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觉得丢人吗

默菲1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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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之下,唐洛然只能点头,“情绪一来就忍不住了。”其实她并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提起自己的脆弱面,毕竟她自尊心那么强。

    在遇到傅子琛之前,她自记事起就没有掉过眼泪,但不知为何,一碰到傅子琛她就刹不住。

    大概是他给的伤害要比过去她所受的都要大得多。

    “傅子琛又对你做什么了?”江瀚臣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他放下手,转头又给唐洛然递咖啡跟一块精致的蛋糕——他今天出去就是为了买给她,却没有想到会在办公室里看到她。

    摇了摇头,唐洛然接过咖啡,跟他道谢,又不放心地叮嘱,“我真的只是突然来了情绪,你不要误会什么,我对傅子琛没什么感情,又怎么可能为他流泪呢?”

    以她现在的处境,她完全可以说她跟傅子琛形同陌路。

    原以为这样能让江瀚臣放心下来,却不想他仍然面带惆怅,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对她露出柔和的笑容,“那就好,不过你之后若是想哭,那就来找我,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哭,我会心疼。”

    甜腻的情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认真的意味,反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下意识地别开脸,唐洛然神色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恰巧这时他响了,她立即回过头提醒他,“你响了,赶紧接电话吧。”

    “嗯……”点头,江瀚臣起身走到门口接电话,而唐洛然也将从口袋里掏出来,她本想开机,却不想轻轻一按电源键,屏幕就亮了。

    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明明关机了。

    “是我记错了吗?”嘀咕着,唐洛然点开短信页面翻看,却发现除了江瀚臣以外的短信都被删除,而他的最近一条短信是她在此之前没有看到过的,只是简短的一句话——“试着心里只有我。”

    像他那样吗?

    唐洛然苦笑,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索性装作不知道,将江瀚臣的页面也删除,然后下床,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他的背影,眼前高大的背影转身,对她露出绚烂的笑容。

    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江瀚臣说话时柔声细语,“已经休息好了吗?”

    “嗯,谢谢你。”唐洛然点头,一低头,就听他把话接下去,“下个星期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虽然你会觉得我用心不良。”

    他说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像是在不好意思。

    唐洛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地方能让我那么觉得?”

    “我家里,最近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他们说想见你。”江瀚臣轻描淡写道,看上去很是淡定,却不想实际上早就紧张得手心出汗。

    如他所料,唐洛然石化了。

    从副院长办公室回到妇产科部门所属茶水间时,唐洛然还没反应过来。

    刚刚江瀚臣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去见他的父母亲?

    他们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快了?

    在门口愣了很久,直到助手喊她,她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郑小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戏谑道,“去哪儿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状态不是很好。”唐洛然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里走,并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拉开抽屉翻找档案,然而吸引她注意的是另外一样东西——放在右边角落的一个绒面礼盒。

    娇躯猛地一颤,唐洛然转头,看向背对着她的郑小颖,厉声叫住,“郑小颖!你是不是动了我东西!”

    冷漠的眼神,凶狠的语气,显然唐洛然已经笃定就是郑小颖干的好事。

    而郑小颖见逃跑不成,只能回过身来,笑得尴尬,“呵呵呵,是碰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就算她不一一招待,唐洛然也知道哪个地方不对了——原本被她放在抽屉最底部的绒面礼盒被放到上面来,明显她的抽屉被动过。

    那个礼盒里面装着江瀚臣给她的戒指,里面还特地用字条标明江瀚臣赠送的字样,江瀚臣的字很漂亮,可谓是龙飞凤舞。只是再喜欢也不能收下,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他,但又怕他有所误会才迟迟没有动作。

    没想到却被好友知道了此事。

    “你看到盒子里的字条了?”唐洛然绷着脸追问,看着郑小颖点了点头,并露出明了的神情,她就知道对方一定又误会什么了。

    无奈地一拍额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颊,唐洛然撑开眼睛,眼角上挑时透着一丝寒意,“我想你有必要跟我好好谈谈。”

    光是看到这张万年冰山脸,郑小颖就知道她一定生气了。

    ……

    “洛然,我错了,我也只是在找放在你这里的档案时不小心看到,才好奇地翻出来看一下,谁知道会看到那么重要的内容,我下次不会了,有什么事一定等你亲自通知我,嗯?”郑小颖跟在唐洛然背后,一路双手合十,一边道歉讨好,然而唐洛然愣是不肯回头。

    在洗手间门口停下脚步,她转身,拉着缺心眼的短发女孩往洗手间里走,恰好洗手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唐洛然索性将写着“维修”的站牌移到门口。

    靠在洗手盆前,她借着昏黄色的灯光冷冷地看着郑小颖,蓦地叹了口气,语气不再充满敌意,更多是无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江瀚臣给我那枚戒指只是为了让我拿来当作借口躲避傅子琛的穷追不舍。”

    但是似乎这枚戒指的作用已经不多,她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什么嘛,亏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好事将近了咧。”郑小颖顿时瘪了嘴,垂下的眉眼中透着失望,她不耐烦地抬起手抓了抓短发,又不知该说什么。

    知道她用心良苦,唐洛然一时竟有些愧疚,伸手替她把被抓乱的头发弄好,索性将刚刚的事情告诉她,“不过刚刚江瀚臣让我去见他父母亲,说是他父母难得回过一趟,趁这个机会见面。”

    话音刚落,气氛明显僵住,空气像是不会流动了。

    唐洛然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将视线从头顶挪开,低头直视郑小颖,看到对方又惊又喜的神情,她差不多知道了答案。

    时间像是流水一般流动着,一秒,两秒,三秒……

    “不是吧!洛然你可得抓住这个好机会啊,千万别放过江瀚臣,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放走这么一个好男人。”郑小颖突然炸开,抓着她的手臂激动地摇晃着,恨不能大叫出声。

    果然,唐洛然苦笑,“我就知道你会让我把握这个机会。”

    她很清楚只要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不会想到要放弃江瀚臣这样的男人,何况这次见面还是男方主动提出,她只要动动嘴,他就能将一切事情处理好。

    按理来说她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然而心却不由自主地彷徨,犹豫不决。

    “你怎么了?难道说你不喜欢江瀚臣吗?”郑小颖也看出端倪来,担忧地追问,她本想提起傅子琛,又怕唐洛然会想起不快的往事,只能点到即止。

    唐洛然摇了摇头,就她个人而言,她是喜欢江瀚臣的。

    说罢,好友就急忙忙把话接下去,“那不就得了?”

    “但这种喜欢不一样,至少现在,我并没有要着急着跟他确定更亲密关系的准备。”唐洛然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她更不敢说很有可能是因为她还忘不了傅子琛。

    如果没有傅子琛,说不定再多的理由都不能阻挡她答应江瀚臣。可偏偏事与愿违。

    她的想法不被郑小颖知道,所以她不懂,她就是觉得莫名其妙,还想接着劝唐洛然答应,却不想铃声在此时不应景地响了起来。

    循着声音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唐洛然的嘴角抽了一下,像是要冷笑。

    “谁?”郑小颖歪着头问,而她也不隐瞒,“傅家老先生,也就是傅子琛的爷爷。”

    不是吧?那个老头子打电话来干嘛?

    尽管心里感到隐隐不安,但唐洛然还是硬着头皮接通电话,语气尽可能自然,“爷爷,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出事故失忆了,还以为你忘了我呢。”电话那头传来威严的声音,令唐洛然不得绷紧神经,紧张地等他接着说道,“自你跟子琛结婚之后,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现在就回傅家一趟吧。”

    傅家?他又打算说什么?

    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傅母逼她离婚,唐洛然旋即猜到可能跟这件事有关,她不再多问,也不反驳,只是追问时间,“现在吗?”

    “对,就现在。”傅老先生一字一顿地说道,很快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抓着仍然心有余悸,唐洛然愣了神,不时眨眼,直到郑小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她才忽地反应过来,“他让我回去一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就算不知情,她也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你可得要小心了。”郑小颖对傅家的事情并不了解,也不好多说,不过她可没有因此就忘了刚刚的话题,俏皮地戳了戳唐洛然的肩膀,笑着提醒,“江瀚臣的事情,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要知道机会可是难得啊。”

    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

    根据傅老先生的吩咐,唐洛然请了假,又在医院附近的街道拦了一辆经过的计程车,一路直达傅家大宅——坐落于江城繁荣地段的锦绣园,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下了车,唐洛然还没摁下门铃,眼前的两扇镂空大门就向两边敞开,可见对方早已等候她多时。

    心突然跳得很快,她调整呼吸,尽可能使脑子清醒,才大步迈进。

    院子里的喷泉旁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一看就知道是傅子琛的车,唐洛然并不惊讶,是因为在来的路上她就收到了傅子琛的短信,让她别回来。

    她没有理会,也没有跟着他的话照做。

    仆人开门迎接她,唐洛然刚在玄关换了鞋,一转身就看到傅老先生站在玄关口,沉着脸看着她,“好久不见了,快进来吧。”

    一旁站着他的女婿也就是傅子琛的继父,唐洛然早前在家宴见过他,他看上去虽然威严,实际上在傅家一点实权都没有,不过是个用来搪塞外人的摆设。

    而她也是外人之一。

    “是。”点头问好,唐洛然跟着他们的脚步往客厅走,一停下脚步,一双穿着黑色粗高跟鞋的腿映入眼帘,紧接着就是傅母沉稳的声响响起,“今天我就直话直说了,唐洛然你跟子琛离婚吧。”

    淡定的语气甚至透着一丝不屑的意味,一场婚姻在傅母面前似乎很不值钱。

    唐洛然抬眸,与她四目相对,同时眼角的余光瞥向坐在一旁的傅子琛,他皱了眉头,盯紧她,然后摇了摇头,似乎在提醒她绝对不能答应。

    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在傅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而傅老先生跟傅父分坐两头的单人沙发,他们一坐定,气氛在一瞬间就僵持起来。

    “离婚是怎么一回事?”傅父扭头问唐洛然,手肘撑着沙发把手,竭力争取说话权。

    不同于家宴时给足了他面子,这次傅母毫不客气地打断,甚至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感受,厉声喝止,“这还需要解释吗?唐洛然五年无所出也就罢了,还三番五次害子琛受伤,也不看他现在憔悴成什么样了。”

    当着唐洛然的面这样贬低,傅母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让她又是好笑又觉得无奈。

    她不反驳,可是傅子琛的反应比她要大得多,“妈,洛然并没有害我受伤,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还有,我也不认为过两人世界有什么不好,没有谁规定必须要有孩子才能生活。”

    他说话时,眉头紧拧,薄唇飞快地张合,精致面容难得一见慌乱——由于坐在他对面的缘故,这一切唐洛然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她却愈发尴尬,因为她记得,这些年她被傅母侮辱时,傅子琛都是一言不发,就是要帮她,也只是将她带离现场,就不曾替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