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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建都天水的西秦霸王薛举,听说李渊已定长安,自为丞相,便派其子薛仁杲以十万兵力进逼渭水之滨,包围了扶风郡,构成了对长安的严重威胁。[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李渊令李世民,西向迎击薛仁杲。于是,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率部出发了。
李渊又命姜謇、窦轨出兵,安抚陇右;命侄儿、左光禄大夫李孝恭招慰秦岭以南,府户曹张道源招慰潼关以东地区,配合李世民的军事行动。
与此同时,刘文静将屈突通阻断在潼关北城一月有余。屈突通急于进军,便派桑显和夜袭刘文静军营。桑显和率军攻破二栅,惟刘文静一栅久攻不下。桑显和率军再战,射杀数千人,并箭射刘文静。此时桑显和却因军士疲惫,停止进攻,就地开饭。刘文静抓住战机,派兵重起营栅。时有游军数百骑自南山击隋军背,三栅之兵也呐喊而出,前后夹击,桑部全军覆没,桑显和仅以身免。
此战后,屈突通的处境愈加窘迫。有人劝屈突通投降,屈突通哭道:“我蒙受国家厚恩,侍奉二主,陛下对我的恩宠照顾非常优厚,拿着人家的俸禄而在困难时背叛,怎能逃避国难?只能以死报国!”还摸着自己的脖子说:“应当为国家挨一刀!”屈突通慰劳勉励将士时,没有不痛哭流涕的,大家对此也很感动。
李渊攻占长安后,派其家僮去招降屈突通。屈突通当即将家僮杀死,闻长安已失,家属都被李渊所俘,便命桑显和镇守潼关,自率主力东去,准备去洛阳投奔越王杨侗。屈突通刚走,桑显和便献潼关降于刘文静。刘文静派副将长孙顺德、段志玄等率精骑与桑显和去追击屈突通。屈突通在稠桑(今河南灵宝北黄河南岸)被长孙顺德追上,遂结阵自守。长孙顺德派屈突通的儿子屈突寿去劝说他,屈突通骂道:“往昔与你是父子,现在就是仇敌了。”并命令身边的人用弓箭射屈突寿。
此时桑显和对屈突通的部众说:“京师陷落,各位都家住关西,为何还要向东去?”众人闻听此言,全都扔掉兵器投降。屈突通见大势已去,下马向东南方向(扬州)再三跪拜,并号哭道:“臣力尽兵败,没有辜负陛下,天地神祇,实所鉴察。”遂被迫归降,擒送长安。
李渊见到屈突通后,问道:“为何相见得这么晚呢?”屈突通哭道:“我未能尽人臣的忠节,所以到了这个地步,让本朝蒙羞,实在是愧对代王。”李渊对他的行为赞赏不已,“这是隋朝的忠臣啊!”下令将屈突通释放。
十二月中旬,李建成接回了太原的众家眷,也带回了晋阳宫的尹、张二妃。无垢和兰琪小半年没见了,因李世民不在家中,无垢便让兰琪陪自己睡,主仆二人经常谈至深夜,兰琪向无垢讲述了她离开太原后家中发生的事情。
李元吉在太原常常带着手下人,外出游猎,把百姓的庄稼践踏一空,放纵左右抢夺百姓东西,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鸡犬不宁。他还曾公然站在十字街口对着人群左右开弓,看着人们惊恐地躲避,高兴得开怀大笑。李元吉有奴婢小妾数百人,高兴之时常令她们穿上铠甲,分成左右两队,真刀真枪地相互拼杀,不少人因此丧命。他的乳母陈善意苦苦相劝,他居然叫人将其活活打死。李元吉有一小妾是陈善意的女儿,因替母亲讨公道,也被他亲手掐死。
无垢听完,叹息一声:“这个元吉也太不像话了,陈乳母可是对他有救命之恩啊!难怪母亲(窦氏)生前对他不放心。”
原来,李元吉出生时,母亲窦氏厌恶他的长相,不愿意抚养,命令家人将其抛弃。乳母陈善意偷偷将他抱回,秘密抚养,等李渊回家禀告了他,方才使得李元吉没有夭折在襁褓之中。李元吉生性顽劣,勇猛过人,喜欢打猎,狩猎的器具足足有三十余车。他宣称:“我宁可三天不吃饭,不能一天不打猎。”窦氏在世时说过,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元吉,觉得他始终是个祸害。
十二月十七日,李世民率部攻击围困扶风的薛仁杲。在渭水之滨,将薛仁杲杀得大败,斩首数千级,一直追至陇山脚下。薛仁杲逃入天水城,闭门不出。
这一仗打得薛举心惊胆战,他担心李世民越过陇山,直取天水,以至于心中有了臣服的念头。他问手下人:“自古以来有没有做了天子再去臣服别人的?”
他的黄门侍郎褚亮回答说:“有啊,远的有南越帝赵佗臣服汉朝,蜀主刘婵臣服晋朝,近的有后梁的萧琮,至今还享荣华富贵。这叫转祸为福,自古以来就有先例。”
但卫尉卿郝瑗坚决反对:“皇帝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哪有一次仗没有打赢,就出此亡国计谋的!”薛举这才作罢。
李世民解了挟风之围,太守窦琎开城迎接李世民。
十二月十九日,平凉留守张隆率部归顺李世民。
十二月二十一日,河池太守萧瑀以及汉阳郡守官相继归降李世民。
李世民率领将士们凯旋而归,李渊亲迎至皇城之外。对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将帅,满朝文武无不刮目相看。
武德殿内,李世民上奏,封窦琎、萧瑀为礼部尚书、宋国公,李渊同意了。当李渊要置办盛宴,为李世民庆功时,他婉言谢绝道:“这一仗仅是击溃了西秦兵马,算不得大功告成。何时彻底殄灭了薛举父子,荡平了西北各处势力,再庆功不迟”。
李世民等人辞别了李渊,安顿好所率兵马,便匆匆赶回李世民的临时府邸。
一路上李世民都在想,无垢肯定知道自己已经凯旋归来,又该在那里倚门翘盼,望跟欲穿了。果然,当一行人跳下马大步跨进府门时,无垢已经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
李世民将马交予李五,快步走到爱妻面前,“这么大冷的天,在屋里等着就是了。”
“二哥,对于无垢来说,那急骤的马蹄声,是再熟悉不过的报春的使者,召唤我快步出迎。”
“好了,你们夫妻俩晚上再腻歪吧。我们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的了。”长孙无忌不无调侃地说道,惹得众人偷偷直乐。
“我已命下人备好宴席,请二哥、哥哥和房先生、杜先生,还有各位将军入席吧。”这里虽然只是临时府邸,但不置可否,无垢是这里当仁不让的女主人。
“知我者,妹妹也。”长孙无忌竖起大拇指。
“多谢夫人!”众人一揖。
大厅内,众人落座,只见无垢双手合拍两下,下人们鱼贯而入,端上美味佳肴。无垢亲自执酒壶,为众人倒上美酒。
无垢落座之后,对着李世民耳畔说道:“二哥,你不胜酒力,要少喝点啊。”
李世民拍拍她的手说:“放心,我有数!”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李世民得意地举起酒杯,“来,诸位,让我们一醉方休!干……”说完,他一饮而尽。
“干……”众人说道。
厅内,笑声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