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碉楼记刻

飞天神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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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平静的佛古伦古国废弃之城,在我们仔细观察之下,竟然出现了令人难解的疑问。带着满腹的疑惑,我们继续寻找着答案。来到井字形的中间部分,这里明显是一个建筑群,没有高高的围墙,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挨着一间的房子围成的大四合院。

    院子正中,有一个约四十米见方类似碉楼的建筑。看不出原来的高度,碉楼上面的几层,也早已坍塌了,只剩下不到二十米高。即便如此,这个高度在整个城中也算是最高的地标了。院子里同样一片破败、蒿草丛生,房间也没有是几间完整的了。

    韩汝志捅了我一下,向其中一间地中间摆放的桌子扬了扬下巴,说道:“阴沉木!”阴沉木我早就听说过,韩汝志在讲述与杨教授失散之后的经历时,也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过它。可以说,是素未谋面,却久闻鼎鼎大名。

    细看之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黝黑的木质散发着磨砂般的乌光,历经几千年的岁月雕琢,也没有出现裂纹和朽烂的迹象,仍在稳稳地支撑着一个厚厚的青石桌面。

    杨教授兴奋的满脸通红,一边搓着手一边激动地说:“难得一见的阴沉木,竟然当成了办公用品的原材料,佛古伦真是大手笔呀!”赞叹之余,又说道“在原始社会初期,阶级差异、特权体制还没有形成,部落的首领或者部落联盟大统领都是推举产生,能者居之、有德者居之。

    那个时候的首领,是真正的公仆,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同吃、同住、同劳动,并且还要义务地为臣属百姓服务。到了后期,由于族群的繁衍、合并与结盟,社会体系与运行构架逐渐庞大了起来,管理的重要性显得日益突出。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仲裁和决策机构便应运而生,为社情民意服务的机构也越来越细化和专业化”他用手环指四周,接着说道:“从城外的农业初耕雏形遗迹、城里居民畜养规模,以及整个城池的建筑布局与结构来看,佛古伦古国已经具备了初级权利集中的特征。

    这样的国家机器架构,如果经过发掘并被加以确认,必将改写华夏的历史,推进文明史的进程,这要比超大龙脉之说更具有现实的意义。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完整无缺地保留这里的一切,尽快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和物证,为大规模的发掘提供依据。”

    说到这里,他看了我和韩汝志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尽量不破坏、不移动、不拿走这里的一切。”

    杨教授前面一番话,已经初步确定了佛古伦古国的存在。后面一番话,尤其是耐人寻味的那一眼和“三不”条规,明显是冲着我和韩汝志来的,我顿时就觉得很不自在。

    难道说我们“光荣的家族史”他知道了?一想到这里,我看向柳一一。这丫头片子肩一耸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不明就里。

    跟着杨教授来到院子里的那座碉楼前。看着这个既像碉楼又像塔楼的建筑,脑海里又在不自觉地复原着当年的模样。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每一次站在年代久远的残垣断壁前,就会产生无尽的遐想。这也可能就是枯燥的考古工作,能够使很多人痴迷不已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这里是一个议事与起居兼备的所在。宽敞通透的一楼大厅,围着墙壁摆放着很多的桌椅,进门左侧的那面墙前,很是抢眼地只放了一把大大的椅子,凸显了这个位子的重要地位。

    韩汝志走在我的前面,见到这把椅子时双肩一抖,停下了脚步。看了几眼之后,就急忙招呼着江海洋一起走了过去。他俩用手抹掉上面厚厚的落尘,寒白欺霜的羊脂玉底子露了出来。

    跟随而来的杨教授一见之下,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江海洋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道,“这……这个椅子……我见过!”柳一一听罢,嗤嗤笑个不停,敲了一下他的脑壳,揶揄道:“江海洋,做梦呢吧!拜托睁开你那双慧眼看一看,这可是羊脂玉啊!”

    江海洋也不躲闪,不错眼珠儿地盯着椅子,痴痴地说道:“见过,我的确在梦里见过它!”两句暂短的对话,不由得让我想起韩汝志说过的、曾发生在他们梦境之中的事情,难怪他俩都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拉了一下韩汝志,做了个喝酒睡觉的动作,见他紧锁双眉点了点头,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收敛起刚刚萌发的游戏娱乐心态,认真打量起四周。

    房间很宽敞,但光线很灰暗,房顶也没有他所说的夜明珠作为光源,墙壁上也没有精美的壁画装饰,全部是用阴沉木板铺就。看布局与风格,这里一个是会议室或者接待室。

    门口射进来的光线,映印出墙壁上的斑斑痕迹,我随手上前擦了擦,这里似乎着过大火,木板之上火烧火燎的面积很大,由于阴沉木质地坚硬,所以并没有到燃烧炭化的地步。即便如此,杨教授看在眼里,也是痛惜不已。

    观察了一番之后,沿着角落里的楼梯来到了二楼。这里是一个卧室的布局。十几张与床的功能和形制极为相似的木台,凌乱地散在四处,高架油灯躺在地上也被摔成了几截。

    看现场的样子,这里明显地被人为挪动破坏过。杨教授急匆匆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见没有最新翻动的痕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拨开密集的蛛网,大家又来到第三层。里面的陈设,相比于下一层精致了很多,明显带有主人的味道。

    一应家具的雕刻更为精美,更为豪华大气,与几盏铸功深厚的青铜油灯同样也是东倒西歪。地面上的灰尘积得很厚,上面甚至长出了青草和小树苗。与昏暗的一二楼不同,明亮刺眼的光线从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处透了进来。

    众人向那里望去,不约而同地发现地板上厚厚的灰土之中,隐隐约约是一行伸向四楼的脚印。杨教授一见心惊,撇下众人小跑了过去。刚刚拐上楼梯,就啊的一声叫喊,随即蹬蹬退了回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骤然让我们紧张起来,我和韩汝志抽出五云煞冲了过去,柳一一和江海洋打开保险、拉动枪栓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我和韩汝志护住教授正面的同时,向他惊呆的方向看去。逆光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无比的人脸,那个人正趴在四楼楼板之上,把楼梯口堵的严严实实。他的脸上布满了绿色、黄色、铁红色和白色的疤痕,像长了癞癣一样说不出的恶心。他双目圆瞪、怒目而视,正死盯着我们三个。

    我们俩刚要动作,杨教授已经缓过神儿来,拉住我和韩汝志,说道:“没事了,虚惊一场,这是个雕像。”由于逆光的原因,从下向上、从里向外不论怎么看,也看不清具体情况。我们就从缝隙之间钻了出去,到了上面才看清楚,四楼以上早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了空余的断壁,还在倔强地坚守着。

    这是尊巨大的青铜雕像,是从更高的位置跌落下来的。杨教授心疼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口中惜声连连。蹲在地上一边在瓦砾间翻找,一边说看迹象,在四楼的中间,原来肯定是有一个记刻碑。

    记刻碑上也一定记载着佛古伦发生的重大事件,是最完整、最有发言权的证物。可惜的是,被跌落的雕像砸毁了,否则,一定会有更多有价值的发现。我们这才留心四楼的布局,才发现这一层与下三层方方正正的内部格局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一层的墙壁,被砌成了八角形。八个面两两相对,分别以黑白两色石板间隔镶嵌。黑色石板是黑曜石,上面雕刻着各种造型和图案。白色石板是羊脂玉,光可鉴人,上面却是空无一物。

    杨教授手抚石板,紧皱着眉头,对形态各异的图案流露出不解和迷惑。他喊过江海洋和柳一一,让他俩分别进行现场信息采集和拓片制作。其中,绘制现场位置图是考古发掘的一项基础性工作,就是把挖掘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及其有价值的线索,都要以图画的形式记录下来。以便在总结、复原和研究时作为第一手资料。

    这种简单而原始的记录方式,即便是在影像技术日臻成熟的今天,也仍然是专业考古的不二选择。拓片则不用多说,也是文物的一种保护手段,就类似于我们手中的龟甲拓片。只要有了拓片,就可以不受时间、地点和条件的限制,随时随地地进行研究。

    他们忙的不亦乐乎,我们几个就在边上寻找着自己的兴趣。由于有了杨教授“不许乱碰、乱摸、乱动”敲山震虎的威慑,我也不敢放开手脚,只是以看为主。

    四楼的楼板也是阴沉木铺就,上面附了几乎与楼面等大的厚厚石板。这里除了凌乱不堪的碎石残片,就是上层塌落下来的木板和撑柱。能够称为相对完整,并吸引我的只有趴在地上的巨大雕像,和那八块嵌在墙体里的黑白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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