郑开奇苦笑起来，他疏忽了。
欧阳翠莲揉了揉满头乱发，说道：“听见你们说话我就出来了，所以，我并没有听见多少有用的东西，不会杀我灭口吧？”
齐多娣寸口不让，“所以你告诉我，你听到了多少？”刚才的情报交流很重要，谁听到，都会暴露郑开奇的身份。
郑开奇让齐多娣放下枪，“她知道我很多事情，要是想对我不利，早就捅出去了。”
齐多娣还想坚持，他不允许郑开奇的身份出现任何纰漏，郑开奇“哎呀”一声，把齐多娣往外推，“快走吧，在这里耽误够多时间了，还是回租界盯着那边动向。”
齐多娣低声说了句，“你早晚提防点身边的女人，四五个了。”
欧阳翠莲耳朵多尖，立马听见，就反问道：“女人怎么了？”
郑开奇也说：“咱们可不能歧视女同志。”
齐多娣长叹一声，“哎呀，我说你，别跟某些人说的，死在了女人肚皮之上。”气愤推门离开。
郑开奇闹了个大红脸，欧阳翠莲先是愠怒，最后还是噗嗤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郑开奇的脸更红了，无奈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还在那笑，郑开奇的脸更红了，低吼道，“有完没完。”
欧阳翠莲一下子收了笑声，“我接了单生意，来杀个人。”
“杀谁？”郑开奇有些心虚，上一次接到的生意是杀他。又奇怪道：“你不是跟凤姐学做生意了？怎么上次帮了顾东来一次忙，回了趟家就又干回老本行了。”
女杀手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哭道：“我舅舅死了，被日本人打死了。”
“哈？”郑开奇大惊，接住扑过来的女孩，轻轻拍了拍其肩膀，却没法安慰。
有什么好安慰的呢？人都死了。
说见多不怪不合适，说节哀太随便。作为一个外人，也只能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抱抱我，好么？”女孩还在那哭。
郑开奇叹气道：“我在抱。”
“你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肩膀。”
“对我而言，已经是抱了。”郑开奇说道，“我可是有家室——”
“我见过白冰，不用你反复重复你那个貌美小娇妻。”
欧阳翠莲一把推开他，擦了擦眼泪站起，“不耽误你干大买卖了，我走了。”
郑开奇拦住了她，“你来这里杀谁？我能帮你。”
“你为什么帮我？”欧阳翠莲问道。
“咱们是生死之交，过命的交情，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
“别跟我一套套的。”欧阳翠莲酥手点着郑开奇的胸口，“我不承你的情，走了。”
“回来，住在这里吧。”郑开奇劝道：“你要是我来玩，住在哪里都行，去凤姐那都可以，你要是来杀人，在谁那就会耽误谁。”
欧阳翠莲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钩子一样剜了郑开奇一眼，“凭什么住你这里？你是我什么人？”
欧阳翠莲是内媚体，一般男人根本无法抗拒她的魅惑，一言一行都是修行，眼睛眨一眨都是糖衣炮弹。
直面那双炽热又满是欲望的眼睛，郑开奇淡淡道：“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舅舅。”
“啪”的一声，郑开奇整个身子飞了出去，挂在了墙上，颓然落下。
欧阳翠莲拎着他到了门口，一脚踢了出去。
“滚蛋，姑奶奶不想看见你。”
郑开奇怕惊动周围居民，一句话没坑，但身上疼啊。
如果不是他一直用顾东来的法子练习那惨无人道的腹部呼吸法，“打人如挂画”的那近身一击绝对让他昏迷不醒。
“咦？她好像开始用胭脂或者香味了？”
郑开奇摸着胸前被肘子肘击的地方，有淡淡的香味。
“不行给她买瓶香水？咦？这得用谁的钱？”
屋子里，欧阳翠莲拍拍手，下意识闻了闻酥手，啐了口，“一股烟味。”
眼神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