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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谨言白了我一眼,“对,是中了你的邪了。”
我见他还能跟我斗嘴便放下心来。他如果也跟阿城一样了,我真是叫天天不应了。我围着阿城团团转了两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坐马车时我晕车难受,莫伤给我的那个嗅瓶。幸亏我担心回程还要做马车,可能还会晕,所以就一直将这个嗅瓶放在身上没有还给莫伤。
我赶紧掏出来,打开盖子,清凉微苦的味道自瓶口飘出,浓郁的薄荷脑味道瞬间掩住了周围的香气。我将瓶口凑到阿城鼻端,以手为扇,将嗅瓶中的气味向阿城扇了扇,就见阿城瞳孔中的灰色雾气渐渐消散,就像是一阵风吹过,透出他本来漆黑的瞳仁,“姐姐。”他茫然地叫了我一声。下一秒钟,灰色的雾霭迅速笼罩回来,重新蒙蔽了他的眼睛。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振奋,“莫伤的这个嗅瓶对他有用!”我持续地将嗅瓶里的药味扇向阿城,看得见阿城眼中的灰雾一会儿聚集,一会儿又消散,拉锯战一般。只是他的清明极其短暂,嗅瓶毕竟太小,味道也越来越淡,薄荷脑的味道飘出后就很快消散在空中,抵不过铺天盖地的带着香味儿的雾霭。
云谨言点头,“看来只有莫伤能够唤醒阿城了,一定要先找到莫伤。”
我们正待商讨下一步何去何从,一支短箭突然破空而至,我只听见箭头刺破空气的“嘶嘶”声,就见云谨言一扬手,那支短箭被稳稳地捏在他的指尖,箭头停在离我眉心不过两寸的地方。我双眼聚焦成斗鸡眼看着近在咫尺闪着寒光的箭头,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你……你又……救了我……一命……”
云谨言看着那支短箭,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离奇而不可思议的事物。我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依旧指着我眉心的箭尖,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活见鬼了?”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这是……我暗卫手里的袖箭。”
我还没来及消化这句话,几条黑影撞开窗户和屋门,轻飘飘地落在屋内,将我们三人围在中央,手中的刀剑齐齐地指着我们。我定睛一看,正是云谨言之前派出去寻找莫伤的那八个暗卫。面前的刀锋剑尖闪着寒芒,被这么多的刀剑指着,让我感觉鸭梨山大,冷汗都冒出来了,我用肩膀撞撞云谨言,小声道:“不好,你的人叛变了!”
云谨言将我和阿城都揽到他的身后,窗户和门口都有暗卫把守住,他只能带着我们一步步向后退,直到我的后背抵到了墙壁。拿着刀剑的暗卫也步步紧逼过来,虽然包围圈更小了,可是我和阿城被夹在了墙壁和云谨言之间,相对安全。
云谨言盯着为首的那名暗卫断喝一声,“陈忠,还记得你们加人暗卫时的誓言吗?”
被云谨言点名的暗卫浑身一震,面露挣扎,肢体扭曲着仿佛在跟看不见的束缚搏斗。这个场面很是诡异,不过片刻,他停止了抖动,再次举起手中的青龙剑,面无表情地逼近一步。
云谨言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沉声道:“他们不是叛变,而是被人控制住了心神。”
我这才看到,他们每个人的瞳仁都有灰色的雾气笼罩,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这些人,让他们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牵线木偶。为首的陈忠一剑刺出,青龙剑带着龙吟之声破空而来。与此同时,云谨言手中的软剑也刺了出去,灵蛇出洞一般在半空中截住陈忠的长剑,软剑绕着长剑而上,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弯,剑尖“啪”地一声拍着陈忠握着长剑的手背上。
云谨言显然出手有所顾及,没有直接用软剑刺伤陈忠,饶是如此,弹性极强的软剑还是如钢鞭一样在陈忠的手背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红痕。而陈忠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刺出的长剑没有任何收势,云谨言一侧身,回手用软剑架住青龙剑,软剑如绳索一样缠住青龙剑的剑身攀沿而上,云谨言一抖手腕,将内力注入软剑,软剑瞬间绷直,陈忠手中的青龙剑把持不住,脱手而飞,“当啷”一声,长剑擦着我的头发钉入离我脑袋不过一寸远的墙壁上,剑身颤动,犹自嗡嗡作响。
刚才袖箭离我脑门是两寸,这把长剑又近了一寸,短短的一分钟,我从鬼门关已经转了两圈。还没等我庆幸自己福大命大,一阵劲风压顶,两道刀影快似闪电凌空劈来,斗室中如翻起层层雪浪,劲风的力道压迫我的耳膜,出现了短暂的失聪,嗡鸣不止。原来是两名手持大刀的暗卫同时发动了进攻,失去了青龙剑的陈忠也没闲着,赤手空拳缠斗上来。好在屋里空间小,这三个人围上来群殴云谨言,将云谨言正面和左右两面的位置都占满了,后面几个拿着武器的暗卫一时近不了身,插不上手,只能等着前面的几个倒下了再上来打车轮战。
云谨言不敢再手下留情,软剑如长了眼睛一般,一招灵蛇吐信点中了其中一个刀客的虎口,那人大刀坠地,却依旧挥拳而上,云谨言闪转开来,避开了他的拳头,又躲过陈忠的一记飞腿,剑锋下挑,挑中了另一名持刀暗卫的膝盖,那人单膝跪地。云谨言边打边悄悄地转换着方向,引导着缠斗的几名暗卫向门口移动。我也发现了他的意图,这三名暗卫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云谨言也没有下狠手放倒他们,一来都是他的暗卫,被人控制住心神,他肯定下不去手重伤他们,二来有这三人缠斗,后面几个武力值饱满的暗卫上不了前,我们的压力相对就小些,借机先逃出屋子再说。虽然到了开阔的地方对于我们也许更不利,但是云谨言其他的暗卫此刻应该都在山下候命,我们只有逃出这片林子尽快跟其余的暗卫接应上,才能解决困境。
从目前来看,虽然云谨言以一挡三还游刃有余,高估他一下,这八个暗卫一起上他也不是不能应付。但是他要护着身后的我和阿城,武力值就打了折扣,而且那个幕后黑手还未现身,我们不敢冒险在此地久留。
我拉起阿城背蹭着墙壁跟在云谨言身后。虽说有他挡在我们前面,但是刀影劲风还是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陈忠的青龙剑还插在墙上,我伸手握着剑柄使出全身的力气拔呀拔,拔呀拔,终于一点点儿的从墙壁上抽出长剑,有利刃在手自觉多了几分胆气。
我们离门口越来越近了,眼见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就可以夺门而出,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竹笛声,尖锐刺耳,如夜鬼啼哭,吹的不是曲子,只是几个说不上是旋律的音符,却仿佛带着倒刺的利箭能够刺破人的耳膜,一直刺入大脑的深处。与此同时,空气中的香味儿更加浓郁,那缕腥甜也越来越清晰,演变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几个暗卫的进攻突然停止了,直挺挺地站着,连膝盖被云谨言的软剑刺中的那个都不顾血流如注的伤腿站得木棍一样的笔直。
本来我们被袭击,精神高度紧张,他们突然停住了,没有让我们感觉轻松,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云谨言的身体也绷紧了,软剑横在胸前,处于一种高度的戒备状态。我越过云谨言的肩膀,看到这八名侍卫神色一致,仿佛在认真专注地聆听,他们灰色的瞳仁迅速被一片血雾笼罩,连眼白的地方都变成了血红色的。
云谨言紧盯着对面的几个人,低声嘱咐我道:“小心阿城!”
“放心吧!谁也别想伤到我弟弟!”我挥了挥手里的长剑。云谨言待要再说什么,八个暗卫忽然被按了开关键一样同时向他疯狂地围攻过来,也不管是否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也不管后面手里仍有武器的人是否会伤到前面的同伴,如此凌乱的进攻,让云谨言也疲于应付,被逼得后退了两步,他挥动软剑那只胳膊的手肘击中了我的胸部,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这个地方有些尴尬,倒是他痛得一弯腰,看来力道不轻。我不得不壁虎一样紧贴在墙壁上,以防再被他误伤,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张相片。好在那八个人虽然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是心智被迷,没有什么配合可言,完全各打各的。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这个一剑刺出去,刺中了前面那个的后背,那个一腿飞出去,踹到了旁边那个的腰眼,如此互相一牵制,相当于八个人百分百的武力值都打了折扣。云谨言摸到规律,渐渐地一把软剑应对八个暗卫也没落下风。
我一手拉着阿城,一手握着青龙剑,万一云谨言有个照应不到,我也能挥出去一剑抵挡一下。可惜他虽然手忙脚乱,却依旧铜墙铁壁般屹立在我和阿城身前,没给我挥剑的机会。
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几名暗卫的进攻,忽然我握着阿城的那只手掌心一空,我扭头,骇然对上阿城血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