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老朋友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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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老朋友相见

    日军军医田野四郎在叶志明的威逼之下不敢不服从,更不敢玩什么花招,打开医药箱,拿做取子弹的工具,用酒精对器具消毒后,开始为周苍海动手术,梅子站在一边二眼盯着他取出子弹的每一个动作。

    周大叔的身上中了九颗子弹,老天保佑,那些子弹没有打到骨头,手术进行的比较顺利,取出子弹后梅子也没有亏待他,下了一碗鸡蛋面给他吃。他吃好了面准备寻问什么时候放他回去?叶志明早已准备不待他开口,伸出掌刀将他打昏,把他装进麻袋,扎好麻袋口。

    梅子与父亲经历了九死一生,从东北逃离到这儿来,看出国破山河碎,豺狼遍地行,征途多险恶,不慎掉陷阱。环境所至,养成了高度的警惕性。就在那生死存亡紧急关头,这个小子突然从天而降,伸手援手,把他们父女在鬼子重围之中解救出来,又冒着生命的危险请来了医生,治好了父亲的伤,心里没有对他的感激之情,觉得他有什么企图?到底是什么企图还不清楚,时时刻刻提防他。特别是在请医生时,听到他讲出流利的日本话,怀疑这小子可能是日本人派来的密探,故意弄出英雄救美的阵仗,便于他融入我们之中,方便查清进入大峡谷的路径,查清这儿的新四军游击队和老百姓住地的藏身地点,妄图将我们斩尽杀绝。看到他伸手打昏了日军军医那一幕,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想法,认为这种行为与残无人道的日本兵同出一辙。眼睛向他一瞪,怒声说:“你这个家伙心肠怎么这般狠毒,他虽说是日本人,但也治好了我爹的伤,救了我爹的命,把他放下山不就得了蛮,何必这样对他!”

    叶志明不晓得这个丫头怀疑他心存不良,觉得中国人太善良了,特别是中国女人,都有一颗慈母般的心,苦笑着说:“小妹妹,为了你们的安全必须这么做,要这个家伙稀里糊涂来,稀里糊涂回去,就像做了一场梦,梦消忆失,什么都不知。要是就这样把他放回去,能保证他不带大部队来围剿我们?大叔的伤还没有好,不能走动,请你不要有妇人之仁,我们马上从鹰嘴崖把他送走!”

    梅子认为他在演戏,想搏得我们对他的信任,那就做错了春秋大梦,正好借此机会把他攅走,前脚离开了这个门,后脚就把我爹转移到别的住处,要你小子空喜一场。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说:“天黑下来了,又在下大雨,从鹰嘴崖走多危险,我不去,要送你送!”

    叶志明年纪还青,没有接触过女人,只觉得女人发脾气,使性子,甩脸色,不要任何理由,那些专利宛如放在袖筒里,信手拈来。看到她的脸拉得特长,认为老虎再凶怕武松,狐狸再狡猾怕猎手,泥鳅再溜,经不住捧,以此推论,女人再泼,架不住哄。天黑,暴雨,带一个人上下鹰嘴崖云梯,如果没有人帮忙非常危险,想了想,戏谑的笑着说:“老天也给我作对,弄出这种鬼天气想害人!不从那儿走,把他悄悄的扔到大峡谷口头,看它有什么折!”说完了话,穿上蓑衣,戴着斗笠,扛起装有日本军医的麻袋就走。

    梅子听到他吐出如同孩子般的话,扑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孺子可教,晓得有危险就能拣回一条命,快把那个日本人送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周大叔是行伍出身,看人有他的独到之处,看出那个救他们生命的小伙子具有中国军人特有的气质,听到闺女对这个救命恩人出言不逊,就不高兴了,想起三字经的告诫: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父之惰。怒声说:“梅子,对你讲过多次,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难道忘了吗?希望你牢牢记住!峡谷口被小鬼子封锁,稍不留神生命就危在旦夕,还不去帮忙!”

    梅子为了那小子遭父亲责骂,心里气鼓鼓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清他的面貌,判断有错,说:“爹——!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你知道他从哪里来,来到这儿干什么?把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留在身边宛如留了颗定时炸弹,难道不应该把他攅走吗!”

    周大叔眼睛向闺女一瞪,说:“就凭与他素不相识,他能舍身相救我们脱离危险,他能不顾个人安危深入虎穴,为我请来医生治伤,就应该对他以礼相待!怎能做出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莫要让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白活在天府之国,礼义之邦,连最起码的做人道理都不懂!眼下确实对他一无所知,这就要求我们对他细致入微的去观察,如果他存心不良,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到那时,有理,有利,有节,就是把他杀掉,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梅子觉得姜还是老的辢,二话没说,跑出门外,追赶叶志明去了。

    叶志明扛着装有人的麻袋,跑的非常快,梅子快追到峡谷口才追到他。见他趴在羊肠小道草丛里,二眼盯着峡谷口,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走了,快把那人放了,随我回去。”

    他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用手示意她快趴下,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看,好像有股小鬼子向峡谷里慢慢潜行,我在琢磨如何放掉麻袋的人,另外尾随这小股敌人的后面,查清他们的意图,才能采取有力的防范措施了。这儿危险,你还是快回去吧!”

    梅子听到他好像要去与小鬼子捉迷藏,感到那样做比较刺激,不但不回去,反而要协助他一道行动。叶志明心中清楚,如果不同意这个不讲理的丫头参加行动,她非与你吵的没完没了,无可奈何,笑了笑,说:“你要想跟着我打鬼子就得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梅子特别憎恨小日本鬼子,就是这些侵略者占领了她的家园,抢走了她家的矿产和粮食,使得她与父亲背乡离景,离流失所,躲进深山,过着宛如茹毛饮血的生活。认为只要能多打鬼子,只要能把侵略者赶出中国,过着安宁的日子,听那小子的也没有问题。想了一会,说:“杀猪杀出屎来了,各有各的杀法,你总得告诉我怎么与小鬼子兜圈子,杀他们吧!”

    二人趴在草丛里商量如何夺取敌人的枪支,如何猎杀小鬼子,刚理头绪,看到那小股鬼子冒着大雨,列成队伍,有个叫小野二郎的中佐,站在队伍的前面,大声说:“驻扎在潘家镇的帝国部队大部分马上奔赴前线,去攻占南京城。松井石根将军命令我们这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短小精干适应山林作战的特种部队,去扫平隐藏在这儿的新四军游击队和国民党部队,为我们的前线部队解除后顾之忧。据川田大佐介绍,这片山林就有一股游击队,活动十分猖獗,杀害我大日本皇军,现在出发,将山谷里的游队员全部杀掉!”

    梅子知道山谷里除她与父亲住在里面,也藏有新四军游击队和乡亲们,岂能容忍这股敌人去屠杀我们的同胞,去残害我们的抗日武装力量,吃了秤锤铁了心,决定跟在他们的后面打破他们的美梦。

    这股敌人分为三人一个小组,身上除了配备的冲锋枪,手雷,匕首外,还有一门小钢炮,狙击步枪,一部电台,在雨地里快速前进。

    他二人看到小鬼子装备如此的精良不敢轻举妄动,借着哗哗的雨声,掩盖他们的脚步声,紧跟在小鬼子后面,寻找机会。

    崎岖的羊肠小路实在是不好走,叶志明紧跟在敌人身后,看到掉队的一组敌人,掏出三把飞鏣,刷地一下!飞出手心,掉队的三个日军不声不响地倒在地上,在前面行走的鬼子还没有发现。他二人立即拿起他们的武器,武装自己,继续跟在敌人身后。天蒙蒙亮时,前面出现一片草棚。小野二郎认为找到了游击队的驻地,一挥手势,十几组敌军马上摆开剪刀阵,命令后面的敌人架起了小钢炮,向草棚炮击。轰隆隆!轰隆隆!敌人的炮弹飞向草棚。紧接着,端着冲锋枪肆无忌惮的扫射,然后焚烧那片草棚。

    经验老道的游击队大队长方冲,用了狡兔三窟之计,在这儿虚设一个驻地,其实一个人也没有,故意让敌人上当受骗,向草棚开枪放炮,变向的通知他们小鬼子侵犯山谷来了。他在睡梦中听到枪响,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惊慌,一边组织人员向日军还击,一边让队员帮助老百姓转移。小鬼子依仗精良武器,在山谷横冲直闯,游击队依仗地形熟悉与敌人捉迷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慢慢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方冲队长见老百姓都安全转移了,这才下令撤退。

    命令刚下,游击队员们还没有来的及退出阵地,听敌人身后响起嘟!嘟!嘟!激烈的枪声。这枪声不是别人打出来的,而是叶志明和梅子,他们不知道草棚只是障眼法,迷惑敌人,目睹那些小鬼子摆下剪刀阵,每小组间隔十米左右,妄图一口要吃掉草棚里的游击队员和老百姓。他二人配合默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分二路向敌人背后射击。

    打得小野二郎摸不清头脑,不知道游击队有多少人,以为掉入游击的陷阱,遭到二边夹攻,不死也要成为俘虏,三十六计,逃为上策,边还击边撤退。

    方冲队长看到这出消灭日军的大戏,仿佛成为我们唱后你们来唱,然后来一个大合唱,马上命令游击队员向敌人开火。不到半小时激战,几十个日军直挺挺的躺在山谷里,唯有小野二郎带领几个小鬼子逃跑了。

    方冲队长不知道是那路友军帮他们解了围,救了老百姓的命,几乎全歼了敌人,急忙跑到他们身边想讲些感激的话。定眼细看原来是要熟人,老朋友相见,深厚感情的闸门突然打开,千言万语难以表达,所有要说的话融入一抱之中,笑着说:“小叶子,你好像是天兵神将,又救了老哥一条命,要我怎么感谢你!哈哈!你小子现在名气大的很呀,在淞沪会战打出了威风,带领四百来人喋血四行仓库,要五千多小鬼子不得前进一步,真是我们军人的楷模。听说你退出阵地时被英军扣押软禁,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老哥讲讲!”

    叶志明笑了笑说:“这一回谁救了谁讲不清,以后有机会再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走了。”

    方冲队长一把拉住他,说:“莫要走,就留在这儿打鬼子吧!”

    他想单独杀鬼子,还不想与新四军搅和在一块,老朋友盛情难却,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说:“暂时不行,请你把住在这山谷里的周老伯和梅子妹妹照顾下,我要到上海去救我那帮被关押的兄弟,还要去惩治那个在背后对我下黑手的人!”

    方冲队长也是重情重义之人,那能让他走,马上设宴招待,畅谈离别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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