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钱啊钱

牧天神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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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是啥?中国人说是人民币,美国叫美元,英国称英镑,法国叫法朗、、、、、、

    哪种叫法也没有中国人叫的好听,人民币,人民的币。可人民手上有几个币?

    曾几何时,中国人已经没有钱的概念。工人是到月底领工资,被农民羡慕为吃皇粮的,农民是到年底凭工分分口粮、、、、、、

    管钱叫爹的,不敢说国祥是第一个,但至少胡杨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在他心里,具有划时代的震撼。

    国祥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父母都是职工。双职工,在胡杨这些人眼里,那就是地主资本家,有钱人。

    或许是老祖辈说的饱暖思**,国祥妈放着让人羡慕的好日子不过,跟人跑了寻找啥爱情去了。

    对于国祥妈,林子妈不说是饱暖思**,邻里们也不这么说。他们或许是不知道这个词。他们说是有钱烧的。

    大概也就是有钱烧的,像林子妈,还有其他人的母亲妻子,打死都不跑。还有个名词:说是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不打满天飞。

    国祥的父亲国珍,那真是把媳妇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打个板当祖宗供着,还怕委屈了她。可就这样,她还是跑了,卖笔(国珍语录)去了。

    国祥妈卖笔去了,国祥爸也不管他了。他便走向社会,从偷老乡瓜子香瓜开始,到压班车到登大轮。最后成为著名的大贼!

    胡杨并没有因为国祥成为大贼,而不理他。林子妈以及邻居们,也没有因为国祥成为贼而排斥他。

    善良的人们说,他一个有娘养没娘要的孩子,不偷不摸吃啥?饿死吗?

    所以胡杨同登大轮的国祥,从学会掏出小家伙对着浇尿到现在,一直是哥们。

    这天中午,国祥不知道从哪登大轮回来,闻讯跑来探望胡杨,一见面,就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这个时代,虽不讲究天地君亲师那一套了,但在个人心中,除去党和祖国,父母还是第一位的。这个登大轮的,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出此惊天之语?

    “怎么了?眼珠子瞪的牛蛋似地干什么?为什么仇人似地瞪着哥们?哥们说的有什么不对?”

    国祥虽然是道上有名的大佬,但却打心眼里佩服胡杨。对于胡杨的反应,历来非常在意。

    因此,国祥见胡杨垂头丧气,便瞪起小母猪眼,对胡杨吼起来:

    “别跟哥们装大尾巴狼!你要是有钱,哥们敢保证,她得支着尻门子让你叠!你钱要大了,她妈都得帮你掰着她的尻门子,让你叠、、、、、、”

    “怎么又是钱钱钱?!祥子,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胡杨烦躁起来。

    “为啥不说?你不就是没钱,被老**赶出来了、、、、、、好,好!冲你这个死样,哥们不说了。不就是钱嘛,哥们有。都给你,拿去买你的爱情!你问问她个卖小米的,爱情多少钱一份,打三份五份回来,慢慢叠办、、、、、、”

    国祥边掏钱边大呼小叫:“拿去,摔她们脸上!把卖小米的老**和小**,全他妈给老子砸晕!绑一块叠办,朝死叠办!叠办的她们尿血!钱不够哥们再去登大轮、、、、、、”

    一捆捆人民币,砸在胡杨身上,却砸在一屋子的病友和家属心上,人人都心嘭嘭乱跳。

    无法不心跳,那么一大堆钱,就是一个八级工,大概少说也得挣个十年八年。够胡杨挣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祥子,这钱我不能要,你都收回去、、、、、、”胡杨一边抵挡着砸飞过来的钱,一边嘟囔。

    这堆票子足够那女人说的那个数,甚至连她一块买都用不完。但是他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用这笔钱。

    国祥吼叫:“咋?怕钱咬你?告诉你,这钱是干净的!老子的资本家姥爷平反了,这是老子的娘给老子娶媳妇用的。你就放心地用吧,保证咬不了手!”

    胡杨把钱收拢起来递给国祥,红头胀脸地说:“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快把钱都收起来。我不缺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用钱去说话。用钱去买老婆,那不跟嫖一个样了?我胡杨还没有那么下贱!”

    “我知道,你是怕熏臭你的爱情!”

    国祥又火了,旁若无人地呼喝:“球的爱情?!吊的爱情!这年头儿,有钱的王八是大爷,没钱的大爷是个吊!你爱要不要反正我搁这了。你要不用就替我存起来。搁我身上,哪天掉底被老盖抓了,也得当赃款没收。”

    国祥嚷嚷着,甩手向外走。

    胡杨想起李英武和韩灵的事,赶紧叫道:“祥子,别忙走!李英武和韩灵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清楚呢?”

    国祥回过身来,神情惨淡却故做淡漠地嘟囔:“不是告诉你了嘛,为了几个鸟钱,为了球的爱情,想不开,英武抱着韩灵跳泰山了!”

    胡杨大惊。李英武同国祥一样,也是他的同学加好朋友。而韩灵,则是他结义兄弟韩星的妹妹,跟他亲妹妹一样。

    他慌忙问道:“结果咋样,没死吧?”

    国祥大脑袋一耷拉,没精打采地嘟囔:“泰山我去过,舍身崖下是万丈深渊。你想还能活吗?据说俩人叠成一块肉饼,摔的稀巴烂、、、、、、事情的起因,跟你一样,又跟你相反。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英武他妈一直嫌弃韩灵家条件不好,门不当户不对,穷的尿血!不同意他们对象。结果,李英武想不开。拿了几千块钱公款,带着韩灵全国旅游了一大圈,到了泰山的舍身崖,俩人也不知道是咋商量的,就抱在一起跳下去了、、、、、、就这么回事,你还让我说多少遍,才能听明白?”

    “这、、、、、、”胡杨瘫软地倒在床上,虚弱无力地喃喃:“李英武,韩灵,你们不应该啊!你们怎么这么糊涂。你们解脱了,父母怎么办?又是钱、、、、、、”

    “好了,家属和探病的人,都该走了。病人该休息了。哎,我说你这个同志是怎么回事?你没看三床的脸都成一张白纸了?怎么还乱说什么钱?!你想要他的命是怎么着?赶紧给我走、、、、、、”梅朵儿不知从哪冒出来,叱责国祥。

    “得了,林子,你好好歇着。哥们还有点事急着处理!等回头再来看你。”

    国祥同胡杨打个招呼,挤挤眼睛,旁若无人的哼唱着出去:“是谁制造了钞票?让你在世上称霸道!姑娘为你去卖身,小伙儿为你去做牢!一张张钞票,就是一副副镣铐!一张张钞票,就是一副副镣铐!钱啊,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歌声如刀,歌声似锉,扎在胡杨心上,在他的心上锉下一条条沟壑、、、、、、

    这是胡杨第一次听到这样惊心动魄的歌。这是一首在监狱中广为传唱的歌。这是一首地下传唱不能见天日的歌,此时此刻,只在监狱或看守所里传唱。

    后来,一个知名的演员做了牢,出狱后把这首歌唱响了。

    此刻,这首歌不但把胡杨惊呆了,也把梅朵儿听傻了,痴痴呆呆地望着胡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谁制造了钞票、、、、、、爱情多少钱一份、、、、、、”

    胡杨默默思索:“爱如沙塔,水干塔散;爱是童贞的游戏,一捅就破;爱是风是云、、、、、、爱究竟是什么?是后来常常想起的扭曲的梦、、、、、、”

    钱啊,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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