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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里的宁想衣面色苍白,原来……他带着她去看钻戒……是为了这个!枉她,在他表白的时候还一直幻想他口中的人会是自己!可是一切在他说出遗珠这两个字的时候崩塌了。宁想衣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沸水里,被人一片片剜去血肉。
疼得快要死了,却偏偏死不掉。
宁想衣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带着自己去挑了那枚求婚戒指,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相信她的眼光。顾颜殊只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仅此而已。他在陆遗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却不肯稍微用哪怕一点点在自己身上。
宁想衣觉得自己实在太悲哀。
“想衣!”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朋友低喊一声,扶住她。
“我没事。”她摆了摆手,看着站在灯光之中毫无反应的陆遗珠,面上带出一抹冷笑。“一报还一报,顾颜殊这么对我,迟早也有人这么对他。”
果然,下一刻,在场的人都听见陆遗珠冰冷的声音。她的表情那么冷凝,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她看着台上的顾颜殊,说:“不,我拒绝。”
所有人愣在当场,一片哗然。
反观台上的顾颜殊,他眼里的期待,脸上的微笑,都像是一个梦境破碎,一片一片纷纷凋落。
“你看,报应……”宁想衣无声笑了一下,扯扯朋友的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遗珠看了顾颜殊一眼,转身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你站住!”他捏紧手心的盒子,咬牙往台下跑去,一把拉住她的臂膀。这时候灯光师已经把会场的灯都开了,所有人都能看见顾颜殊脸上那微妙的痛苦,以及陆遗珠毫无感情的冷淡。
没有波澜,没有起伏,自然也就没有爱恨。
“还有什么事?”蹙眉看了看被他拉住的臂膀,“你弄疼我了。”
他的唇色淡得几乎要没了血色,“为什么拒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
他到底哪里不好,只要她讨厌不喜欢的,他统统都可以改。只要,只要她不再随意说出拒绝这样云淡风轻的话。
凭什么他在深爱的泥潭里泥足深陷,她却若无其事,绝情得能够转身就走?!
她低着头不看他,直到他再次追问了一声“告诉我”,才盯着地面轻声说:“你什么都很好,没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只是我对你没有哪种感情,我不爱你,而我妈妈告诉我,不爱就要拒绝。”
她话里话外字字句句的不爱,让他的唇色越来越白。他甚至感觉气氛压抑得连呼吸都困难,像是连空气都是□□。顾颜殊觉得自己已经疯了,陆遗珠就像一杯剧毒的酒,喝了逼死无疑,他却根本没办法拒绝她对自己的诱/惑。
“陆遗珠……”他压着怒火低头看她,“你抬头看着我……”
“你还想……”问什么……剩下的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刚抬起头他就单手放到她脑后,把她压向自己,然后用力地吻下去。
带着浓郁的绝望。
他们两个都没有闭上眼睛,她死命扭头挣扎,想要逃开他的桎梏。他睁着眼看她,眼神伤心又固执,执着又不悔。
他对陆遗珠的爱情带着宿命一般的偏执,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了黄河心也不死。
“你放开!”陆遗珠深吸一口气,双手抵在他心口,用力地把他推开。她眉头紧锁,脸上全是厌恶。她从来都是个感情冷淡的人,可是现在顾颜殊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这样子带着侮辱性的一个吻,却引起她心底所有的反抗厌恶。她观点鲜明地表达,她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被这样对待。连询问都没有一句,就这样强硬地决定接下来的行为。
“顾颜殊,你是不是疯了?!”
她第一次歇斯底里地朝他喊,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顾颜殊还捏着那个小盒子,听见这句话后又用力一捏,边上的棱角几乎陷入肉里。直到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他把盒子用力扔出去,随着人群里一声惊呼,盒子摔在地上又高高弹起最后才滚落到角落。
“你问我是不是疯了?!你居然问我这个?”他其实已经非常生气,几乎失去理智地开始偏激起来。脑子里却还有一根弦绷着,声音还控制在一个度里面。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小心翼翼怕吓到了她!
他的眼神暗沉得可怕,像是个漩涡一样,几乎要吞噬了她。她看得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好像又看见宋恬迩当年怒气冲冲,拿着扫帚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顾颜殊……”
“别叫我的名字!”他出口打断她,她一步步退,他沉着脸一步步紧逼。直到她的背碰到墙壁,退无可退。“陆遗珠,你别装不知道!我从来从来,就不想当你的朋友!我也从来没想过想要你钱家的什么财富地位,我想要当的,一直是你陆遗珠的丈夫!我想要的,一直是你陆遗珠!”
而不是半个钱家。财富权利地位,一切的一切,有了陆遗珠才有意义。如果没有她,那么他得到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纵然锦绣河山,也会黯然失色。
陆遗珠已经被他身上狂躁发怒的气息吓到,连连摇头,“顾颜殊,你真的是疯了。”
顾颜殊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忽然就扬唇笑了。但是气氛没有因为他这个笑容变得柔和,反而更加诡异。
“那你就当我疯了吧。”早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疯了,病入膏肓,她是唯一的药。
“顾颜殊你放开我!放开我!”
顾颜殊说完那句话,一把抱起陆遗珠就往楼上走。留下一堂宾客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点什么。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顾颜殊顶着陆遗珠不断的挣扎,对着楼下众人笑得如沐春风。
生生笑得众人发了一个抖,这个笑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温和平易近人,带着一种阴暗气息,冰冷而又偏执。
“大家慢慢玩,遗珠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去休息。”
他这句话一出来,当然多的是人去圆他的场子。马上就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端着酒杯上前,哈哈一笑,“顾总先去吧,顾夫人的身体当然最重要。”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符合,纷纷忽视他怀里所谓的内人还在不断挣扎。
顾颜殊含笑说了一声抱歉,抱着陆遗珠就走,步伐不紧不慢,没有一个人上去拦他。
“没想到这么久了,颜殊的品味还是一样。”人群散开,顾晗羽站在小门边倚着门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让人眼睛发酸心脏发疼。
她僵直脊背不敢回头。
“怎么,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我还当你胆子多大。”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转过身。他还是那样玩世不恭的笑容,痞痞的,看起来风流又好看。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他明明就在眼前,她却觉得他们已经隔了太多太多桥梁。她甚至舍不得眨眼睛,连眼泪都不敢让它涌现,唯恐模糊他的身影。
“好久不见,阳舒。”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么久了……
甘阳舒。
他左耳上还带着那枚耳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闪得她眼睛都开始发疼。
“习习,”他大大摊开双臂,笑容放大,“我回来了。”
他叫她,习习。只有他这么叫过自己,只有他能够仅仅一个昵称就引得自己欲语泪先流。可是她忍住了,含/着眼泪却在微笑。
她站在那里,含泪带笑却并不走过去。“欢迎回来。”她这么说。然后走向他,却并不是走近他的怀抱,而是径直绕过他,擦肩而过。
甘阳舒怅然,沉默僵硬,缓缓地把手臂放下。若有似无的疼痛从爬上心头,一阵又一阵,生生搅得他呼吸艰涩。
他亲爱的习习,似乎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颜殊怕今天喝醉,一早就在金斯利订好了房间,现在正好用上。把陆遗珠抱进房间,他把她压在床/上就开始吻,一边吻一边扯开她的衣襟。
她被他堵着嘴压在床/上上/下/其/手,挣扎却又挣扎不开,和小时候那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盯着头顶亮得刺眼的水晶灯,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枕头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湿/润的坑。
“为什么要哭?”顾颜殊已经魔怔,近乎痴迷近乎膜拜一般吻上她眼角的泪。他的声音太轻柔,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手下的肌肤光滑微凉,让他着了迷。“我会对你很好的。你为什么哭?为什么总是拒绝我?遗珠……”他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引着她的手摸向自己跳动的胸/口。“遗珠,你摸/摸它。你看,你每句残忍的话都刻在这上面,它很疼你知不知道?”
他的眼睛黑得阴沉,蒙着一层迷离。
陆遗珠扭头闭上眼睛根本不想看他,“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知道!”
他攥着她的手猛地一个用力,抓得她很疼,疼得直皱眉。他的眉目之间已经没有一丝温柔,残忍暴虐。是被激怒之后不顾一切的偏执。“没关系,我今天一定会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