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识破

衍于安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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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日子如流水般的淌过,离五月廿一的大婚之日愈发接近,虽说一切事宜不需谢安娘操心,可该她忙碌的事儿还是不少的。

    这二房也就她一根独苗,若是她嫁过去了,这里的一应物什,势必是要一齐带走的。库房的东西,原先在正月里就已清点过了一遍,现今倒也省事儿不少。

    对于掌管库房钥匙的沫儿,谢安娘还是给予了高度的信任,拿着册子,只大致扫了眼屋内规放整齐的物什,她便准备出去了。

    转身之时,见得摆放在架子上的鲜亮布匹,她稍微顿了顿,吩咐道:“将那匹石榴红的绸缎,送到我房中去罢,正好做个香囊。”

    这匹布料还是前几天三婶送来的,色泽亮丽,瞧着倒也喜气,正好可以用来绣上几个小香囊,再配点宁神静气的草药。她这两天睡得都不太踏实,绣个小香囊放在身边,倒也有助于睡眠。

    云珰瞧着那整段的布匹,觉得仅做几个小香囊,倒是有点浪费:“小姐,我看您不如让绣娘用这匹布料,裁件新衣,到时候您穿上定然漂漂亮亮的。”

    谢安娘瞧着那料子,觉得这提议也挺不错的,便让云珰将布料裁了小段拿回房,其余的便送去让绣娘做衣裳了,之后又另挑了两匹湖蓝和水绿的料子,赏给了云珰和沫儿。

    这小香囊认真做起来也快,谢安娘当晚做好后便往里装了些干草药,都是按照古籍上给的方子配的。原想着当晚便放在枕侧,只是一时事儿忙倒是忘记了,便搁在了八仙小桌上。

    翌日,云珰给她收拾屋子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奇香,似有若无的,不由多问了一句:“小姐,您昨日是点了甚么香料?这气味怪好闻的。”

    谢安娘坐在梳妆台前,倒是不觉有异,这屋里就和往常一般:“你又不是不知,我平日里不大爱用香料的。”

    努力吸了一口气,并未再闻到那股清奇的异香,云珰也以为自己是弄错了:“许是奴婢闻错了。”

    只是,当她走到那八仙小桌上,准备将茶壶中的水换上时,却又再次闻到了那抹异香,视线也随之落在了那个香囊上。

    “咦,小姐,您这小香囊是不是蹭着甚么了,怎的这么脏?”这鲜艳的石榴红中,竟是透出了深黑,一块儿一块儿的暗黑晕开在上面,瞧着怪渗人的。

    谢安娘闻言,也望了过来,走近一瞧,才发现昨日缝制好的精致香囊,此时已是大变样儿了,这上面的污渍是何时染上的?

    还有云珰的所说的异香,应是从这香囊中发出来的,因着她此刻离得近了,也闻得有一抹异香浮动。

    莫不是她昨日不小心放错了药草,要不然这宁神静气的方子,不该是这个香味啊?

    思及此,她便将小香囊中装着的药草,倒了出来,扒拉开细细看了看,并未出错,都是按着配方来的。

    她深深的嗅了一下,一双杏眼儿狐疑的盯着那脏污不已的香囊,确切的说,这异香应是从这香囊小袋上散发而出的,这是怎么回事?

    见得谢安娘的视线锁定在那香囊小袋上,云珰的目光也随之看过去,除了有点脏她倒是没看出甚么,遂疑惑出声:“小姐,可是这香囊有何不妥?”

    不妥?确实是蹊跷,这好好的香囊小袋,却无端发黑?定然是不妥的。只是她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里。

    脑中偶有灵光一现,却转瞬即逝,快得连尾巴也抓不住,她低头冥思苦想一会儿,突地眼前一亮,对了,书房!

    便用帕子包着那香囊与倒出的药草,匆匆往书房而去,倒是让留在原地的云珰,怔愣了一下,小姐这是怎么了?

    待得谢安娘再从书房中出来,表情倒是凝重许多,只见她招了云珰近前,将用帕子包着的小香囊递了过去,低声叮嘱:“你现在就出去一趟,将这交给城东华芝堂的老掌柜,请他帮忙相看一下,这布料上的异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珰看她一脸慎重的样子,不由也严肃起来:“小姐放心,这事奴婢一定好好办。”

    谢安娘望着云珰急急离开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这布料定然是有异,她方才在书房中的古籍中,翻找到了以前看过的相生相克篇,倒似是这布料与她装入其中的一味药材起了反应,从而激发出了清奇的异香。

    只是她也就堪堪懂个皮毛,这么专业的药理知识,还是得拜托华芝堂的老掌柜掌掌眼,毕竟,老掌柜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只希望,事情并不如她猜测的那样。

    可一个时辰后,云珰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得不让她做出了最坏的猜想。

    云珰听了那老掌柜所言,简直是给震懵了,心下一阵发凉,这朱氏的心怎这般阴毒,竟是想出这种法子来害小姐!她真是恨不得上前就给朱氏两爪子,撕烂那张虚伪的脸!

    “小姐,这朱氏太歹毒了,竟将浸染了暗毒的布料送给您!老掌柜说,这布料要是经过与人体长期接触,其中渗透的慢性毒便会随之进入人体内,最多接触个两三月,毒性便会无声无息的全部入体,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谢安娘也是越听越心凉,若不是她无意中的将相克的药草放了进去,提前发觉了这布料的不对劲儿,等到她将那浸了毒的布料穿上身,怕是就得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这布料是三婶送来的,她与三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前几日三婶还与她有说有笑的,嘱托她与宣娘多留意一下合适的人家,怎的转眼便又想要加害于她?!

    本是婚期将近,不想徒添是非,可现在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姑息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是定然不会放过那想要加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