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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偷听?”他低声道,声音沙哑仿佛粗糙的砂纸一般。
“我是……路过!”明知这个托词很拙劣,我还是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显然,连我自己都知道是很拙劣的谎话,自然是不能让眼前的人信服。他身穿墨蓝色的太医官服,另外一只手慢慢地从衣袖里伸出到我的面前。依旧是长长的指骨,青色的指甲。这只手离我的脸越来越近,近到我能看见他指甲下竟然有暗红色的粉末,映衬着他青色的指甲,更觉瘆人。
我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叫出他的名字,“鬼手崔心!”
那人一怔。看来我猜对了,他就是莫伤的前师叔鬼手崔心。我趁他愣神的当口,飞起一脚踢向他腹部。他痛得弯下腰,他手一松我从半空中掉到地上。
我转身撒腿就跑,刚跑出几步,后脖领子就被人抓住,一股阴寒之气从背后传来,让我毛骨悚然,真有种被无常鬼索命的感觉。我扭头对上他的死鱼眼,使出女人的第二招必杀技,伸手就往他的脸上挠去。
可惜刚才踢中他是因为我突然叫出他的本名将他镇住,这会儿可不给力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青色的指甲扎到我手背的皮肉里,一股奇异的花香传入鼻端,紧接着我眼看着我的整只手瞬间变得鲜红欲滴,仿佛就要渗出血来,不禁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斜刺里闪过一片青色的棉布衣袖,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稳稳地抓住那只鬼爪子。仿佛天籁一般,我听见莫伤笑嘻嘻地说道:“师叔,好久不见!我给您老把把脉。哎呦!您老最近的肝火可有些旺。”
那只鬼爪子在莫伤的掌下变得乌黑,于是我们三个互相握在一起的手交映出三种不同的颜色,一只白皙,一只鲜红,一只乌黑,煞是奇特好看。
鬼手崔心看见莫伤恨得两眼冒火。莫伤无视崔心能杀人的目光悠悠道:“当年您发誓一个月内杀不了我就再也不在我面前出现,结果我活过了一个月。现在既然我在这儿,您老是不是该信守诺言回避才对?”
崔心怒道:“那是你用龟息丹假死骗过了我。”
“兵不厌诈。是您老医术不精,抱着我哭了一通也没发现我还活着。”莫伤笑眯眯地反唇相讥。
崔心白惨惨的脸红一阵青一阵,跟开了杂货铺子一样,偏偏被云谨言堵得没话说,半天才恼羞成怒道:“谁让你抓着我的?你松手我就走。”
莫伤毫不示弱,“你不松我也不松。”
“你再不松手,这个女娃娃的手可就废了。”崔心威胁道。吓得我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地跳。
莫伤满不在乎,“废了就废了,有人愿意养她!不过您老再不松手,您这鬼手可就变成炭烤鸡爪了。”
崔心阴恻恻道:“我这毒侵入骨髓,只能断手才能保命。”
莫伤一脸敬畏,手抚胸口,“您老别一见面就以大欺小地吓唬我啊!”须臾一脸诚恳道:“我这毒不用断手,断了也没用。毒性随血脉流通到全身,四肢都断也只能等死。”
崔心权衡片刻,终究是爱惜自己的手,悻悻地放开了我。二人各退后一步,同时向对方伸手,“解药!”
崔心阴着脸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药粉,捏在手里问,“你的解药呢?”
莫伤摘下腰间挂的葫芦晃了晃,里面“稀里咣当”地响。
二人同时将手里的东西抛给对方。莫伤接过崔心的解药,打开敷在我的手上,一阵清凉,我的手慢慢褪去了红色,恢复了本来的白皙。
崔心打开莫伤的葫芦闻了闻,又试着倒出几滴,抬头怒道:“小兔崽子你又骗我,这哪里是解药,分明就是清水!”
莫伤一脸的无辜,“就是清水啊!我刚才抓了一把炭灰抹您手上了,您拿水冲冲就下去了。”
莫伤说完拉着我赶紧跑,剩下崔心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之余,只能哀叹自己智商不够,又被莫伤耍了。
我们跑回屋前人多的地方,我看着自己的手,心有余悸地问道:“不会有后遗症吧!”
莫伤胸有成竹道:“不会。我那师叔虽然歹毒,害人无数,但是就一点好,心眼儿实诚,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也不会骗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我用龟息丹假死骗过。”
“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我有些好奇。
“其实我小的时候在师门中师叔对我还是不错的,我记得那时我也就五、六岁,整天跟在师叔身旁认识毒草毒/药。可惜他不好好钻研医术,整天炼毒。医毒不分家,本也没什么,可是他却走火入魔,用活人来检验他的毒/药,被我师傅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祖知道后逐出了师们。后来听说他用活人验毒害了不少人,我师祖后悔当初放了他反倒让他危害苍生,等我医术有成后就让我到民间行医。凡是师叔毒倒的人,我就去救。到后来师叔发现他毒倒的人都被我救回来了。他恼羞成怒跟我打赌说他一个月内一定能想法子毒死我,若是我一个月内没死,他以后就再也不用活人验毒,也再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想啊,投毒容易,防毒难。那一个月别说吃饭喝水了,我连气儿都不敢大口喘。我嫌烦,就吃了龟息丹假死。他以为我真死了,还抱着我的尸首哭了一通。一个月期满后,我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赌输了,认为是奇耻大辱,再也没脸见我,就躲到宫里做太医去了。”
我总算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个鬼手崔心也真够奇葩,却也算言而有信。我活动了一下手,果真一丝异样都没有了。“他给我下的什么毒?”我问莫伤。
莫伤举起我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拈起我衣袖上残留的暗红色粉末放到鼻端闻了闻,须臾伸手弹掉我衣袖上的残余粉末,“是七诛散!用七诛草的花叶炼制而得。”
说到七诛草,莫伤肯定是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事儿,悻悻道:“在西山时梵冥偷了我的七诛草,这毒草不会是到了我师叔手里吧!”他顺手敲敲我的脑袋,“还好你命大,我师叔只是抓到了你的手,若是喂你吃进去可就麻烦了。五脏六腑受损渗出血来,人会吐血而亡,到时候这一小包解药可不够解毒的。”
莫伤从袖子里拿出剩下的半包药粉,“刚才师叔给我的解药剩下半包,我正好看看这解药是什么成分。我师傅告诉过我,炼制七诛散解药的学问可大着呢,对时间、气候、原料都有讲究。”说着他又仔细地将解药包好,放回到袖子里。
我吓得吐了吐舌头,不禁感到后怕,同时也自责刚才太鲁莽,万一真中毒死了怎么办?我赶紧嘱咐莫伤:“你好好研究研究哈,有备无患,万一再碰到你师叔呢。”
莫伤见我吓白了脸,安慰我道:“放心吧,你不去宫里就见不到他。他轻易不会出宫,今天老云相受伤,皇后娘娘让太医院的太医倾巢出动,他才跟来。”
正说着,老云相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洞开的门口出现了小云皇后的身影,她抬手摘下鬓间的红宝石凤钗,撕心裂肺哭道:“父亲伤重不治,仙逝了!”
我扭头看到站在老管家旁边的云谨言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着,没等我和莫伤走到他身旁,就昏死过去。老管家扶住他哭道:“少爷,少爷!您节哀!”
一时院子里哭声一片,哀声四起。小云皇后哭倒在闻讯而至的叶澜澈身上。叶澜澈也是泪如雨下,“外祖父,澈儿来迟了,都没来及见您老人家最后一面。”
我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云惜瑶,想到刚才在屋外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忽然感到不寒而栗。这个女人,她是间接害死她父亲的凶手,老云相就是发现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急怒之下犯了心脏病。
忽然我感到一道摄人的目光交织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看出两个洞来。我循着那目光看向门口,看到匆匆赶来的叶澜修正。圣上早已放出口风要禅位于太子,在众人眼里叶澜修已是未加冕的君王,因此纷纷向他跪拜。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我和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无视他的目光,快步走到云谨言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