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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常等人的谋反没有逃出李世民布下的天罗地网,很快就被抓获。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显德殿上,李世民表情凝重,他没想到,参与谋反的人居然还有长孙安业!毫无疑问,几个主犯皆是死罪难逃。
龙椅才刚坐稳一年,就有人想在宫中作乱,李世民非常生气,回到后宫还是不能释怀。
无垢亲手为李世民脱下朝服,之后便跪在他脚下。
“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怀着孩子呢,快起来!”李世民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无垢摇头,“陛下,臣妾说完再起来。”
“你说。”
“臣妾自知安业有罪,臣妾现在只是想请求陛下免他一死。”
“什么?”李世民生气地说道:“长孙安业身受国恩,不思报效,竟谋与宿卫兵作乱,欲杀朕躬,大逆不道,十恶难赦!”
无垢含泪说道:“安业之罪,实当万死。安业对我们兄妹不好,天下共知,如果把他处死,天下人会议论我是官报私仇,那我们这个家丑就太大了,恐亦为累圣朝。”说完便哭了起来。
李世民被哭得心软,火气渐渐地消了下去,心想皇后要求减免长孙安业的死罪,其理由也算合情合理,“快起来,朕不会让天下人那样说你的,不能因为安业这种人而影响了皇后的声誉,你说的朕都答应,千万别激动,小心孩子……”
李世民把无垢拉起来并安抚她坐下,这才吩咐一个近侍:“长孙安业‘死罪’之事,命大理寺重新议定。”
“重议”就是想要求改判,戴胄哪里愿意,第二天朝上就向李世民郑重指出:“谋反之事,铁板钉钉,不能改判!”
李世民只得含含胡胡把皇后的意思说了一遍。杜如晦体谅主子的难处,奏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长孙安业老老实实把事情前因后果交代出来,李孝常等人才无话可说。于情于理,可减免长孙安业死罪,流放隽州,永不许回朝。”
只要免长孙安业一死,就算对皇后有所交代了,李世民同意杜如晦的意思。朝臣们也都很尊敬皇后,都袖着手站在旁边,默许了皇帝这一“徇私枉法”的举动。
无垢亲自打点了一些生活用品,交由长孙无忌,命他给长孙安业送去,嘱咐安业到了隽州好好改造,老实做人,再不要起什么非份之想,以免害己害人。
天下人都说,皇后对待同父异母的哥哥真是仁至义尽。
接连两个皇戚出了事,使李世民颇感失落,这天他坐在崇文殿,望着龙案上堆得高高的奏表大摇其头,对旁边侍候的内侍说:“治天下易,治贪官难,这些贪官很多时候都是看不见摸不着。贪赃必然枉法,国家不知不觉就被这些人蛀空了。”
“是啊,是啊,”内侍说道,“法规号令都是好的,就是这些贪官不好好去办。能想个办法治住这些贪官就好了。”
李世民叹息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办法,他决定让左右心腹试着贿赂官吏们,若真有受贿的,杀无赦,这样下来,既可以试试人心,又可以威慑百官。
于是李世民派了几个心腹拿些金银绢布去办这事。
果然这招灵验,半天不到,其中刑部的一个官员便不幸中招。此人掌管天下门关出入往来之籍赋,收了人送的一匹彩绢后,二话没说,批了两张通商关文。人证物证俱在,无可抵赖,李世民当即令人把该官员押到朝堂上,历数其罪行,宣布判处其死刑,立即执行。
李世民声色俱厉,“试赂”一招犹如冷箭,朝臣们都摸摸自己的脖子暗自庆幸,心说,幸亏没来“赂”我,不然咱也保不准不收,这一收这脑袋可就掉了。
李世民见群臣心有余悸,觉得这点子还真管用,至少在以后一年之内没人敢乱收贿赂了。
“陛下!”民部尚书裴矩打断了李世民的沉思,他拱手作一揖,侃侃而言,“为吏受赂,罪诚当死。但陛下使人遗之而受,乃陷人于法也,恐非所谓‘导之以德,齐之以礼’。”
裴矩言下之意,此是小人行径,一个以德治国的皇帝岂能干这样的事。
魏征也上来说道:“当年隋文帝也‘试赂’过官吏,然于事无补。”
李世民一向虚心纳谏,闻过则改。他当即命人将该官员免死改为流放,而后召集在京五品以上官,将这一事件举一反三,谆谆教育了众文武一番,最后说道:“裴矩能当官力争,不为面从,倘每事皆然,我大唐又何忧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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