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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薇失魂落魄,跟没有心的破布娃娃似地,一路来到医院,谁也没想到,会在电梯的门口遇上一早去上班的林焱。
“你又想干嘛?”林焱好不容易接受了李羽西不能生的现实,然后一直待在病房里开导李羽西,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不要跟李雨薇的粗心大意计较,他会给她钱,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只要她们母女放弃起诉李雨薇的这个决定。
真的不容易,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让李羽西的妈妈松口,而后答应他会好好考虑考虑,而刚好这时候周子轩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找他有重要的事情,他于是从病房内出来准备去公司,可是没曾想,在电梯门口撞见了似乎火烧屁股的李雨薇。
他以为她又要来找李羽西的茬儿,预备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敲晕了拉回去,真是够了,最近做事儿忒过份,三天两头能给他折腾出来一堆的烂摊子让他给她擦屁股。
可谁知,人家压根儿没有看见他,急匆匆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更让他生气的是,跟在她后边的男人,不是跟她在咖啡店传绯闻,并且昨天送她回家的男人又是谁。
此刻的李雨薇,心里除了徐爷爷没有别人,她不辩解,更加不会对林焱解释,因为没有必要,那种深入骨髓的相依感情,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懂得。
她无神的视线盯着两个人相交的手臂,而后冷冷的声音对林焱道:“放开我!”
此情此景,林焱哪儿能如真的她所愿,他已经受够了因为她的胡闹而拉下脸拜托李羽西母女的窘况,所以从此以后,他要看紧她一点儿,别在给他找麻烦了,真是够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又要去找西子姐麻烦?”他强压着满腔的怒意问她,算他拜托她了,西子姐已经很可怜了,放过她吧。
林焱一边说,脑筋一边高速运转,他告诉自己,倘若得到她的答案是肯定,那么毫无疑问,他绝对会将她敲晕而后拖走。可是他忘了问自己,如果得到李雨薇否定的答案,会怎样?
李雨薇赶时间,她有好多的疑问要去问明白,她想念曾经那个胖胖的憨厚老头,非常想念。
所以此刻,她无暇顾忌太多!
“林焱你松开我,我给你保证,从今往后,我但凡对你的一二三四号情人多问一句,我抠了李字儿跟你姓,如果你实在还是不满意,我抠掉我的两只眼睛,成吗?!”李雨薇边说,边一把甩开林焱的手臂,“所以你大可以随心所欲去折腾,我自此闭嘴,再也不会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话落,转身便要离开,被林焱快一步一把抓住。
她这话什么意思,林焱双眉隆成小山的形状,心里的郁闷以及怒火如破茧而出的笋儿,噗呲噗呲一节高过一节。
“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遍!”林焱真生气了,一路长大,顺风顺水,嚣张惯了的他,没有办法忍受她的莫名指责,她算哪根葱,凭什么对他如此嚣张。
“我告诉你李雨薇,不要把我的宽容当成是你得寸进尺的资本,没有谁会一直包容你,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林焱一直觉得,李雨薇不知足,不识好,总是无端挑战他的耐性。
李雨薇不由就想冷笑,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她反唇相讥,“那我也告诉你,不会有人永远站在原地等你,所以,大家彼此彼此!”
说完再一次甩开林焱的手臂,掷地有声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是去找你口口声声护着的那个西子姐,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还有,你的牢骚不满要么等我回家再说,要不现在敲晕我!”
李雨薇记得,上次看见徐爷爷的时候他很瘦很瘦,而倘若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怎么可能从一个胖胖憨憨的老头儿变成现在的骨瘦如柴连她也尚且没有认出来的模样,她有太多的疑问,不管七年前亦或是如今,任何一件,都要比跟林焱在这里吵架来的更有意义,也是对她来说都要重要许多许多倍的事情。
林焱磨牙:“别以为我不敢!”一边说一边硬要拽着李雨薇离开,李雨薇拼命挣扎,“林焱你放开我,不然我会恨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放手!”
林焱:“…。”
停住脚步,望着李雨薇冷冷的邪笑,“恨我?”一指头点到李雨薇的脑门上,“你想清楚了么?”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但晚上回家我会讲清楚!”李雨薇退一步,态度挺好的说。
林焱身后靠着电梯门边的大理石,眼神邪佞,不肯退步,同样的掷地有声,“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给我回去。二,再也不要回去了!”
纵观过往,林焱断定,依照李雨薇的个性,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离开。
他不确定她是否跟眼前的男人有关系,但孰轻孰重,他想,她尚且能够分辨,而如果她现在跟他回家,所有的事情,他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林焱终归是打错了算盘。
江睿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焱,看他们争执、吵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他递给李雨薇一个眼神,言下之意,你暂且跟他回去,而后,他转身要去到病房看外公,外公一早状况不太好,他们一家一度接到一声的病危通知书,不然他也不会出馊主意威胁李雨薇过来医院。
其一是外公想要见她,图一个安心,其二,他算了解她跟外公一段过往的惟一一个人,他知道外公对李雨薇的意义,他不想她留下遗憾。
可谁知,他才走开一步,李雨薇忽的伸手拉住他。
小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袖口,像一个害怕被大人丢下的无辜小孩儿,她说:“你先别走!”
江睿臣有些头大,一边是那个男人虎视眈眈的凶蛮,一边是她焦急的脸儿,他没有办法,只好开口:“你先跟他回去,外公的事情我们等一下再说,好吗?”
江睿臣想,这应该算是此刻对她最好的结果。
纵然,在听了昨晚刘医师的话,在听见昨天她的电话内容,在瞧见此刻男人跟她说话的嚣张态度,他有太多的不满,对她的处境有许多的担心,可毕竟那个人才是她最亲,法律上关系最为亲近的人,他认为,此刻他们应该心平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而不是,丢掉所有的情分,只是为了吵架而吵架。
外公虽然重要,可倘若让他知道知道了现在的状况,也必定是会同意他的决定的,毕竟,她还有大把的时间要跟这个男人待在一块儿,她的未来,跟眼前的男人关系最紧密,而并非他们这些对她而言是外人的人!
李雨薇不愿意,摇头,她心思其实很单纯,她能安然的活到今天,都跟徐爷爷曾经的关照以及开导有关,上次她看见他,他的状况并不好,她当时刻意忽略,单纯的不想跟江睿臣一起做戏欺骗和善的老人家,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外公,竟然就是她找了好多年的徐爷爷。
所以李雨薇此刻的心里,无论任何人任何事儿,统统要为去看徐爷爷而让位。
李雨薇最后看一眼林焱,眸底有绝望,有不舍,可更多却是平静和坦然,她说:“该说清楚的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如果你无法理解,那么随你怎么做,我接受所有后果!”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今天的种种,全部背离了林焱的预想,可想他得有多么的抓狂,他的声音仿佛火光弥漫,对着李雨薇的背影喊道:“李雨薇!”成拳的拳头“嘭”一声狠狠地砸在了电梯的门上,更加明确的表达他此刻光火的心情。
李雨薇离开的脚步只是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而后毅然决然,继续前行。
那段过往隐藏太深,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说的清楚,况且,她说的很清楚了,她不是不想他知道,只是不是这个时候,而倘若连这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能理解,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像她自己说过的,为了见徐爷爷,所有任何的结果,她都会坦然的接受,随便他怎么做都无所谓。
医院的电梯设在病房走廊的正中间,跟每一间病房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从电梯走到跟病房水平的走廊还需要一段路程。
因此,李雨薇焦急走到转弯处,很意外看见了在那里环胸站着的李羽西,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特别苍白,看着就像是一个可怜又虚弱的女人。
而她,似乎站在哪儿很久了,应该是完整的看了一场戏。
她向她投来带着恨意的目光,可眸底最深处,依然是让她李雨薇最为熟悉的挑衅。
李雨薇说过,她根本不会把李羽西看在眼睛里,一个上赶着给人作践的三儿,如果有本事上位她就去,她对她的行为鄙视之后不做任何评价,不屑于此。
李雨薇因此,也是跟她一样的表情,只对她同样挑衅的弯唇,声音挺大的冷笑一声,推开门走进徐爷爷的病房。
管她去死,生活就是这样,大家各自有独特的选择,那么喜欢被人唾弃,她就去好了,只要她有本事上位,跟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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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爷爷状况不太好,一家子老老少少都在,围着徐老爷子的病床,视线范围之内,每个人都是眼眶泛红。
李雨薇的心,不由的打凸凸,真的,很严重么?
李雨薇的到来,无疑让徐爷爷心情愉快,原本病怏怏无精打采的老人,在听见李雨薇一声:“徐爷爷!”之后,硬是要家里人将他搀扶起床。
李雨薇连忙三两步走到徐爷爷跟前,两只手紧紧抓着徐爷爷苍老的大手,大眼泛红,却固执的生生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徐爷爷会好的,她不应该丧气的哭,太晦气了。
“您不用起来,躺着就行的!”李雨薇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徐爷爷有些气虚,说话很是吃力,他拉着李雨薇的手与江睿臣交叠,目光殷殷带着期待。
也不怪徐爷爷,江睿臣三十多岁了,至今没有谈过任何一个女朋友,徐爷爷觉得自己快死的人了,如果连死之前见不到未来的外孙媳妇儿,会很遗憾,却不想,孙子真的有一天带一个孙媳妇儿给他看。
孙媳妇儿的长相不算是艳丽,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觉得特漂亮的女子,可胜在气质好,眼神澄清,不说话时安安静静很是文气,看着很舒服。
李雨薇觉得非常抱歉,这辈子,她最敬重的徐爷爷,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无意的举动,会骗了他。
天知道,这辈子,她最不愿意欺骗的就是徐爷爷。
她不想哭,不想在今天重新找到徐爷爷的状况下掉眼泪,可是没有办法,眼眶就是忍不住濡湿,眼泪几乎就要破出眼眶而掉下来。
“徐爷爷,我是璇丫头啊,您忘了吗,李璇,您总是会拍着脑门让我别固执的璇丫头呀!”李雨薇眼泪终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滴滴坠落。
李璇,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可因为眼前的老爷子,所有刻意回避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终归,她还好好的活着,有朋友有家庭,那么即便有那么阴暗的童年,对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的一切,放在生命面前,它根本就不足为道。
李雨薇的眼泪如晶莹的水晶,颗颗滚落,掉在白色的床单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似乎太过灼热,让江睿臣一瞬间觉得,眼睛都被她灼痛了。
徐爷爷似乎有些吃惊,他们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她一开始外出上学的那几年,他们一直靠古老的书信联系,后来搬家,他保留美好的愿望,希望小丫头忘记小时候所有的不开心,因此狠心跟她断了联系,没想到,如今再见,却几乎变成了永别。
徐爷爷反手握住李雨薇冰冷的小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璇丫头,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徐老爷子知道,他的存在就代表着她的过去,所以后来他虽然在C市定了下来,也同样知道她就在C市,他虽然心间有记挂,也会常常想起这个固执又倔强,却真正善良不容易的姑娘,可为了她能有崭新璀璨的新生活,他却终于还是没有再跟她联络。
李雨薇一边无声的掉眼泪一边连连点头,“我很好,爷爷,这么多年我都有听话,少了恨,忘记了怨恨他们,我真的快乐了很多,我结了…我是说,我过的很快乐,交了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她们对我很好,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现在很开朗,没有再使劲儿钻牛角尖了!”李雨薇能够在感情上一直原谅林焱,除了有些喜欢,就是对徐爷爷曾经对她开导的最好实践。
他说,“少一些抱怨,多一些宽容,会好的!”
她真的有听进去!
徐爷爷看着李雨薇,似乎很是欣慰,他连连点头,“那就好,你是个好孩子,应该有自己新的生活!”
说完,略显吃力的扭头对着江睿臣说,“睿臣,璇丫头是很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知道吗?”他也忘了问,李璇怎么会变成李雨薇,不过,即便记着又能怎样,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了,他很累!
江睿臣点头,“是的,外公,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徐爷爷吵着见李雨薇,是觉得自己大限快到了,这会儿,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全部的亲人都在,心愿也算是了了一桩,忽然就有些乏了,他让大家都出去,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李雨薇不想出去,被江睿臣硬拉出病房。
医院的花园,江睿臣让李雨薇坐在一条竹子质地的长椅上,他的外公生病,他的难受不亚于她,可生老病死,这是没有人可以控制的悲催的事情,外公的心愿是看着他和美琪结婚,他们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就好,遗憾有,可终归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步,每个人都要经历,真的是人力微小,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别哭了!”她不说话一直坐在哪里无声的掉眼泪,连他看着也呼吸困难起来,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怎么能那样做,你知道欺骗一个老人的感情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么?”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参与其中,她骗了她最爱最敬重的徐爷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当然知道,他知道欺骗不应当,可那是爷爷最后的愿望,他怎么能够不让他如愿以偿。
他不说话,李雨薇就一直掉着眼泪质问:“为什么你这么残忍,你早知道十多年前我住在哪里,你明知道徐爷爷对我多么重要,可你却让我跟你一起欺骗他,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
说到最后,李雨薇的拳头一下一下挥到江睿臣的胸膛之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对我这样狠心!”
江睿臣对此非常抱歉,他是知道她和外公的过往没有错,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她难过,他先前还洋洋自得,因为他,他们得以相见,她是会感谢他的,可是…
现下的状况,他真的不敢再自以为是。
他将她一双成拳头的手拉住手腕,声音冷冷清清,可任谁都轻而易举听出他飘忽声音之下的悲情。
“外公,他得了肺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想过许多办法,甚至鼓动外公出国,他想要医好外公,他对他很重要,他不想他离开。
可是外公却不配合,他告诉大家,“我今年七十多岁的人了,活到现在,我看着儿子女儿成家,看着孙子孙女出落的大方体面,到了地下,我可以笑着对老婆子说‘我把孩子们教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一家人泪眼朦胧,因为一个老人最后的话语,他们发觉,可以为他做的,真的很少。
老人又说:“要说呀,虽然不惧怕生死,可睿臣,美琪,如果能活着看见你们结婚,遇到合适能够相伴一生的另一半儿,那么外公即便是现在死了,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我呀,比你外婆和奶奶多活了二十年,我比她有福,我知足了,地下我们相见,我会把你们的状况都告诉她,她也一定会羡慕我的!”
江睿臣也不想骗人,尤其还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外公,他小时候在外公家长大,他把手教他吃饭、写字、念书,他教给他做人的道理,告诉他为人要正直,要做的端正,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才是最不愿意欺骗外公的那个人。
可,那是外公最后的愿望,既然跟他有关,他想要外公开心,这无可厚非,让她这么难过,确实是预料之外,他没有想到。
“你说什么?”李雨薇眼角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挂着,正午的阳光特别刺眼儿,照在脸上,皮肤呈现透明的光,煞白煞白的。
“你说,徐爷爷,肺癌…晚期?”李雨薇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她才刚找到徐爷爷啊,他们才刚刚重逢,她才要好好报答他的教诲和养育,怎么可能,他明明才刚刚七十六岁,他明明身体健朗,他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晨起会到广场上去散步,生活规律,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会是肺癌,晚期?!
“不会的,一定是医院看错了,这不可能,徐爷爷是好人,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这不可能!”李雨薇两只手无助的揪住江睿臣的衣角,情绪有些失控,她大声喊:“江睿臣你告诉我,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徐爷爷身体好的很,他没有生病,你告诉我!”
江睿臣站着,李雨薇坐着,他始终低着头看着她,她泪眼朦胧,噙着祈求望着他,他不忍心,他也试图想要告诉她一个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可是不行,她眼睛里的光芒太纯粹,他反而更不应该在此刻欺骗她。
他没有说话,只抬手将她的脑袋压着靠在自己的腹部,那里很快被泪水濡湿,他轻拍她的后背,想要安抚,可此时此刻,安抚的话对他们来说都太过残忍,他说不出口。
两个人沉浸在即将失去一个对他们很重要的人的悲伤中,没有人发现,高楼的转角,女人握着手中的相机,脸上的笑容,特别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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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气冲冲的回到公司,周子轩难得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邪乎乎的坐在林焱的办公室等他回来。
林焱火气大,进了办公室先是抬起一脚踹飞写字台,而后噼里啪啦把一叠摆放整齐的文件抬手间台风扫尾般扫到地板上。
周子轩夸张的啧啧两声,“欲求不满?还是吃炸药了?”何时见过一向随心所欲的林三少这样情绪消极,真是稀奇。
林焱不说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搭在办公桌上。还是气呼呼的,可好歹终于不再乱砸东西了。
周子轩走过去,点一个烟递给林焱,林焱本能的想要拒绝,后一想,管她的,那该死的女人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他凭什么因为她不喜欢烟味而稀少碰烟。
把烟拿过来夹在两指间,眉宇皱着狠狠地吸一口,继而重重的吐出一口浓烟,莫测的情绪瞬间被缭绕的烟雾遮挡,如云如雾,深沉莫变。
“你让我查的,这资料,自己去看!”周子轩递烟本来也是试探动作,没想到这家伙真接了,于是心下明白,不对劲儿,而他,还是尽快撤,省的无辜扫到台风尾。
林焱只看了一眼那沓资料,并没有亲自去翻,而是直接问周子轩,“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么?”
周子轩:“…。”大哥,什么是对你来讲异常的?
“似乎没什么,李羽西和她母亲十年如一日待在摩洛哥一个小镇子,正常人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跟国内也是回国的前一阵子有接触,但具体跟谁,暂时还没有消息!”说着,吸一口手中的烟,吞云吐雾,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情绪很好的隐藏在浓浓的烟雾之下。
“至于江睿臣,打小成绩优异的好学生,简历完美挑不出瑕疵,十岁之前待在V市外公家,十一岁之后全家移民至意大利,今年刚刚回国,在自己的一家建筑设计以及开发的公司上班,事务所成立于两年前,他是公司的法人,虽然时间尚且不算长,可势头已经直逼许泽润那家,目前在C市算得上是两足鼎立!”
林焱这会儿暂时忽略了李羽西母女的不对劲儿,他现在更在意江睿臣这个人,因为忽然涌上脑顶的他娘的莫名危机感,而这种感觉,着实的让他着火。
如果他没有记错,上次跟李雨薇在咖啡店差点上报纸的男人就是他,而当时他让周子轩压下了那事儿,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也是他,李雨薇刚刚进门,他刚刚走,那么,昨天根本就是他送李雨薇回家的。
“不过,对江睿臣感兴趣的,似乎不止是我们!”周子轩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同样遇到一拨人,没看明白哪里的势力,隐藏挺深。
“哦?”林焱再吸一口烟,烟雾下的眉眼,斜向上翘着,“怎么说?”
“具体谁的人还没有主意,唯一能确定的,关系网密集程度,不再我们之下,对了,这个江睿臣,跟意大利黑道似乎千丝万缕有点儿关系,具体的查不到,有人拦着!”这个城市除了林家,关系网可以通天的只有许家,可据他观察,这次跟许泽润没有关系,至于阻拦他继续查下去的人,没有错应该是黑手党那边的势力,靠之,逆天了,瞧着普普通通一个人,居然有黑手党罩着,真是…
林焱斜勾了一下唇角,脑海当中闪过许泽润和李雨薇相拥的画面,一瞬又换成李雨薇和江睿臣一前一后,情绪看不透彻的画面,暴躁的脾气一涌而上至双手,“嘭”,刚硬的拳头下一秒突兀的砸在了办公桌上。
周子轩:“…。”神经病呀,好好的搞什么自虐,丫的以为自己拳头是钢筋混凝土做的?
“李易男!”林焱咬牙切齿,“他妈的,该死的女人太能折腾了!”从最早的许泽润到后来的张嵩研直到现如今的江睿臣,该死的竟是给他惹了多少的情敌?
“李易男?”周子轩想了一下瞬间顿悟,“是他,没错,就是他正在调查江睿臣!”之前模模糊糊,林焱一提,他倒是想明白了,李易男压根儿跟许泽润穿一条裤子,就是这伙人没跑了。
许泽润,林焱冷笑,十年前的手下败将,这是要开战了么?!
至于江睿臣,黑手党罩着的是吗,那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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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当晚故意稍微迟了一点回家,存着有意试探李雨薇的心思,可没想,人家根本就没有回来。
林焱自己心里清楚,在医院对李雨薇说的话只是一时气话,并没有真动了跟她离婚的心思,就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该死的女人根本不吃那一套。
靠之,等着看他回家怎么收拾她,他对她愈发宽容,她倒是没脸没皮的愈发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只是林焱没有想到,偌大的房子,李雨薇竟然不在,林焱胸口的火气顿时急促涌上双手,周子轩方才替他包好绷带的手再次与硬硬的墙壁碰撞,一时间火花四射,血液从干净的白色绷带渗透出来。
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一号键拨给李雨薇,一开始还有嘟嘟的声音传来,后来干脆关了机,只有固执僵硬的女声告诉他,“你拨的电话已关机!”
“哗!”跟李雨薇情侣款的新款的手机霎那间抛物线姿态撞到墙壁上,反弹回来,落在地板上,手机的电源和后壳完全整个儿分家,可见林焱不是玩儿虚的,是货真价实用尽力气摔的。
越想越不顺心,越想越觉得李雨薇不是东西,一抬手,古董花瓶乌溜溜滚到地上,裂成无数片,声音清脆。
似乎这样仍然不满意,一抬手一挥臂,茶几上的水晶水果盘,各式各样的水晶小玩意儿,一件一件悉数滚落在地板上。
没多久,客厅内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能砸的不能砸的,统统被林焱扔到了地板上,可瓷器儿,水晶,玻璃碎片“叮叮砰砰”的声音依然没能让林焱的情绪好转,他一屁股颓败的坐到沙发上,胸口堵着一团火,有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林焱回到家约莫一个小时,屋内传来门铃响动的声音,林焱以为是李雨薇忘记了带钥匙,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胸口的一团小火苗噗哧噗哧往上涌,让他恨不得咬断李雨薇的颈动脉。
只是,他以为的李雨薇,此刻根本没在门外,而门外的人,他瞪着大门口笔直站着的白色身影,并没有因为不是此刻让他恼火的当事人,而语气好听多少。
“你怎么来了!”态度不是特别好,脸臭臭的,虽然语气刻意掩饰了一些,但脸上表现的,就是一副不欢迎她的样子。
“给你送样东西,你看了肯定就会明白我的来意!”女人的声音很嫩,水当当的很有魅惑力,“别人不小心拍到的,我担心你,特意这么晚给你送来!”。
女人是李羽西,她找林焱,仅仅是送几张照片附带一句话,她小心翼翼的,声音似乎带着讨好,说:“这不是第一次我在医院看见她!”
一句简单的话语,包含了万千中含义,只看他林焱怎么想了。
李羽西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未做停留转身离开,事实上,她并没有多么想见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并不像她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似乎对他有意。
她的爱情,从来就不属于他!
“西子姐!”林焱望着一身白色,背影萧条的李羽西,突然滋生一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李羽西回头,脸上挂着笑容,笑容在这个有风的夜晚,显得特别妖娆。
“不用谢我,等你心情好的时候我再过来!”李羽西说。
李羽西打车过来的,因为害怕别人看见,所以让出租车司机先离开,而这一片又是别墅区,一家跟一家相隔着一段距离,最近的公交车站距离这里也要大约半小时的路程。
不过没有关系,她在小镇上住的那些年,这样的步行对她来讲小菜一碟,所以心想着,走走就到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公交站台眼看就走到的时候,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没等她缓过神,一条裹着黑色西装的手臂将她拉进车内,下一秒,一具男人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
她吓的喊叫,怎奈敌不过男人浑身的蛮力,男人一条手臂轻而易举勒在她的脖子处制止她的喊声,一只手迅速探到她的裤子下面,隔着薄薄的布料做过分的事情。
“这么多年,老子似乎还是最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眼泛淫光,怎么下流怎么来。
“求你,我求求你,看在我爸和李易男的份儿上,求你放过我!”李羽西吓傻了,这个人是她的噩梦,躲了这么久,她不是为了他,不是为了被他侮辱才回来的,李羽西哭着求饶,眼泪一瞬间跌落眼眶。
“晚了,当初勾引我的时候就该料到如今的结局!”男人邪佞的抽开皮带绑住李羽西的双手,一把扯掉她清凉的衣裤,破门而入。
女人的哭喊声,渐渐嘶哑如破锣,终于,慢慢消失在郊外辽阔的夜幕之下。
事毕,男人餍足的从李羽西身上爬起来,提好裤子系上皮带,慵懒的靠着后车座斜睨李羽西一张苍白的脸。
前面仿佛自己是空气的司机,这时候打开前后座之间的挡板,递给车后座的男人一根烟,这是后座的男人多年来的习惯,玩完每一个女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会悠闲的吸上一根烟。
男人接过来,吸一口,浓浓的烟雾顺势喷在李羽西的脸上。
这样的场景李羽西不陌生,以前就是这样,这个变态,仗着自己有点儿势力,上女人从来不避讳别人,根本就不把女人当回事儿。
李羽西恨,如果不是林焱,如果不是他们一家,她不会跟这个男人有牵扯,更不会被他如此不当人看。
李羽西心底的恨意通过眸底的光迸发出来,她冷眼望着男人,恨恨的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男人邪乎的吐口烟圈,斜眼望着李羽西,压根儿没当回事儿,只越过李羽西伸手拉开车门,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推下了车。
车子在李羽西跌下去的瞬间启动,两管黑烟模糊了李羽西的视线,似乎是男人对她的嘲笑,多大点儿本事,想要报复他,真是会说笑。
李羽西身上的衣服被男人的禽兽行为折腾的乱七八糟,她不敢回医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她怕母亲看见她这个样子伤心到绝望,她现在只有母亲,她不敢冒险。
她就那么坐在地上,有些无助,有些迷茫,可她不愿意自此放弃,这个该死的世界对她太多不公平,她要报仇。
起身,一身白衣还是被男人折腾过的那样乱七八糟的样子,裤子下面的尘土也没想要去清理,就那样,与往常整整齐齐截然相反的邋遢样子,走向刚才过来,与回医院相反的方向。
她要回头去找林焱,他们需要谈一笔交易!
交易,仅此而已,就像他们从小到大所谓的交情,他觉得对她好,他觉得自己曾经爱过她,其实,那只是一场心思不善的交易!
简单,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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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到离婚,明天应该能到!大部分都是晚上在修改,有bug一定记得告诉火火,群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