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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一家人度过了一个人心惶惶的晚上,二日一早,时山策马而来,只告知之湄日后小心些。以后有事拿着那支箭去丹霞山庄,必会有人相助。
时山一走,风云立刻感觉到暗中多了好些人,几天下来,那些人也没有要出现,便猜想到是时山带来保护水家的人。
便把这个告诉了之湄,让他们安心。
只是之湄反而不安心,以为自己家有什么让朱健看重。
“算了,以朱健的为人,动手前应该会告诉她,到时候再做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之湄还想着聚福来孔逸的事,便让风云去查他的资料。
两日后,风云道:“孔家以前是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到了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人,家中还有以为病重的老母,前几年聚福来郝老板赏过几文钱给孔母卖药,孔逸心中记挂恩情,便到聚福来工作,任劳任怨。”
“小姐,我们下一步做什么?”风云见之湄若有所思,便问道。
“走,我们去请孔逸。”
“我感觉出,他是那种重情重义之人,不一定会答应。”即使重金聘请。
“他若不是那样我还不稀罕呢。”之湄笑了笑,上马车,“刘备三请诸葛亮出山,大不了我们多走几次,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这次只有之湄风云两人,她不想带多人去,打扰到孔母休息,这样反而会被弄砸了。
孔逸家在蓟县南区,那里穷人较多,卫生也不是很好,好在现在天冷,蚊虫几乎没有了。
风云刚要敲门,门就开了,要出门的孔逸诧异看着两人,“是你们?有事吗?”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那日之湄那桌坐着蓟县两大花魁,他更是留意了之湄一行人,此时第一眼便认出了风云,第二眼才认出之湄。
“我们找你有些事,不知可否能进里面说话?”之湄很真诚的笑了笑。
“这……”孔逸回头看向屋里,犹豫了一下,屋里传来两声咳嗽,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出,“逸儿,还没走吗?在跟谁说话?”
“娘,是几位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请人家进来吧。”孔母好似很高兴。
孔逸眉头飞快皱了一下,点头,请了之湄两人进屋。
只有一间房,两边摆了两张床,床上被子全是补丁,但却很干净,可以看出孔逸是一个很勤快的人。中间摆了一张桌子,几张矮凳……空间小,却很简洁,可知主人是一个很细腻之人。
孔母躺在床上坐起,枯瘦的身上穿着松垮垮的衣服,见到一对俊男靓女进来,双眼一亮,但见人家穿着明显比自家儿子好多了,本就浑浊的眸子暗淡了下来,“逸儿,朋友难得来,还不快招呼坐下。”
孔逸刚要动,之湄忙道:“伯母,您好,我姓水,叫之湄,这是我大哥风云。我们就来找孔逸说点事,谈完就走,不会耽误他上工的。”
孔母一愣,忙挥挥手,“好,你们谈吧。”
孔逸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问之湄道:“说吧,你们找我何事?”
既然他不避着孔母,她也不需要扭捏,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我打算开一家店,想请你过去当掌柜的。”
“逸儿……”
“娘,孩儿知道。”孔逸安慰了自己母亲一声,同之湄道,“不好意思,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她都没说开什么店,工资是多少,他就拒绝了?
虽然知道原因她还是希望他自己能说出,这样会让自己更欣赏。
孔逸看着孔母,脸上很坚毅,“几年前,我娘病危时,正好聚福来郝老板借了点钱给我,才让娘转危为安,从此我便发过誓,郝老板是我的恩人,不会背叛他。”
“可是,据我所知,你这些年在聚福来一天只保两餐,还没有工钱,任劳任怨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呀。”
对于之湄的调查,孔逸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露出两排牙齿,“对我来说,还一个人的恩情不是说几年行不行的问题,而是真诚。”
“可是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伯母着想啊,她现在需要好好调理身子,不能再托了。”之湄扶额托下巴。
因跟了水世宏一些日子,看病最基本的望闻问切她也掌握了些,此时看孔母脸色发白,身体很是虚弱,虽然不知这几年她是怎样熬过来的,但再不吃药调理一下身体,只怕不长矣。
孔母笑着说:“水姑娘,我的身体我清楚,逸儿也明白,只是有些原则问题,改变了人生就少了什么。”
“可是原则是死的,有时候不该变,可能会丢失了我们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东西的。”之湄无语的翻白眼,这家人太死板了,不懂得变更。
“水姑娘,不用说了,家父从小教育我,对人要忠诚,对恩人即使是滴水之恩,也该涌泉相报,我不会离开聚福来的,除非郝老板赶我走。”
孔逸见之湄还要说话,下了逐客令,“水姑娘,别在说了,家母需要休息,还请回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还能死赖着么?
之湄站了起来,朝孔母笑了笑,“伯母,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出了孔逸家,风云问道,“我们要不要做些手脚,让聚福来赶他出来?”
“不可,那样若他以后知道了,只怕会埋怨我们,走吧,过两天我们再来,就不信他……”
“不敢动。”风云笑着摇摇头。
“哟,风云大哥不错嘛,最近变了很多……”
“变得怎样了?”
“正常了,咯咯……”
“……”
……
过了两天,之湄还真来了,手上拿了两服药,那是她根据自己观察孔母后告诉水世宏,水世宏亲自配的药。
跟着她的不仅有风云,还有花云,花云人活波一些,嘴巴甜,兴许能讨的孔母欢心。
之湄敲了敲门,孔逸来开了门,里面传来一串连续而急促的咳嗽声,听着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了出来。
“伯母怎么了?”之湄见他眉头深锁,一张清秀的脸憔悴了许多。
孔逸摇摇头,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担心伯母,我爹是太夫,我让他给伯母配了一副药,这次专程送药来了。”之湄举起手中的药,轻推了孔逸一把,自己进门去。
孔母裹着棉被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发青,还瑟瑟发抖。
之湄把药给花云,吩咐她去熬药,双手探入被中握住孔母的手,一片冰凉,“伯母这是怎么了?”
孔逸充满血丝的双眼被泪水覆盖,吹了吹手中勺子里的热粥喂给他母亲,“昨天下雨,我娘起来收衣服,被淋雨了。”
“那为何不看太夫吃药?你在聚福来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郝老板就没借钱给你?”当年他纯属是心情好,赏几个钱?
孔逸幽幽叹了一声,拿一张帕子擦了擦孔母嘴角的米粒,“没有。不仅如此,还把我赶了出来。”
“真的?”之湄激动一喜,见两人愕然的看着她,才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本来也是来二次请你的,既然你已出聚福来来,不如到我店里当掌柜吧?
我那店铺是两层的,上面很干净,你们可以住那里。
放心,工钱不少只多,够让伯母享晚年的。”
“可是我这样,你们还要我?”孔逸虽然激动,但还是有自知之明。
之湄真诚道:“我们要的就是你这份忠诚,与你的才华。”
“那我能问你们是做什么的吗?”
之湄与风云对视一眼,笑了笑,“卖胭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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