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贼

向晚非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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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薛琰这般说,众人也知道,这一次,薛琰只怕是真的要严惩冯氏夫妇了,一个个不禁喜上眉梢,也怪冯氏夫妇平日里不会做人,只是仗着薛琰的信任,对府上的下人一味欺压,如今大难临头,连一个上前求情的人都没有。

    原先跟着冯氏来拿人的家仆院工上前就将这对夫妇拿住了,正要押去柴房,却见自打门外又闯进来两个青年。

    这两人相貌相似,是一对兄弟,不是旁人,正是冯高的两个儿子,长子冯道,次子冯勇,说起来,那冯勇与薛琰还是乳兄弟,冯勇只比薛琰早出生了两天,都是自小吃着冯氏的奶.水长大的。

    “郡公!小人父母到底犯了何错,怎么平白无故便要拿人,便是不念在我一家为武阳郡公府上效力多年,也该念在小人母亲对郡公的哺育之恩才是!”

    说话的是冯高长子冯道,到底年纪大了些,虽然满脸怒容,却还能强自忍耐着,可那冯勇却没有了这份涵养,指着薛琰便骂开了。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我母亲,哪有你薛琰的今天,我母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连我们兄弟两个亲生的都抛在一旁,难不成就是为了你今日恩将仇报!”

    薛琰继承了原先那位薛琰的记忆,知道他出生之后,没多久,亲生母亲就因为产后失调病故了,那位便宜老爹,又只顾着跟随大唐军队四处征战,薛琰能够长大成人,还真的多亏了冯氏。

    不过,这却不能成为冯氏欺主的理由,如今这社会背.景下,讲究的是上下尊卑,冯氏有功,自然该赏,薛琰平日里对冯氏礼敬有加,将阖府上下的权利都交给了冯氏夫妇,更使她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这已经是在报恩了,可是这武阳郡公府到底是他说了算,这冯氏却偏偏当他是个黄口孺子,全然不放在眼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老娘”自居,全然失了体统,这是有过,有过自然该罚。

    眼见这冯道,冯勇都到了这般地步,还在薛琰面前颐指气使,可见这家人平日在府上跋扈到了何等地步。

    冯高被人拿住,抬眼偷看薛琰的脸色,见薛琰面沉似水,满面怒容,知道薛琰今日当真是气急了,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心中不禁暗恨自家妻子,儿子。

    “你们这两个畜生,郡公当面,哪有你们说话的分,还不给郡公赔罪!”

    冯道是个有心机的,见薛琰没有半分退让,也不禁暗暗心惊,暗道:这纨绔子难不成大病了一场,连性情都变了。

    原本还想狡辩,却见薛琰的目光阴冷的盯着他,腿上一软,跪倒在地:“郡公赎罪!小人心忧父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郡公赎罪!”

    冯道见机快,慌忙认错,可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冯勇,却和冯氏一般,是个蠢货,见兄长跪倒在地,更是恼恨,跳着脚的大骂:“忘恩负义的小儿,我冯家对你武阳郡公府忠心耿耿,要是没有我冯家,你这郡公府只怕早就败落了,今日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儿竟然这样对待我冯家,我~~~~~~~~~”

    “你要怎样?”薛琰冷笑一声,打断了冯勇的叫嚣。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冯氏嚣张跋扈,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这做儿子的也是一样。

    薛琰想着不禁替他的前身感到悲哀,堂堂武阳郡公,就算是在朝中没有半分说话的权利,但好歹也是大唐皇帝册封的勋贵,竟然活得这么窝囊,被府上的下人欺负,真真可悲。

    薛琰越想越恼火,真恨不得将这一家尽数杀了,方才能消心头只恨。

    冯勇也被薛琰一时镇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薛琰,如今竟然有了这般的威势,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薛琰也不理已经愣在当场的冯勇,看向了冯高:“冯高!你自己说,本郡公往日可曾有亏待你一家的地方!?”

    冯高知道今天只怕是躲不过去了,只是低头不言。

    薛琰见状,冷笑:“你不说,我来替你说,没有!你们夫妻两个虽然是府上下人,而我对却一直对你夫妻礼敬有加,念的便是你们多年的辛劳,以及冯氏当年对本郡公的哺育之恩,可是你们却不知道感念本郡公的恩情,肆意妄为,欺凌主上,还有你的两个好儿子,不过是我薛家的家生子,也敢对这本郡公破口大骂,冯高,你平日里,便是这般管教家人的吗?”

    冯高这会儿还能说什么,只是连连哀告,到现在他也彻底的清醒了,薛琰虽然年少,可到底是这武阳郡公府的主人,他们一家虽然一时得势,可总归是下人,是奴仆,虽说早在前朝炀帝杨广就曾下令天下高门不得私自蓄奴,可又如何禁止得了,对他们这样的奴仆来说,薛琰这个主人,就是他们的天,一言便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要知道,大唐律法上可是明明白白记载着,奴仆欺僈主人,可是要罪加三等的!

    “郡公饶命,郡公饶命,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冯氏这会儿也终于知道害怕了:“大郎!我知错了!知错了!还望大郎念在当年的情分上,饶恕我一家老小!”

    薛琰是老武阳郡公薛贾的独苗,在袭爵之前,府上人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大郎,这会儿冯氏提起这个称呼,就是想要让薛琰记起她当年的好处,饶过他一家。

    但薛琰今天是铁了心要整顿这武阳郡公府了,岂可轻饶,本来只打算处置了这冯高夫妇,却不想他的两个儿子自己闯了进来,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来人!将冯道,冯勇也一并拿下,等候发落!”

    冯勇闻言,不禁心中大急,见那些平日里对他畏惧不已的家奴对他虎视眈眈的,气得大骂:“我看谁敢,谁敢上前,等日后小爷再有出头之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家奴畏惧冯勇平日里的积威,一时间犹豫不决。

    薛琰加了,不禁拍案而起,怒道:“还愣着作甚,再不将这狂奴拿下,待处置了冯高一家,便轮到他的头上!”

    家奴闻言,再也不敢迟疑,蜂涌上前,冯勇虽然平日里也学些拳脚,可总归不甚高明,再加上他只一个,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制住,因着他平日里在府上为非作歹,家奴多有恨他的,在抓他时,少不得拳脚相加,等到被绳索捆绑起来的时候,早已经是鼻青脸肿。

    冯氏此刻也真的是害怕了,薛琰是在她眼皮底下长大的,虽然顽劣,但是性子却极其和善,尤其是对她这个乳母,更是又敬又怕,可如今,竟然将她全家拿下,分明是气急了,一想到眼前的荣华富贵,即将如过眼烟云,更是胆颤心惊,一个劲的哀求。

    冯高同样是哀告连连,可是却见薛琰毫不心软,也知道今日之事,他全家只怕是难以逃脱了,心中不禁又怕又恨。

    冯高总归比之冯氏有见识,知道全家没有性命之忧,虽然大唐帝国不禁豪门蓄奴,但是如果主人无故要了仆人的性命,到时候也难免会吃上官司。

    可纵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眼前的荣华富贵只怕是再也享受不到了,这让冯高不禁感到害怕。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全家在这武阳郡公府上是享惯了荣华富贵的,倘若被薛琰赶出府去,该如何过活。

    一想到此处,对薛琰又不禁心生恨意,好歹薛琰也是冯氏养大的,他又在武阳郡公府上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能想到薛琰竟然如此不念旧情。

    这便是恶人心态了,冯高只想着薛琰忘恩负义,却不曾想过,这些年来,他们一家人在这武阳郡公府上究竟做下了多少恶事。

    让下人将冯高一家押下,薛琰尚自怒气不熄,对着秋纹道:“去将倩雪、蝶衣、悯月,还有绿鸢、红袖、蓝心都叫来!”

    秋纹蕙质兰心,听到薛琰的吩咐,便知道薛琰这是打算要惩处冯高一家了,毕竟在这武阳郡公府上,如今薛琰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她们这些贴身婢女了。

    时候不长,秋纹便将府上的四大婢女,四小女婢全都带了过来,除了薛琰点名的八人,还有往日侍候薛琰读书作画的贴身四婢。

    所谓的四大婢女便是秋纹,倩雪,蝶衣,悯月,四小婢女便是紫玉,绿鸢,红袖,蓝心,还有贴身四婢抱琴,司琪,侍书,知画。

    一时间,厅内称得上是春兰秋菊,各胜登场,便是薛琰也不禁看花了眼,他前世便不是个卫道士,加上身负才名,身边也有不少红颜知己,可后世那些美女,与眼前这十二女相比,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这十二个女子虽说是薛琰的婢女,可日后等薛琰长成,身份自然会变成他的侍妾,一想到这个,薛琰在心中将他那依然作古了多年的老爹真心感谢了一遍。

    知我者,便宜老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