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雨中救援

清九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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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哼了一声,“爷在潇湘楼待得好好的,正跟小凤仙喝酒呢,忽然觉得头疼欲裂,身上也酸痛不已,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爷就知道肯定又是你惹事儿了。爷顾不得小凤仙的苦苦挽留,马不停蹄地出来找你,先去了太子府,结果下人说你进宫了,吓得爷魂飞魄散,又跑到宫里来。这大雨天的,爷这是招谁惹谁了?”

    说着他半拖半拽地揪着我走,还一边不忘数落我,一副痛打落水狗的姿态,“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不老实待在太子府里,却跑到宫里跟三小子腻歪来了。还什么山清水秀,什么就你们两个人,这是要私奔啊!那三小子是我二姐的命根子,幸亏你刚才没答应跟他做一对亡命鸳鸯,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冲他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原来你一直在旁边偷听!”

    “偷听?啊呸!”他气得七窍生烟,“爷那是正好到这儿不得不听,是光明正大的听!就你们那点儿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破事儿,爷才懒得知道呢!不过你们两个胆子也够大的,躲哪儿幽会不行非跑到宫里来,你以为周围没人,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吗?”

    我晕头胀脑,不辨方向地跟着他,由着他带着穿过一重重的垂花门,心中不由一阵委屈,“我傻疯了来宫里跟三殿下幽会?别说我跟他没这层关系,就是有也不会蠢到跑到皇后娘娘眼皮底下招惹她的宝贝儿子。你要是去过太子府就该知道,是你那二姐姐—皇后娘娘召我进宫的好不好!我跪在雨里大半个时辰等她老人家召见,出来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结果碰到了叶澜澈。谁跟他幽会来着?”

    云谨言一手举着伞,一手拽着我,将大半边的伞都倾向我。他挨着我的这半边身上干燥温暖,而另一边已经让雨水打透了。我浑身无力地靠着他,将一多半的身体重量都转移到他身上,我也不想,但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体重,若不是他一直揪着我,我早就倒在地上了。

    他腾出一只手把身上的云锦披风拽下来裹在我身上,手臂穿过披风搂着我的腰,即便被外人看到,也只会觉得我们两个肩膀并着肩膀,离得比较近而已,而看不出其实他在搂着我。他收紧手臂往上提了提我,“自己迈腿啊!别让爷在宫里抱着你,回头爷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阿城呢?”我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几次腿软脚底打滑都是一旁的云谨言及时撑住了我。

    “你当皇宫是你们家开的?想进就能进!你那宝贝弟弟在宫门口等着你呢!”

    虽然他对我恶声恶气,我却没来由地觉得安心,仿佛迷路的孩子遇到了亲人。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怎么被他骂着还丝毫不觉得生气呢。

    云谨言继续折磨着我的耳朵,“说起来你这个女人还真挺奇怪的,就我冷眼旁观,三小子要比我那大外甥靠谱。三小子心眼儿实诚,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年岁相当,他对你又是痴情一片。自从你跟了叶澜修,三小子这些日子都瘦成鬼了,得知你被叶澜修收了房,他喝了一坛子酒,抱着我哇哇地哭,不停地问我:小舅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说好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都可以这么轻易就忘了。”

    我听了一阵无言,良久才轻声道:“有机会替我劝劝他。”

    “那还用你说!爷早就劝他了,女人心海底针,男子汉大丈夫犯不着在‘情’字上钻死牛犄角,尤其是对你这种莫名其妙说变心就变心的,而且变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如此义无反顾……”

    我有些郁闷地打断他,“你就直接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得了。”

    “那倒也不是!”他难得地正经了点儿,思索着说道:“我倒不觉得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是觉得你好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我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心中“咯噔”一下子,心虚地不敢再往下说,我在他面前已经暴露出了好多的漏洞,多到我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

    云谨言依旧自说自话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心里觉得对不起三小子的,不过你也不用想得太多。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跟三小子压根就没有可能,越早断得干净越好,再拖下去,我二姐就会出手收拾你了,到时候搞不好会让你丢了小命。这么看来,你还不算太傻!还知道不能跟三小子一条路走到黑。”

    一路被他数落着走到了宫门口,果真看到阿城焦急地张望着,看到我后连忙跑过来,叫了声“姐姐”,眼圈就红了。

    我心中感动,嘴上却嗔怪着,“男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阿城扁扁嘴,将眼泪逼回去,背对着我俯下身,声音依旧带着鼻音,“姐姐,你的病一直没好利索,今天又淋了雨肯定病得更重了。来,我背你。”

    我爬到他纤瘦的背上,勾住他并不宽阔的肩膀,这一刻心中安宁欣慰。一直以来,虽然我将阿城当作弟弟,却多多少少都有一分代替夏青芜照看他的意思。而此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对我的意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手足情意。我不禁想起了我在现代的弟弟杜诚,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成了一个。杜诚,阿城,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也许他们根本就是并存于不同时空的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身边,成了我的手足。

    我将头靠在阿城的颈间,一直强自支撑的精神此刻终于松懈下来,我用最后一丝清明对阿城说:“太子府的马车在那边,送我回太子府。”

    一旁的云谨言没好气儿地小声向我道:“你都只剩下半口气了,还回什么太子府?去国舅府找莫伤吧!你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是两条人命啊!你不怕死,爷可还没活够呢!爷媳妇没娶,儿子也没生,这要是跟你共赴黄泉了,爷做鬼都不甘心!”

    我勾勾嘴角,说得太对了!下一秒钟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又在国舅府住了半个月,云谨言将我安置在离莫伤药房不远的一处清幽的院落里,方便莫伤为我诊治。这个院子在国舅府的西北角,跟云谨言的住处相隔甚远,用他的话说,对于外甥媳妇,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

    我因身上有蛊毒本就比平常人虚弱,再加上上次的病没有好彻底,这次又淋雨受寒,很悲催地发展成伤寒加肺炎,这在现代不算什么,输上十天半个月的液就能好,但在古代却是会要人命的大病。

    据说我到国舅府的当晚就发起高热,满嘴胡话。叶澜修接到信儿到国舅府接我,却见我烧得昏迷不醒,情形很是险峻,根本不敢随便搬动我,只能把我留在国舅府由莫伤医治。若说医术,莫伤自称第二也无人敢说第一,所以叶澜修虽然不放心,万般无奈下也只好如此。叶澜修为了避嫌不便常来国舅府,只能将妙霜和沐莲送到这里照顾我。

    此事还惊动了骆寒衣,第二天就亲自到国舅府探望,又郑重地将我托付给国舅爷云谨言照顾。本来我在国舅府养病有些不伦不类,传出去容易被有些人当作攻击叶澜修的话柄。但有她这个太子妃的托付,此事就被传为太子的新欢身染重病,太子妃将其送到舅舅那里,求莫神医为其诊治。这样一来,保全了太子府和国舅府两边的声誉,太子妃的形象也瞬间高大了起来,堪称本朝正室大公无私的楷模。

    这些都是后来我清醒过来后知道的。对于叶澜修,云谨言第一次有了称赞,“我那大外甥平日里小气,对你却还算大方,他能把你留下养病,没有不顾你死活执意把你接回去实属难得,这小子什么时候心胸变开阔了?”

    这还真让我不好回答。说到大方,我觉得没有哪个男人是大方的,只是观念和底线不同罢了。叶澜修身体里是一个现代的灵魂,没有古代人那种男女大防的观念。在他眼里,我在国舅府就跟住医院差不多,莫伤就是个男大夫。由此我也意识到,无论我们怎么努力融入这个时空,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无法转变的。这让我们永远显得跟别人不一样,稍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好在云谨言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感慨了一句,“难不成爷连大外甥都不如?”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寻芳楼找小红玉赔不是去了,据说前一天他因小红玉当着他的面冲贾公子抛了个媚眼而醋意大发,大闹寻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