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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高煜批改奏章的时候，在大明钱庄门口出售，以及存取钱附送的煤炉子已经悄然摆上台面。
就像是后世促销一样，几个人站在一张张桌子后面，上面摆放的蜂窝煤。
一旁的煤炉子上面烧着热水，天才刚亮不久，便有人招呼道：“喝茶，免费的茶水。”
一些茶叶，外加一些热水，海碗，便不时有人靠近，注意到股东股东的热水，注意到了水壶底下红彤彤蜂窝煤。
他们心里冒出许多疑问，毕竟这年月寻常百姓都用的是煤炭。煤炭大小不一致，更别说如此方正。
相隔好几步，许多人都能感受到到炉子里面喷涌的热量。
“这是什么？”
有健谈的人问询，好奇的看向此地的工作人员，无视一旁的牌子上面白纸黑字的标语。
这年月，不认识字的人更多，他们压根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都是路过的时候听到免费，才过来喝一碗水。
“煤炉子，里面的煤都是工厂制造出来的蜂窝煤，一个一斤重，只要四文钱。第一次购买，还附送煤炉子。”
“四文钱？”
过路的码头工人，寻常住户都大吃一惊。放在往常，他们或许不信，但在眼下，他们却是看向一旁的钱庄，下意识的相信。
因为那是大明钱庄，大明金融中心，也是大明皇帝下令建造的机构。
钱庄在这个时代本就是信誉的保证，老朱家的信誉更是没有后世那么垃圾。
大明宝钞还没有到擦屁股都嫌硬的地步。
说到底，大明信誉还未崩塌。
“四文钱的话，这玩意儿怎么用？”
有人问询，自然有人演示。放在后世，人人都知道这是托，但在大明，百姓并无这个概念，他们单纯的以为眼前人真的是好奇，随后购买。
等到付钱之后，他们才想起自己出门的目的，哼哧哼哧搬运回家之后，还少不得获得埋怨。
好在退货的人并不多。
“还是不行，李公公说的法子咱们都照着做了，怎么没用？”
“就是啊，听说法子是宫里面传出来的，应该管用。”
“都别在那里废话了，都卖力吆喝。今天再差，也比前两天好得多。要是还卖不出钱的话，上面怪罪下来，你我都没好下场。”
为首的一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番，这才让几个人再度主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李芳到来的时候，脸色不好。
他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蜂窝煤，以及煤炉子。肉眼可见的销售量，让他大为不爽。
好在他从未指望过手底下的废物，指望这些人去推广一些别人听说都没听说的玩意儿，不如指望他们去死。
“都老实点，出售蜂窝煤是陛下的意思，眼下虽然遇冷，但咱们不能灰心。这样，咱们自己人没人领一个煤炉子回去，不想要的就算了。”
李芳大手一挥，直接送人：“等明天，明天就好了。”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免叹了口气。
明天真的会好吗？
那是陛下的预测，不是自己的预测。
那是陛下的预测啊！
怀着忐忑的心思，李芳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在度过早朝之后，他刚刚离开皇宫，便瞪大眼睛。
往日早朝结束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大多刚刚开始新的一天，许多不做早饭的人都会在外面吃饭。
但今天，早外面吃早饭的人却是极少，摊子空荡荡的。
“今日街市怎么如此萧条？”李芳不禁问道，但身后的几个太监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作何解释。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也不知道此地究竟是怎么了。
“回禀公公，兴许是今日有庙会，或是别的。”
“今日那有什么庙会。”
李芳算了算日子，冷眼瞥了一下身后人，又才说道：“行了，今日没有什么庙会，先去大明钱庄外面看看，兴许人都去了钱庄。”
随行的小太监们干笑一声，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们压根不相信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几日蜂窝煤不好卖，煤炉子更是免费送。
加上人力消耗，每日都是亏空，亏空大的惊人。
若是算上工坊建立，以及过去大半个月的消耗，那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是一个普通人，一百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走吧，早死早超生。”
李芳低沉的声音骤的炸响，让一众人战栗。
这下连他们也意识到，这不是李公公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皇帝的命令。
而是上面的意思，上面的意思是做好，那就一定要做好。
做不好的无能之辈，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一会儿，李芳便带着几个小太监瞠目。
“出事了吗？怎么有衙役在维持秩序。”
“见鬼了吧，昨天来这里，连个孤魂野鬼都没有，今天怎么着来了这么多人？”
“人多总比没人好。”
李芳呵呵笑道，笑的人发寒。
“各位父老乡亲！”
就在李芳等人艰难的穿过人群，朝着目标奔去的时候，有喇叭发出声音：“今日蜂窝煤跟煤炉子暂时没有了。我们正在从城外调拨，要是诸位想要的话，我们现在就登记造册，还能帮忙送到家。”
负责人像是被抢劫了一般，他挤在人群当中的，大吼大叫着，也不能让人群消散。
“公公，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有人跃跃欲试，看着人群，想要帮忙。
“行啊，你留下帮忙协调，其他几个人去其他位置看看。若是城中没有足够的煤炉子跟蜂窝煤，那就尽快从城外调拨。咱们就算是送货上门，也要尽快把事儿做好。”
李芳压住心中欢喜，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玩意儿不会亏钱！
至于赚不赚钱，他根本不在乎。
陛下搞出这个东西是为了利民，能利民就行了。
“账本都注意一下，咱们就算不能赚钱，也不能叫人上下其手，把仅有的利润给贪了。四文钱一块，这价格也太低了。”
李芳昨晚仔细想过，蜂窝煤除了利民之外，并无任何意义。
但身为天子，陛下就需要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