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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侯爷明示。”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苏歆瑶多想,这荣侯爷乃是官场沙场都玩转的透彻的人,他这样说,定然有他的理由,对自己这个对朝廷完全不了解的人来说,他的意见必然有其有理之处。
荣之熙徐徐说道:“这舞弊案,明显是桂王和越王晋王争斗而闹出的事情,今上睿智,哪里有不明白的,只看今日只有户部尚书被贬斥就可见一斑。苏公素来是拥护皇上的人,是否清白,皇上心中有数,因此定然是想留着的,只是也不能太过明显,否则朝堂上定然又有人要生出事端来。”
他顿了一顿,才说道:“只是这舞弊案始终是大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怕皇上也很难办,最大的可能是苏公也一同被处罚,而且这样对皇上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只是好处还算不的最大就是了,因此若没有恰当时候,只怕皇上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他说了半天也没说道正题,但这些内容说来却似乎颇有道理,因此苏歆瑶还是听的非常入神。
“因此,苏小姐,若你用心,这个恰当的时候和理由,也就有了。”荣之熙看住苏歆瑶的双眼,认真的说。
苏歆瑶始终是玲珑剔透的,虽然刚才乍听消息之下惊到了,但这么一会却已经恢复了大半,因此很快就领会了荣之熙的意思。
“侯爷的意思是佳人会?”
荣之熙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和苏歆瑶说话非常省力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正是,若苏小姐夺了魁首,再去求皇上,那么皇上的这个理由。也就充分了。”
若苏歆瑶夺了魁首,本就是京城中出类拔萃的名媛,这样的名媛,怎么能出身罪臣之家,那不但是打了当今皇上的脸面,还连带着本朝前面的佳人会一同受了侮辱。且苏歆瑶作为女儿,出面为父亲求一个清白的机会,也是孝女所为。
为朝廷的荣誉和孝女的名声,皇上便可以有了借口,单独审理苏大老爷。那就有机会单独从舞弊案中将苏大老爷脱罪出来,还可以合理的重处其他舞弊案的官员,给那些在私下就去靠拢桂王或越王晋王的官员一个警钟。让他们明白当今天下,还不到他们争权夺势和拥立派别的时候。
苏歆瑶也大致猜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她比较不是很了解当今朝内的动态,因此还是有些不明白之处。
但有一点她却很明白,苏歆瑶从重生就知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因此她默想了半响,还是说道,“歆瑶谢过荣侯爷,只是歆瑶还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不要顾忌。”
荣之熙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抬手向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却看向一直在旁,却一言未出的郑月兰。
郑月兰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但见荣之熙目光坚决,只得叹了口气,回身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苏歆瑶却突然发现,室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改变。她有些忐忑的在裙下缩了缩脚。
这种时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若传了出去,她却是什么闺誉都没有了,心中虽万分忐忑不安,但那将离仙诀却绝对不能运用,否则只怕是适得其反。
她犹豫了一瞬,才说道:“侯爷这般帮助我苏家,却是为何缘故,歆瑶愚昧,还请侯爷不吝赐教。”
荣之熙却仿佛没看到苏歆瑶的窘迫一般,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一块玉佩,似乎在想着什么似的,良久才突然说道:“旧日我曾说见过姑娘的侍女,姑娘可还记得?”
苏歆瑶本以为荣之熙好歹会回答她两句,却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什么都不说,竟就提起绿蕊来,不由一愣,正要回话,就听到荣之熙说道:“苏姑娘休要再拿旧日那话来搪塞荣某,若是苏姑娘刻意欺瞒荣某,只怕这苏大老爷的事情,就只能由苏姑娘自行去设法了。”
苏歆瑶不由语塞,心中多了一份无奈,滞了一滞,才说道:“绿蕊是曾在出府的时候见过侯爷,只是当日所行之事,有些不雅,因此才不说的,倒不是刻意想欺瞒侯爷。”
眼下再想瞒只怕也瞒不住,这荣之熙心神坚定,对自己又自信无比,他这样问,只怕早在心中有了盘算了。
荣之熙坦然一笑:“不过是去当东西罢了,这也没什么,这种事情,我旧日做的多了。”
苏歆瑶一愣,这才想起郑月兰旧日说起的事情,这荣侯爷眼下虽意气风发,年幼时只怕也过了一段颇为狼狈的日子,听他的口气,旧日去当东西的事情也是多的,堂堂世家公子,竟沦落到这般凄惨地步,也亏他心智坚定,到现在终于算是熬了出来。
“始终不是什么好事,何必张扬,还请侯爷体恤见谅。”苏歆瑶语气中有了一份温婉,眼前的男子,原来也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原来也是从世故艰难中慢慢爬起来的。
“还请姑娘看上一看,可认识这东西。”荣之熙突然将手中把玩的玉佩放在桌面,用一只指头向苏歆瑶这边推了过来。
苏歆瑶有些纳闷,又有些惶恐,荣之熙这样问,莫非这玉佩竟然是当日自己让绿蕊去当了的那一只不成?
幸好那只玉佩自己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还是能记得清的。
她走前一步,从桌上将玉佩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起来。
刚一入眼,苏歆瑶就基本能确定,她现在拿在手中的这只玉佩,定然不是当日让绿蕊去当的那一只,不但玉色要差上一些,连纹理图案都不同。
但马上她就发现了一些异常,仔细一看并感受下,马上发现了奇异之处,若不是对面还坐了一个荣之熙,只怕她的脸色就要大变了。
但尽管苏歆瑶强自控制住了表情,荣之熙却还是从苏歆瑶突然凝重的目光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看来,这位苏姑娘,果然和传说中的那些门派,只怕是有些联系。
苏歆瑶这时候强自镇定的将玉佩放回了桌面,只微微说道:“这玉佩我从未见过。”
荣之熙已经猜到了苏歆瑶定然要这样说,但他心中此刻已经有了把握,因此却只是笑道,眼神却深深的看着苏歆瑶,只要看进苏歆瑶眼中:“我帮助苏家,只为一人。”
苏歆瑶却丝毫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愣之下,却见荣之熙突然站了起来,声音越发低沉起来,“苏小姐可以猜猜,我是为了何人。”
苏歆瑶在这样的视线下,双颊绯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呆愣在了当地。
荣之熙也不收回目光,只微微一笑,口唇开合间似乎说了几句话,苏歆瑶是半点都没听到,门却突然被推开了,郑月兰走了进来。
荣之熙在郑月兰进屋后,终于收回了目光,说道:“好好照顾她。”
郑月兰眼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几转,娇笑道:”三叔请放心吧。”
郑月兰说完这话,那荣之熙竟然再也不放一语,只笑了一笑,也不管旁的,竟这么大喇喇的就从门口走了出去,苏歆瑶一惊之下,正要说话,却被郑月兰拉住了手。
苏歆瑶看向郑月兰,却听到郑月兰小声说道:“姐姐不用担心,三叔自然有他办法的。”
苏歆瑶这才将信将疑的收回目光,珠翠从室外细心的将门又合上。
郑月兰拉了苏歆瑶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姐姐见谅,只是事急从权,还请姐姐不要责怪月兰才是。”
苏歆瑶本还有些模糊,这时候听了郑月兰的话,脑子一下清新下来,稍微理了理思绪,说道:“这事情如果能怪妹妹,反而我要谢谢妹妹才是,若不是妹妹,只怕我还茫然不知家中的危机呢。”
郑月兰脸上多了一份古怪的笑容,看着苏歆瑶的目光也多了一份促狭,“这可不敢当姐姐的谢,妹妹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姐姐若真要感谢,也要寻对了人才是。”
苏歆瑶只觉得面上有些烫,但还是强自板了脸,“妹妹说什么呢,我可不懂。”
郑月兰知道苏歆瑶一贯是正经的女儿家,这些顽笑话平日说也罢了,这时候说只怕有些挂不住,因此也只笑了一回,就拉到了之前的话题,说道:“姐姐现在对佳人会如何打算呢?”
苏歆瑶想起眼下的局势,不由有些皱眉,扶额叹道:“这佳人会的魁首,却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拿到,只是我竭尽全力罢了。”
心中也在私下盘算,虽然佳人会算的上是强手如林,但若是自己使用白芍给自己做的缱绻古琴,那把握定然大了几分,只可惜缱绻一直没寻到琴魂,若是寻到了琴魂,那威力可能再上的几层,自己的把握也更大些。
郑月兰却不知道苏歆瑶心中的想法,因此倒是颇为为她担心,只是这事情上,她却是有心无力。
苏歆瑶看到郑月兰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不由心中一暖,将手按在郑月兰的手上说道:“妹妹不用担心,我明日和二妹三妹好好商议一番,定能想个好法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