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返回王都

长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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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不知您叫月华有什么吩咐?”接到通知后,她来书房的一路上都想不出来乔天宇找她的原因。

    莫非是因为她今天早上对别苑那位姑娘的无理冲撞?虽然明知道身为一个侍女太过正直无法讨得主子喜欢,但她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总是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出来了。这次,不知又会得到怎样的处罚?

    乔天宇背对着她,沉默半晌后说:“你来这行宫也有两年了吧?”

    “是,再过一个月便两年了。”月华不清楚乔天宇接下来要说什么,心中有些忐忑。

    乔天宇像是又想起了别的什么事情,问道:“明天路上需要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吗?”

    “是,已经准备妥当了。”月华答到,同时心里一阵酸涩。每年每季,举行祭祀的人总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唯有她,以及别的那些不得主子喜欢的侍女侍从们,长年留在这个边远的牢笼里,而且怕是一生都要在这里耗尽了。

    “那位乔姑娘的行李可收拾好了?”乔天宇又问。

    那位姑娘竟然是王族?月华微讶之余马上回答:“月华立刻让人准备。”

    “不必叫别人了。”乔天宇挥挥手说,“从今日起,你就作她的贴身侍女,随我们一同返回王都。”

    此番话一出口,连向来冷静自持的月华都错愕地睁大了眼。

    乔天宇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听说你的老家是在王城附近的乡下。出来两年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家人了吧。”

    “多谢大人成全,月华现在就去准备。”月华行了个礼后低头退出门外,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原来大人叫她是为了这件事。

    掏出帕子檫干眼泪,她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对乔羽飞的出言不逊。以她那样高贵的身份,必是容不得她这样的下人随侍在侧的吧?但不管怎样,她都要先去见过新主子再说。

    穿过花园西门,再绕过撷春殿就是乔羽飞所住的清凉别苑。月华刚一进门,便看到乔羽飞很不端庄地坐在背阴处的栏杆上,裙子撩起来系在腰间,独自看着远方。那目光没有为满园的花朵停留,也没有被远处的群山挡住,而是一直延伸着往前,让人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东西。一时间,月华仿佛感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孤独和伤心,如排山倒海般不断袭来。一瞬间,她竟也不由地微微心痛,为什么呢?

    “月华,是你啊!我正闲得无聊呢。”乔羽飞一看进来的人是她,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那满面的笑容几乎要令月华觉得刚刚所看到的情景是她的幻觉。

    月华快步走上前去,屈膝行礼到:“奴婢月华,奉乔大人之命,今后专门伺候小姐的日常起居。”

    “哎?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去了王都之后如果连个熟人都没有,那该怎么办呢。”

    被她的笑容感染,月华也露出了微笑,柔声说到:“能够侍奉小姐是月华的福气。”

    大概就是从这一刻起,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并且渐渐生根、发芽。然而,乔羽飞不会因为被当作天女就真的有了预知未来的神力,因此两人都不知道未来会变成怎样。

    也许只有对未来不知情的人才会得到短暂的幸福吧。

    此刻乔羽飞正拉着月华向她介绍黄山的各个景点。

    “这个地方叫排云亭,周围的栏杆铁链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锁。这种锁叫同心锁,分友谊锁、爱情锁、家庭锁好多种。有机会的话我也要在这儿建个排云亭,建好后我就摆个摊子卖锁,生意一定不错。”

    “小姐,我看当务之急是先收拾行李,你改天再跟我介绍也不迟啊。”月华见时候不早了,急忙提醒她。

    “哦,明天就要出发是吧。那你帮我找个箱子来把这个包装进去。”乔羽飞边说边指了指放在床头的背包,想了想又把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也放进了包里。

    时间是个相对的概念,若世上只剩她一人记得她的时间,那时间对她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就这一件吗?”月华拿起背包,好奇地观察着。这行囊是什么料子制的,怎么摸起来感觉怪怪的?

    “对。”

    “那一路上您梳洗打扮吃饭就寝所需的东西这里面都有了吗?”

    “原来这么麻烦啊!”乔羽飞哀叫到。

    月华无奈地叹口气:“明白了,月华现在就去收拾。”

    第二天一早,乔羽飞还没睡醒就被拉着一通梳洗打扮,半睡半醒之间给塞上了一辆马车,随着队伍出发了。

    一上马车,乔羽飞马上清醒了一大半,兴奋地东摸摸西看看,见了什么都好奇,不停地问这问那,最后看到一大早起床的月华被她搞得憔悴不堪了才算安分下来。

    马车内早被月华布置得舒适无比,原本可以容纳四五人的地方如今只坐了她和月华两人,显得十分宽敞。

    乔羽飞起先还能饶有兴致地观看沿途的风景,见了一只鸟都要大呼小叫个半天。类似的情况重复了几次之后,不管她再怎么激动月华也只会叹气,而不会惊讶地往外看了,她哪里知道,乔羽飞在城市里长大,对动物的认知就只停留在动物园和家里的宠物这个阶段。到后来看得厌了,乔羽飞干脆开始睡大觉,反正马车一颠一颠的搞得车厢就像摇篮似的,不睡多浪费资源啊。

    但

    终于再也睡不着了。

    乔羽飞在车里左看右看,抢了月华手上绣到一半的帕子接着绣,但没绣几针就将好好的一方丝帕给毁成了抹布。确定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之后,乔羽飞终于无聊到靠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

    自从上路之后就没再见过乔天宇,不知他每天都在忙什么。早知就把小白带着了,虽然它的毛看起来热了点,但起码可以给她解解闷。

    他们这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住在驿站,连午饭都在车上解决。按月华的说法,这样已经算是很快了,大概只需五天就能到得了王都。但,无论她扳着指头再怎么数,连上今天都还只过去两天而已。

    “月华,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有名的文人雅士啊?”终于想到一个有趣的话题了。

    “十年前的状元爷据说是位有名的才子。”

    十年前啊,那现在最少也有三十多岁了吧,没兴趣。

    “那你知道什么色艺俱佳的女子吗?比如说大家闺秀或是当红花魁什么的。”乔羽飞眼睛闪着亮光问。

    “月华长年呆在宫中,并没听说过这些事情。”

    唉,这就是乔羽飞百无聊赖之下也只能忍着,而不会找月华说话的原因了。月华她对宫外的事情知道的竟然不比她这个异界来的多。

    无聊的日子啊,天啊,快出点什么事吧,与其这么持续下去,她宁愿被雷劈死啊。

    当晚,驿站中乔天宇房内。

    “大人,再顺着这条路线走下去的话,明天就进入青阳地界了。那里是灾情最严重的地区,听说近几天来有暴民出没……”接下来的话虽没出口,但副统领一脸担忧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灾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乔天宇闻言皱紧了眉。怎么搞的,他临行前已经派人去见东垣王了,难道十多天了还没消息吗?形势如此严重,为什么朝中没人通知他?

    副统领看着他捉摸不定的表情,询问道:“乔大人,我们要不要绕道泾州?”

    “不。”乔天宇干脆地回答,“我们仍取道青阳。传令下去,因天气酷热,从明天开始,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一旦有情况,首先保证马车内人的安全。”

    “遵命。”

    “月华,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改成晚上走啊?”车厢外看来看去也只有一片黑暗。

    “听说是乔大人的命令。因为白天行路太热,卫兵中已经有人撑不住了。”

    “可这样一来连路边的风景都没的看了。”居然将她仅剩的乐趣都剥夺了。

    “乔大人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别看大人他一向严肃,话也不多,但他其实相当细心,对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些下人都照顾有加。”

    咦?有问题!月华平日里话都不多,今天却破天荒地为乔天宇说了这么多好话:“月华,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乔大人了?”

    谁知月华听后正色道:“月华只是就事论事,请小姐不要误会。”

    “好了,好了,乔天宇那个家伙也真是的,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哪来的那么多事让他忙啊!”乔羽飞想到这个就来气。

    月华解释说:“乔大人官拜佐相,身份又是显贵非常,每天要处理的事务自然繁多。”

    “佐相是什么?听起来好象很伟大似的。”

    “佐相乃是辅佐王处理国事之人,位居文武百官之上,必要时还可代王统领朝政。”

    “哇,那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乔羽飞惊讶得瞪圆了眼。真没想到乔天宇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这么看来自己也很了不起呀,来到这个世界碰上的第一个人就这么厉害。

    正当乔羽飞打算发表一番感慨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