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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不会打算去哪家要点剩菜剩饭吧?”
“新鲜的菜,我亲自做。”她许诺道。
“你故意藏着?”他诘问道。
“我是厚着脸皮去问物业那里借!”她特意将“借”这个字咬得重了些,她与物业关系好,才知道他们有个储藏室,但不是人人都好意思去借吃的。
上宫爵皱眉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不许让它碰任何地方,你还要负责将浴室消毒。”
安如心想说让他这个没爱心的洁癖狂饿死算了,但小猪身上实在太脏了,要是不洗,怕它生病。于是只要假意应承。
一个小时后,三个简单的家常菜上桌。上宫爵盯着这些没见过的菜式,怀疑地看向安如心:“你确定这些能吃?”
“吃死了我负责。”辛辛苦苦做了菜,还要遭人嫌弃,安如心没好气地催促道,“你尝一口试试。”
上宫爵半信半疑地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小心翼翼地吃下后,觉得味道还算能下咽。
见他大口吃起来,安如心满意地一笑,其实她的手艺不算很好,但做家常菜还是很不错的。
在做饭的空档,小猪在外面已经睡着了。安如心将它用毛巾包好抱起来,放入接有热水的盆子里,用搓澡球给它仔细地清洗起来。
小东西却很不配合,四只蹄子扑腾个不停,嘴里也不停地发出像被屠宰似的悲惨叫声。
她一个不察,就被它从手底下挣脱了出去,获得自由的小猪立即撒开蹄子,扑哧扑哧地向外面疯跑而去。
“安如心!”上宫爵一抬头,就看到一只满身泡沫的花团子朝自己飞奔而来,他猛然站起身,脸色一变。
“帮我捉住它!”安如心指着四处乱窜的小猪,朝上宫爵大喊道。
不必她说,他也不能容忍它在屋里撒野。两人一猪开始了追逐赛,一号选手小猪凭着体积小、动作敏捷等优势,在桌椅下方快速穿梭,一边哄哄地叫着一边试图突破重重围追阻截。
二号选手上宫爵人高腿长,总能率先赶到小猪前方拦截它,然而对手不按常规的躲避套路,却总能挫败他。
三号选手安如心则是早早“阵亡”,一不小心踩到滑溜的洗澡水,惊叫一声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鸣金收场。
待上宫爵终于将还在负隅反抗的小猪抓住时,安如心已经喝光了一杯水了。
他火冒三丈地看着她,大有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你别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安如心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地回视着他。
他提着小猪就要把它往外丢。
安如心立即站起来,阻止道:“等等,我还没给它洗完。”
上宫爵却是忍无可忍,打开门,就将小猪丢了出去。
安如心要追出去时,上宫爵长臂一伸,挡在她面前,冷声道:“你要出去,就同它一块呆外面。”
“你不守信用。”她指责道。
他哼了一声,提醒她看看他的屋子被弄成什么样了。
安如心再一次试图同他交涉,“我会打扫干净的。”
他的回应则是重重关上大门,“砰”的一声,表明他不接受她的交换条件。
“你不弄干净试试。”
安如心看着大门,心想小猪在外面一定会感冒。她咬了咬下唇,决定继续同上宫爵商量。
自小安如心就是个极有毅力与恒心的人,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所以当她第n次故作殷勤地倒水给上宫爵喝时,后者发火了:“安如心,你不懂闭嘴是什么意思吗?”
安如心难得没有吼回去,她耐心地解释道:“它还那么小,抵抗力又差,放任不管的话会生病的。好歹它也是坐你车救回来的,你也不想它就这么一命呜呼吧。”
“一头猪的死活与我何干?”上宫爵冷笑着看她,努力克制着把她也给扔出去的冲动。
“猪也是条生命,也该得到最基本的怜悯之心啊。”安如心据理力争,“况且又不会让你少块肉。”
他是不会少肉,但是会想犯杀戒!
“安如心,你这女人真是可笑。”上宫爵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红唇斜牵,反问道,“你对一头猪尚且关心、爱护有加,怎么对着自己的公司却是冷血残酷、机关算尽。你希望安远破产,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对于那些跟随你为你卖命的员工来说,公司跨了,他们的生计也就没了,说不定还会有人为此跳楼。你这样的人,现在却跟我讲什么同情心,你有资格吗?”
安如心的脸白了,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
“你真以为自己聪明到无人可看穿了?”上宫爵冷笑,轻蔑道,“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还真是把‘表里不一’四个演绎得淋漓尽致。”
安如心愤怒地看着他,他以为她又想打她,可她却忽然夺门而出,“乓”的一声关上了他的门。
上宫爵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可他讲的全都是事实,她敢做,却不敢认?哼,说几句就跑,她以为现在她还能去哪儿?
安如心是真的生气了,比任何一次都认真。他连原因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她残酷?没错,她是为了一己之私才要摧毁安远,可她已尽量安排好了每一个人的后路,她觉得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没人知道安远对她意味着什么,没人清楚这个名字的背后隐藏着她多深的痛苦。当她还像那些所谓的善良女孩一样,对这世界充满着满满的善意时,她最重要的人却在经受最不堪的折磨。当谎言被无意中戳破,她看到了那丑陋腐烂的真相时,她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
她恨安远,恨那些人为了它泯灭人性,她有很多种手段可以报复他们,可最淋漓的方式就是毁掉他们最在乎的,正如他们摧毁她的一样。
谁都没有资格责怪她,因为她比谁都痛苦。
将脸埋入膝盖里,安如心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很久很久,她听不到狂风的呼啸而来,感觉不到身下的绵软湿润,仿佛置身于一望无垠的荒野之中,天地死寂,孤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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