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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灯的刀法极其凌厉,薛神衣万万沒有想到,几年不见,他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只见一刀裂帛一般,发出微鸣,薛神衣急忙从旁一个青鸾士兵手里夺了一杆长矛迎了上去。
却见傅晚灯刀锋一偏,转向谢小妹,薛神衣大吃一惊,长矛搠了过去,挡在他和谢小妹的中间。接着,长矛应声被傅晚灯斩为两段,傅晚灯的刀仍旧逼近谢小妹。
那刀,太快,快得谢小妹根本沒有反应过來,那刀就已横在她的颈上。
傅晚灯喝道:“薛神衣,你自己解决吧,否则我就让你的女人死在这里!”
薛神衣急道:“不要!”
薛神衣将手中的断矛被削断的那一端对准自己的胸膛:“傅晚灯,你也是个男人,说话算话!”
傅晚灯笑道:“这是自然!”
谢小妹叫道:“薛郎,不要!”
却见谢小妹粉颈在傅晚灯的刀锋一横,身体旋转着缓缓地落下,就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薛神衣呆了一呆,手中的断矛掉落在地,急忙扑了过去。
“小妹,你别吓我,别吓我……”
谢小妹嘴角挂着微笑:“薛郎,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此生……此生无憾矣!”
“小妹,你不会死,你是菱花女神……你……你能起死回生,你……你不可以死……”
“薛郎,以前……以前……我一直怨你,恨你,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薛神衣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我不怨你,也不恨你了……”她伸手要为薛神衣拭去泪痕,但到中途,手臂却垂了下來。
“小妹!!!”薛神衣声嘶力竭地一吼,猛地喷出一口血來。
傅晚灯刷刷几刀,打发了围攻的青鸾士兵,一刀又向薛神衣攻來。薛神衣的身后已有大批的东夷士兵冲了上來,他霍地起身夺过一柄斩马刀,就如砍菜似的,砍倒数人。忽地,斜里蹿向傅晚灯。
两刀相交,擦出一溜的火花,身体一个交错,两人左臂都有鲜血飙出。傅晚灯大笑一声,抓了一个青鸾士兵掷向薛神衣,身影向前一蹿,混入交战士兵的队伍,他本穿着青鸾士兵的服饰,加上身法极快,倒也难以让人发现。薛神衣将他抛來的士兵接住,放到地上,再见傅晚灯,早已不见踪影。
薛神衣低头去看受伤的左臂,流出的血竟是黑色,他知道已经中了傅晚灯的剧毒,怪不得他一刀得手,就已不见,原來这毒可以顺着血液流入五脏六腑,致命的不是刀,而是刀上的毒。
薛神衣急忙封住自己的几处要穴,身体摇摇欲坠,忙用斩马刀撑住。他的副将一见不妙,急忙赶到他的身旁:“元帅,沒事吧!”
薛神衣摇了摇头:“沒事!”提起斩马刀,将东夷士兵的一个牙将砍倒。
也不知这场战争是如何结束的,薛神衣醒來的时候,躺在元帅府里,太医正在给他瞧病。颜如歌和慕寒烟守在床边,一见他醒,大喜过望。
“薛二哥,你吓死我了!”慕寒烟眼睛红彤彤的,她自小父母双亡,师父又死了,身边最亲的人只有同门弟子了。但大师兄哥舒夜欺师灭祖,乃是自己的仇人,三师姐北冥青萦又在极北之地,身边只剩二师兄薛神衣对自己最好了。她还真怕他死了,一睡再也不醒來。
薛神衣微微一笑:“傻丫头,你哭什么?”
“我……我怕你不会醒过來……”慕寒烟抽抽鼻翼,抹了一把眼泪。
薛神衣拉过她的柔荑,又将站在床边颜如歌的手拉了过來,将他们的手交叠放在一起,薛神衣沒有再说什么,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薛神衣抬眼,看到辛摇花也在,她先别过身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然后精致的脸上绽开一朵微笑,坐到床沿,握住他冰冷的双手:“咻咻,你放心吧,东夷部落已经撤出青鸾国境。而且他们的国土已被黑曜国全部占领,东夷部落如今无处容身,犹如丧家之犬,各国的义军和百姓正在讨伐他们。”
太医开了一张药方,面露难色:“元帅中毒已深,卑职……卑职已经尽力了,这张药方只能给他再续两日性命……”
辛摇花霍地起身,给了太医一个耳光:“你胡说什么?薛郎不会死的,他是鬼谷弟子,所向披靡,他怎么会死?你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太医吓得跪地瑟瑟发抖:“长公主殿下饶命,卑职……卑职确实已经尽力了!”
“滚!庸医!”辛摇花搬起绣凳,将太医砸得落荒而逃。
颜如歌瞠目结舌,辛摇花堂堂青鸾国的长公主,又是青鸾国的第一美女,身份高贵,言行举止素來端庄典雅,不想竟会为了薛神衣的病情如此失态,大发雷霆。
他不知道,薛神衣身上到底有何魔力,竟能让天下那么多的女人为他痴狂。
辛摇花扭过头來,又握住薛神衣的手:“咻咻,我不会让你死的。”
薛神衣微微一笑:“生死有命,强求不來!”
“不,你不能死,你要死了,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薛神衣一怔:“孩子?”
“太医说我有喜了,是你的孩子。”
“薛家有后,那我死了,也可以去见列祖列宗了!”
辛摇花摇了摇头,粉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來:“我不许你说死,你也不会死。摇月已经回朝了,他是镜门弟子,他一定有办法给你解毒。”
薛神衣听到镜门,就想起谢小妹:“小妹呢?她的遗体呢?”
“带回來了!”
“让她死后和我葬在一起,我这一生亏欠她太多太多,希望到了阴曹地府,我能弥补一些过失。”忽地又狼狈一笑,“只是,她这一生救人无数,死后一定能上天堂,而我杀了那么多人,死后一定要下地狱,我只怕见不到她了!”
颜如歌急忙安慰:“薛大哥,你别想那么多,你一定能够见到谢姑娘的!”
慕寒烟狠狠踹了颜如歌一脚,带着哭腔大叫:“你个混蛋,胡说什么呢!你在咒薛二哥吗?薛二哥不会死,也不会去见谢小妹!你个混蛋,就会胡说八道!”慕寒烟不停地拍打他的胸膛,又抱住他哇哇大哭起來。
颜如歌恻然,他果然嘴笨,不会说话。轻轻拍着慕寒烟的后背,小声安慰:“是我不好,是我胡说八道,薛大哥一定可以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