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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提醒,电光火石间,山阴忽地顿悟:“莫非她--”
原来河东有这么大的野心!不是帮着太子,也不是帮着贾后,却是想趁机为自己制造一个机会,好巩固自己的地位,为日后做准备?
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呀!一心一意沉浸于美男安乐窝的河东,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志向!
“可惜野心是一回事,实力是另一回事。这几年,给河东府中送美男的权贵,有意巴结她的大臣,虽说有心依附她而站稳脚跟,然他们若是知道了河东的野心,却极有可能望而生畏。”
“所以,我们只要与河东互相利用,其他不必管了?”
“卿卿,是各取所需。”他笑着纠正她的话,“河东势微,此时此刻,最值得你我借势的人该是--”
“赵王!”
“赵王!”
两人不约而同说出,相视一笑。
“走吧。这个时候,司马雅与许超也应该到孙秀府上了。且候一候他二人,看能带来什么消息。”
马车朝着城西山庄急速行驶间,卫玠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阳光里起起落落的尘埃。朦胧清晰的起浮中,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山阴轻道:“但愿卿卿当日所做的一切能令得孙秀为我等所用!”
却说此时的孙府中。
管家正依着命令将搜集而来的满院的美貌姑子按照纵列一一站好,等候孙秀的挑选。
这些美貌姑子,年不过十七八,有的是歌伎出身,有的是寻常贫苦人家贱卖。如今皆被下令穿上了翠绿色的薄纱,腰间挂上普通的玉佩装饰,光着足。梳着簪,背朝前,面朝后,整整齐齐地站立着。
孙秀孙大人,眯缝着一双三角眼,双手叠于身后,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正一个一个细细地端祥。
这个身形太过纤瘦,如一枝竹杆般一吹便倒,不像。不像!
那个身姿绰约,然臀部太过扁平,没有丝毫美感。
一一地审视中。孙秀悲哀地发现,在场的绿装姑子只凭背影而言,竟都没有一个有着绿珠的神韵。他失望地将目光从姑子们身上移开,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失落还是恼恨?这情形实是有些诡异。
先不说以色取人,一日没碰姑子就心中难耐的孙秀已是连着好几天不曾招姬妾侍寝。便是今天令人拉来了这一帮美貌姑子,竟然拒绝看她们的长相,只兀自望着背影兴叹?莫说府中熟知他脾性的下人觉得奇怪,便是管家,也有些纳闷了。
就在这时,正欲转身回房的孙秀眼光一闪。忽地停住了。
他推开身边的姑子,急急走向最角落的方向,紧紧盯向其中一人。这人。单从背影看,身子仍是太过单薄,然这臀部,又挺又翘,与当日金谷园中他亲手触摸的那个圆臀竟有七八分相似。
几日不曾有此兴致的他。忽觉得胯间有了异样。呼吸急促地看到这里,他黄浊的目光又飞快地移至她修长、优美的脖颈。果断地大手一伸。直接按上此女的圆臀--这种触感……
他只觉得全身一阵**,急急下令道:“快,快!送入房中。”
手忙脚乱中,孙秀三下两下剥光了自己的衣服抱住眼前一身绿裳的姑子。他的身子贴上她的背后,一边急切地撩起裳裙摸上女子圆圆的臀部,一边伸出另一手探向她胸前高耸的胸部。又是揉又是捏,急急地将自己的下身与绿裳姑子紧紧相依时,他急切地吼道:“画像呢,绿珠的画像呢?快快挂上!”
候于门外的婢女连忙脸红耳热地跑进,将孙会亲自绘制的绿珠画像挂于墙壁之上。
“绿珠!绿珠!”孙秀口中难耐地呻吟着,当日金谷园中那个着了一身绿色裙装,妖艳不可方物的美人又熟悉无比地浮现在了眼前。他喉咙一紧,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一个用力使劲把背对着他的绿裳女子按下,狠狠撞入她的体内。
谁知,这女子一声娇呼后竟出奇不意地回过头来朝着孙秀抛了个千娇百媚的眼波。
她原是一名歌伎,在孙府中也算露过多次脸了。可孙秀愣是没看上她。今天光凭一个背影便爬上了他的床,心中自是觉得又得意又兴奋。
然后,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孙秀目呆呆地看着她,腿间一个东西忽地一软。恍如一盆寒透至骨的冷水从头至脚浇落,全身的劲儿一泄,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莫说歌伎吓得半死,便是孙秀自己,也惊呆了。好半晌,他恼怒地回过神来,对着眼前的始作俑者便是狠狠的一脚:“谁叫你回过头来的?啊?你知不知道你又坏了老子的兴致!老子踢死你!老子踢死你!”
一声又一声的怒吼,一脚又一脚的泄愤中,房中不断传出阵阵杀猪般的哀嚎。
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后,孙秀犹不解恨,他披上衣服,恨恨道:“来人,拖下去杖打五十!”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急急的敲门,却是管家将头一探,主动禀告道:“大人,右卫督司马雅与常从督许超拜见。”
他二人怎么来了?
孙秀胸口郁气还未消,努力深呼吸了几下,平了平气后,方道:“可知何事?”
“属下不知。”
“吩咐下去,好生招待,我更衣之后即刻接见。”
“是。”
司马雅与许超向来与太子亲近,如今主动找上门来,十有**是为着太子一事。
孙秀边换裳服,边在脑子中急速揣摩了一番。待到迈入正厅见到坐于榻上的司马雅与许超之时,脸上已挤出了一副惯有的谄媚的嘴脸:“孙秀来迟,两位久等了。”
命得下人们茶水奉上,孙秀极为热切地问道:“不知右卫督与常从督为何而来?”
司马雅与许超对视一眼。说实话,他二人对孙秀此人并没多大好感。然今日之事成败与否却系于他一人身上。因而两人齐齐拱了手,笑道:“孙大人,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确有要事相委!”
只见司马雅将双手一击,身后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奉上手中一长形木盒。他将木盒置于孙秀面前,轻轻打开:一棵长约一米,光彩夺目的珊瑚树静静地呈于盒中。木盒四方,并缀四珠,分别是四颗如拳头大小莹润光泽的夜明珠。
单看他这出手,已然不凡。孙秀不是笨蛋,他将木盒一盖,往前一推,故意相辞道:“如此厚礼,孙秀不敢收授。若有事,两位但说便是,不需有此客套。”
司马雅的目光扫过一众侍婢。孙秀会意,他大手一挥,正厅之中只剩下他与司马雅及许超二人。
“孙大人快人快语,我等也不拐弯抹角了。”司马雅正色道,“太子谋反一事,大人可知晓?”
果然是为着此事。
孙秀思忖了一下,回道:“诏令已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恕我等直言,太子谋反一事,恐有诈。贾侍郎前些日令‘二十四友’举办宴会后,便已传出风声,说他与石崇一起有意将太子拉下马。石崇富可敌国,有他的金山银山当后盾,贾家地位已是愈发尊荣。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皇后所生之子,年岁又太小。若是大臣们心怀不轨起了祸患,生出变故,必定要连累到赵王。孙大人是赵王身边最得力的谋臣。怎能不为赵王谋划一番呢?”
他这番话,以太子为引,虽是力图保住太子,却也暗示了这种局面之下,赵王可能发生的祸患,不可谓不一举两得。
因而孙秀听闻,沉思起来。
此次废储行动中,赵王亦是背后极为有力的推动者,然确如司马雅而言,太子一废,贾家独大。贾谧若趁此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还真是赵王所不愿见到的。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石崇那厮富可敌国,再加上贾谧的助力,他焉能搬得动他?焉能将绿珠得到手?
一连串的小算盘中,孙秀毫不犹豫地回道:“右卫督所言极是。孙秀虽是无能小儿,然跟在赵王身边多年,若是不能为他考虑到这些,枉为人臣。孙秀必会将此番话告知赵王,请他三思。”
他竟是一口便答应了?司马雅与许超心中一喜,尤其许超,来之前已得了山阴的小秘诀,当下,他笑道:“孙大人此等气魄,难怪洛阳城中最负盛名的美人绿珠也称道不已。”
绿珠?孙秀双目一凸,顾不得掩饰,他急急道:“你见过绿珠?她如何称道?”
“这……”许超朝着孙秀看了一眼,“前几日欧阳建邀我至金谷园中作客,绿珠姑娘也出来献技了。言谈间,欧阳建对大人似是有所误会,幸亏绿珠姑娘为大人说了好话。”
还有这回事!刚飞至云端的孙秀一听,顿时扑通一声摔下,直觉肺都气炸了。小树林中之事,本已令他深以为耻,没想到,欧阳建这厮,竟然还四处宣扬起来了!此仇不报,他便不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