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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这显然不是薛琰可以随意揣测的,不过做李承乾的老师,薛琰却没有这个胆量,既然太宗皇帝明言,让李承乾对他“执以师礼”,那么做个诤友,总不算是有违圣意。
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薛琰也就轻松了下来,送走了李承乾,他继续思考着接下来的发财大计,在薛琰看来,帮着太宗皇帝教育儿子,远不如,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来得重要。
薛琰虽然这么想,可是李承乾却不想让他这个诤友过得太轻松了,没过几日,就在薛琰躲在书房里,鼓捣着下一个可以让他大发横财的物事之时,又有下人来报。
李高明小盆友来访!
薛琰当时就郁闷了,虽然他对小李同志的观感不错,但是你一个堂堂的大唐帝国太子爷,没事儿三天两头的往我一个落魄郡公家里跑,算怎么回事儿啊!
难道就不怕被人冠上结交外臣的大帽子!
薛琰忘记了,李承乾来找他,可是奉了太宗皇帝圣旨的。
恶客临门,薛琰又不能据而不见,更不能放狗赶人,只好乖乖的大开中门,迎接贵宾。
李承乾这几日没出宫,心里还真的有些想念薛琰了,特别是在东宫受够了那些老夫子的语音骚扰之后,对薛琰那种不知不觉间的教导大为思念。
“子玉兄!小弟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
知道了还不滚蛋!
薛琰的心里腹诽着,脸上却是一派的真诚,道:“贤弟说的哪里话,你我一见如故,贤弟若是要来,为兄欢喜还来不及了,怎能见怪!”
在一旁侍候的秋纹见了,眼角顿时一阵抽抽,心道:少爷真是太虚伪了,那一日,李公子走后,明明还牢骚了半晌。
李承乾却不疑有他,与薛琰闲聊了几句,突然道:“子玉兄,小弟今日前来,却是有一事来求教的!”
哦!
这就要上岗了!?
薛琰连忙收敛了心思,道:“求教不敢当,贤弟有事但讲无妨!”
原来昨日太宗皇帝突然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简称“闲来无事”,考校众皇子的课业,本来考就考呗,李承乾这孩子虽然对正统的教育模式没什么兴趣,好在平日里也十分用功,太宗皇帝的考校,他也能做到对答如流,丝毫不比小小年纪,就文采斐然的四皇子李泰差。
但是,考到最后,太宗皇帝突然心血来潮,还留了一份作业,让众皇子纵论“前朝何以兴,何以亡”,这下可难倒了李承乾。
本来做这种赋论,李承乾原先也不觉得有何难度,毕竟他身为太子,平日里,东宫的师傅们也会说到前朝的一些得失。
可正因为他是太子,若是将赋论做的和其他皇子都一样,未免泯于众人,李承乾的心里也是十分好强的,向东宫的师傅们求教,得到的又是那些陈词滥调。
无非就是隋朝之所以兴旺,是因为隋文帝杨坚勤政爱民,克勤克俭,天下争相效仿,所以大隋得以兴,而隋炀帝杨广穷奢极欲,暴虐成性,残害百姓,虐杀忠臣,所以隋朝灭亡了。
这样的观点,李承乾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可是听的多了,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突然,李承乾想到了薛琰,那一日薛琰对他讲“君子远庖厨”,便是另辟蹊径,论点新颖,让人听了,不免有豁然开朗之感。
李承乾本能的认为,若是来向薛琰求教的话,薛琰肯定会说一些与那些东宫师傅们完全不同的观点。
“家中老夫昨日考校我们兄弟课业,让我们兄弟几人纵论前隋兴亡之果,小弟愚鲁,不能作答,特来向兄长求教!”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薛琰心中了然,他也知道,一个新兴的王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评论前朝,比如修史,前朝的史书,大多都是新生王朝负责编纂的,修史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天下人,我家的王朝是正统的。
对于太宗皇帝的低俗趣味,薛琰表示不屑,不过既然李承乾诚心求教,他也不好敷衍了事,道:“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正是其理!”
李承乾闻言,喜道:“兄长所言,果然字字珠玑,说得好,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好!好!”
薛琰没理会李承乾捧哏,接着道:“贤弟!你认为前隋何以兴!”
李承乾当即就将之前东宫师傅们教过的那些言语说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隋朝的兴旺是因为隋文帝杨坚是个好皇帝,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一个小老头。
薛琰闻言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让李承乾大惑不解,道:“兄长何意?”
薛琰笑道:“贤弟所言,对,也不对!”
李承乾更是迷惑,一旁的柴令武闻言,撇了撇嘴,小声道:“什么对,也不对,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
薛琰没理会那个喜欢唱反调的问题青年,对李承乾道:“前隋文帝称得起是勤政爱民,然前隋的兴盛,却不应在他的身上。”
这下,柴令武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当真是奇谈怪论,前隋的兴旺不是文帝的功劳,难不成还是炀帝的功劳?”
薛琰笑了,道:“柴兄所言甚是!”
嘎!
这下李承乾和柴令武全都被惊得愣住了,在他们的心里,隋炀帝就是千古第一大暴君,除了残害百姓,挥霍无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优点可言,隋朝的灭亡就是因为杨广,可薛琰却偏偏说,前隋的兴旺是因为隋炀帝,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殿~~~~~~~那个~~~~~~表弟!这人分明是害了失心疯,哪里是什么大才,这等疯言疯语,不听也罢!”
柴令武直接就暴走了,对于打破了他一贯认知的薛琰,直接好感清空为零。
李承乾没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对薛琰的言论,也十分不认同。
薛琰却又紧跟着加了一把火,道:“以我之见,前隋炀帝当得起一代英主之称!”
李承乾和柴令武听了险些跌倒,这言论,也太惊世骇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