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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刹闻言一愣,下意识摸上自已的脸庞,刚一触碰,心下一惊,脸上皮肤已无平滑,指尖上有许多的褶皱不平。这时才想起刚刚失神期间脸上怕是淋了雨,再加上最近春雨时分空气中多有潮湿,最近事多,又久末打理……总之……
“你早就知道我戴了易了容?”白刹放下手,双眼倏地眯起,如利刃般锐利的寒光投射地她脸上。
从一开始他就神色如常,没半点异色,绝对不可能是才发现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因为刚刚的破绽,还是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春日被他冰冷的眼光一盯,摸了摸单薄的衣衫缩了缩,虽说已春天还是有点冷呢 ̄
看着白管家那警戒提防的眼神,春日心下十分无奈,她也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算了,可是她又不是睁眼瞎子,这面具明显就有点脱落的迹象,这摆明了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如果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更不是让人觉得她有问题。
……虽然她知道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白管家,其实你这面具真的很精致,我就刚刚跟你谈话的时候无意中觉得你的脸有点怪怪的,当然如果不是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破绽,我也根本没发现。”春日上半句说的是实话,只是后半句隐瞒了一些罢了。
“是吗?你还认得修容面具的好坏?”他见春日仿佛有点被自己吓到,不自觉就放缓了声音。
“家师曾教过几下,但因本人资质愚钝,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其实是因为师傅已经倾囊相授只好将她赶去无量洞自个儿研究,制作是技术的问题,分辨便时经验的问题。
后来师兄总是用学来的易容术装成师傅来恶做剧,于是在一次次被整中渐渐她对分辩修容面具也有了心得,直到后来她能一眼分辩出真人和易容师兄才放弃玩这种把戏。
白刹一直仔细地观察他的面目表情,细微动作并没有发现他有说谎的迹象,心里也信了七八成。“你师傅……”白刹顿了顿,本想再打听一下春日的身份想起了之前寻问他时那番鸡蛋村旁鸡蛋山的对话,不由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想问我师傅吗?其实……”春日看了看他的脸色,似欲言又止,便善解人意地替他开口。
“算了!现在也没什么兴趣知道这种事了。”白刹打断她的话,无所谓地挥挥,另一只手缓缓抚上脸,斜侧过脸,微仰起脸睨着春日:“既然已经被拆穿了,这张东西也就没有必要了,就让你看看本大爷的真面目好了。”
本大爷?!春日微扬的嘴角一抽,有点适应。这人本来的性格感觉有点……无语。
随着白刹大弧度一揭,一张细江薄乳透的修容面具和稍嫌粗糙的假发掉落在地,然后他将衣袖徐缓缓放下,渐渐白刹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唇畔勾起大大的阖着双眼,他准备着迎接来自春日惊艳的呼声,等了半晌却没半点异常,于是他不耐地睁开眼……
然后……白刹就么傻眼地看着春日以平时绝对没有的速度几步跨到他面前然后……瞧都没瞧他一下就弯下腰捡起他脚边的假发,正想捡面具时这时一阵润湿的春风经过,顺推着薄膜面具翻腾了几下,她拍了拍假发上的灰尘,再屁颠屁颠(纯属白刹的恶意报复用语)去继续追那张面具,口中还咕哝着这些都是精品就这么扔在地上好浪费喔,如果不要的话拿出卖应该值不少钱吧……
额角青颈一突,从来没被这么忽视得这么窝囊的白刹,眸中倏地燃起熊熊熊大火:“你以为你小子是谁啊,主子也就算了,你也竟敢无视本大爷!”
原来对于白衣梨花的忽视他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啊?春日暗笑。
白刹气恼地上前一把拎住她的衣襟,趁春日还没反应过来,提起她迅速贴近,此时的两张脸只能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一不小心就可能发生意外事件,他气势汹汹地吼道“给我老老实实看清楚本大爷的脸,然后至少说出千字以上的赞美词,知道吗?”
一双如火焰般灼灼闪亮的漆黑双瞳,强迫性撞进春日的全部视线。
春日睁大眼睛微有些呆滞地看着他,虽然还不搞在太懂状况,但从白刹鼻翼中喷出的火焰渣子还是了她的脸颊,伸出一只手想要遮挡一下,却被白刹识破反手扣在身后。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体就贴得更近了,春日更是明显感受到白刹那温热身躯下心脏跳动的节奏。
春日心中涌上无限悲叹,她可没有绑什眉条在胸上,即使这样都没有被发现是女孩子,只能说明她的身材基本上就只能与男生靠齐吗?
还有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这一男一女这种情形还有可能说明点感,一男一男……
“白,白管家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啊,有话好好说。”春日尴尬地笑笑,视线却拐着弯向上移,不与他四目相对。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白刹双眼微眯成线,语气危险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臭小子,又给我移开视线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有点表达上的难度吗?一千字的赞美语以我的文学造诣可能需要点时间要不,你先放我下来咱们再讨论好不好?”这么提着脖子感觉有点难受。
“不要,就这样说!”想都不想就驳回,外加一计狠狠瞪眼。
“可是,可是……”她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可是什么?这样说有什没好!”他直接一棒打死。
“可是这种姿势我会很害羞啊 ̄”春日咬咬牙,终于对上他澄澈耀目的双眼一口气说完。
“你……”白刹呆呆地凝视着春日涨红的脸颊,想起她刚刚说的话,红意一点一点慢慢爬上他的脸,然后像是烫手山芋似地甩开春日,大声吼道:“你有病啊,一个男的竟然说出这种话,恶不恶心啊?”
一不留神被推得踉跄几步的春日,心中大呼冤枉,她根本就不是男的,害羞有什么好奇怪的。
站稳脚步,春日轻眨弯眸,这才抬头看向白刹。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看见他微微扬起的清癯秀逸的脸,生气而张扬,现在却意外地满脸通红,就如他给她印象里火焰般的颜色,她笑了,笑颜清澈似水:“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啊。”
春日突然坦言的赞美,让白刹一征,忽而热度如大火燎原之势袭卷全身,他瞪眼指着春日,恼羞成怒地骂道:“不准你说我好看,被一个男的说成好看,我一点都不高兴,还有不准你再说,听到没有?”
蓬春莲阁
斜倚亭边美人靠小坐,天光云影水间,锦鲤遨游,荷莲轻荡。
白衣梨花,不对是白峁月披散一头柔亮的长发,依旧是白衣锦缎着身,静静地依在楠木紫金躺椅上,面无表情地遥遥望着窗外。
春日至从签订侍从契约后到蓬春莲阁已有半月,现在居住的蓬春莲阁是座立在白府正中央的位置,四面环水,完全是架立在水面上的一座水阁楼,只有一条朱红色桥梁横跨作为连接对岸,水波粼粼之上盛开的红莲亭亭净植,更显得纤丽而雅洁。
春日每日见得最多的就是白峁月发呆,也许应该称作是静思,不管哪种说法意思都是一样,他是足不出户的典形人物,有时离开最远的距离可能也就限于整个白府内部。他也不喜开口说话,基本上一天难听到他开一次口,但是时间观念很强每天都是很规矩的定时定候起,用餐,沐浴,就寝,其余时间大多不言不语,彻头彻尾地做到无视她。
而春日也不是个好动多言的人,对于白峁月的行为做风也很快就适应,他不说话,她就陪着神思恍惚,他发呆静思,她就询问是否可以借书集来看,没回应那就是默认了于就借来一本古典故事集来看,所以他们俩人相处得十分良好,与其说他们是主子和侍从,更像是同处一室的陌生人,白峁月从不管她,春日甚至觉得这种日子很舒心自在。刚开始春日会想别的侍从也是这么与他相处的吗?
“哗 ̄”骤然不及一阵暴雨倾盆而下,万里无云的晴蓝变得黯然的灰色,一片铅灰蒙蒙。
蓬春莲阁里亭台楼阁内春日倚着雕栏只手捧书微微托腮打盹,防不及被雨水沾湿几处。
放下手中的“古今怪异”,春日并没有躲开,她伸出双手摊开,任冰凉的雨水滴在上面,仰面看向黑铅深处。
下山有一个多月了吧?她收回视线看着从指缝间滚落的水珠,一滴滴不停地滑落。
在山中的师傅依旧会负手站在岸,观风起云涌,偶尔会去她经常待的紫丁香花中漫步吗?他会不会不习惯每日起身,发现身边少了一个可以照料的病人,而感到失落呢?他会不会在练丹,采药时候不经意间回忆起她一直跟着的身影呢?
想到这里春日弯起双眼,依旧是那抹微笑,但嘴畔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