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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神仙酿,如今便是广和居的伙计在外面都高人一头,人们之所以奉承,不过是为了能够多买几坛神仙酿,为了买酒,不得不对人点头哈腰,极尽奉承之能,说来都每人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谁让神仙酿每日只有一百坛,而长安城的人口却已经突破了百万,纵然能够花得起三十贯钱来买酒的人不多,可是相对于长安城百万人口的基数而言,那一百坛神仙酿,还真不够分的。
广和居的生意是日渐火爆,每日里前来买酒的人,刘肆都接待不过来,甚至临近州城也有人听说了神仙酿的名声,大老远的前来进货,对长安城之外销售的数量,薛琰并没有限制,他要做的是,将神仙酿用最快的速度行销天下。
此刻,刘肆正在酒楼的雅间接待几个从并州前来的酒商,猛然间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肆是军伍出身,虽然年纪大了,机警的本能却从未放下,从这脚步声中,他就能听得出来,有事发生。
果然,很快门就被人撞开,一个店中的伙计,急匆匆得到了刘肆的近前:“掌柜的!外面~~~~~外面~~~~~~~”
有外人在场,伙计也不好明说,刘肆见机快,对着酒商告了声罪,便带着伙计走出了雅间。
“出了何事,这么急急慌慌的!?”
伙计一脸的急.色,道:“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来了个煞星!”
煞星?
刘肆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在长安城这地界上,高官显贵多如牛毛,他家主人虽然是勋贵之后,郡公之尊,可要是和那些真正身世显赫之人相比,明显不够看。
“来的是何人?”
“卢国公府上的二公子程处亮!”
听到这个名字,刘肆只觉得后背发凉,他虽是百战余生的厮杀汉,可是显然卢国公可不是他,甚至不是他的主人薛琰能够得罪的。
卢国公是何人?
那可是大唐军旅之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一等一的杀人魔王一一程咬金。
大业六年起,盗贼蜂起,程咬金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武装,护卫乡里,后来归附李密,得到重用,为内军骠骑之一。
李密在军中挑选出勇烈之士八千人,隶属四骠骑,分为左右,号称内军。
李密曾常对人说:“这八千人抵得上百万大军。”
程咬金便是管领四骠骑之一,所受恩遇特别隆厚。
后王世充与李密决战,程咬金率领内骑扎营于北邙山上,单雄信率领外骑扎营于偃师,王世充袭击单雄信营垒,李密派遣程咬金与裴行俨前去救援,裴行俨被流箭中,坠落马下。
程咬金驰马救援,连杀数人,趁王世充军后退之机,抱起裴行俨驰马回奔,追兵用槊刺击,程咬金折断其槊,斩杀追兵,方才免于此难。
后来李密失败,程咬金为王世充所俘虏,王世充任命其为将军,待之甚厚。
大唐武德二年,因鄙夷王世充为人多诈,程咬金对秦叔宝道:“王公才识风度浅薄狭隘,却爱乱说,喜欢赌咒发誓,这不过是老巫婆,哪里是拨乱反正的君主!”
王世充在九曲与唐军交战,秦叔宝、程知节都带兵在阵上,和他们的几十名部下,骑着马向西跑了一百来步,然后下马向王世充行礼,说道:“我等身受您的特别优待,总想报恩效力,但您性情猜忌,爱信谗言,不是我等托身之处,如今不能再侍奉您,请求从此分别。”
于是跳上马前来降唐,王世充因畏惧其勇,都不敢追逼。
武德皇帝李渊见程咬金等人来降,不禁大喜,加封高官厚禄让他们侍奉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李世民也早已听说他们的名声,十分尊重他们,任命秦叔宝为马军总管,程知节为左三统军。
此后,程咬金追随秦王李世民,先后击败宋金刚、窦建德、王世充,并领左一马军总管,每逢出征,常常举旗先登,因屡建战功被封为宿国公。
武德七年,隐太子李建成上向李渊进谗言,派程咬金出任康州刺史,程咬金告知李世民道:“大王被去掉左膀右臂,要想使自己得到长久的保全,能做得到吗?知节有死而已,不敢离开大王身边!”
武德九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程咬金亦参与其中,玄武门之变后,拜太子右卫率,迁右武卫大将军,改封卢国公,享受实封七百户。
李世民以程咬金的家乡为其封地,可以想象,是何等的宠信,与武阳郡公一脉相比,简直称得起是天差地别了。
当然,程咬金身份再怎么显赫,也与刘肆无关,真正让他感到担心的是,程咬金与老郡公薛贾当年可是颇多龌龊。
程咬金当年归唐便在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帐下效力,薛贾则为武德皇帝李渊的亲信大将,当时李世民曾极力拉拢薛贾,却被薛贾拒绝,引得程咬金大恨。
玄武门之变后,身为功臣的程咬金水涨船高,而薛贾则被彻底的冷落了,因记恨着此前之事,程咬金曾几次当面羞辱过薛贾。
当年薛贾病故,程咬金居然广邀满朝文武在他府上通宵达旦的饮宴,可见他对薛贾的成见有多深。
最近这一两年,程家倒是不怎么来寻薛家的麻烦,怎地今日程处亮却来了广和居。
“那程处亮来作甚?”
伙计急道:“那程二公子一进门,便嚷嚷着让准备一千坛神仙酿,小人上前只说了一句,掌柜的,您瞧把我给打的!”
刘肆这才注意到伙计一侧脸上清晰的五根指引,高高的隆起,不禁在心里盘算起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程处亮今日上门,显然是来找事的!
当下也不敢怠慢,吩咐道:“你速速去郡公府,禀报给少爷得知,我去应付!”
刘肆说完便下了楼,到了大堂之上,正见一年纪十八.九岁的壮硕青年大马金刀的坐着,刘肆认得,这人便是程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