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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付天明一共活了一百四十三岁,临终前将自己的嫡系儿孙叫到面前,告知他们当初做决定的原委。原来付天明发现练习疾风剑法,除了与资质有关外,还与血脉有关,虽然同为付青松的子女,但付天明和付天霞是在付青松得到疾风剑法之后,才生育的儿女,所以付青松在得到疾风剑法时,其血脉发生了变化,究其原因是那根木简。这根木简刀斧不伤水火不侵,即使自己巅峰时的力量也无法伤其分毫。同为付家子弟无论如何不应同室操戈,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任何言语只会激化矛盾,所以用武力暂时压了下来。疾风剑法在进入先天前,与普通武功一般无二,进入先天时会激发血脉中的力量,所以很多付家子弟走火入魔,血缘虽可传承,但随着血脉的延续,血脉中蕴含的力量会逐渐削弱,最终流逝。所以即使是付天明的嫡系,在日后的修炼中也要小心。付天明最后的这段日子就是在为破除这个限制而努力,可惜失败了,日后何去何从,就交给子孙们自己决定了。
至此付家的过往讲诉完毕,末尾落款是付义邦。黄绸剩下的部分就记录着全套的疾风剑法,包括进入了先天境界的部分。付海默然,付家已经传承了近千年近百代,中间经历了无数的变故,血脉中的力量早就异常微弱,其实堂叔也是付天明的后代,如今他的情形明显是因修炼疾风剑法走火入魔,看来黄绸上所言非虚,也不知自己是否可以继续修炼疾风剑法。
付海将木简拿在手中,入手轻盈,并无特殊之处,只能看到其上撰刻着无数细小的纹理,不像文字,反而象符篆。此物大概是修真界之物,付海暗自思量,一切皆因此物起,疾风剑法的修炼还要着落在此物上,见到大哥可以问一下他的意思。付海看着付大龙,有心索要木简,却又欲言又止,付大龙如今是家中唯一的长辈了,这东西理应放在他这里。
付大龙看出了付海的意思,随即苦笑道:“东西,你尽管拿去吧!这本来就应该由你爹掌管。”付海心中一痛,急忙别过头去。付大龙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禁问道:“你爹他,还好吧?”
“我爹娘已经过世了。”付海将头深深低下,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
“啊?!”付大龙一呆,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那,那,那你爷爷他们……”
“爷爷?叔爷,他们十多年前就过世了。”
“啊-”,付大龙突然一声大叫,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四和付海大惊失色,付海不顾疾风剑气的反噬,向付大龙体内注入一道真气,付大龙悠悠醒来,神情更显颓萎,看到付海脸上血红,咬牙向自己体内输入真气。轻轻将付海推开,付大龙摇摇头,“这样做,对你我都没好处。”
“可是,可是,……”付海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夺眶而出,堂叔如今是自己唯一的亲人,难道真的就这么看着他逝去么?
“李四一家对我有大恩,帮我好好照顾他!”付大龙用力握住付海的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歉意和不舍,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化成一声微弱的叹息。
付海楞楞地站着,感觉到付大龙的手轻轻滑落,只看到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李四的哭喊声,“干爹,干爹,义父,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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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你信命吗?”付大龙已经收敛入棺,众人在破庙的院落里搭了一个简单的棚子,作为灵堂,今日是第一天守灵,站在灵堂中的付海,脸上的衰伤让人心碎,身影显得格外地萧索。
李四摆放香烛的动作一顿,“我信命,但我不认命!”李四用力将白烛插到烛台上,一脸的坚毅。
“你知道你的命吗?你看到过你的全部命运吗?你认为你已经知道的就是你命运吗?”付海抬头望着空中的月亮,喃喃而语,象是问李四,更象是问自己。
李四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又何来认命之说?”付海洒然一笑,笑容中竟带有些许的疯癫,“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这才是命。”
“这是认命!”李四怒喝道。
“这不是认命,这是认识了命。”付海轻笑,轻轻掂起一根木棒,滑步而出,漫声说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木棒作剑,翩然起舞,带起阵阵剑气,木棒却安然无恙,但是剑气的爆鸣声却将所有的孩子惊醒,孩子们躲在残破的门后好奇地看着付海。明亮而锐利的剑气依然四处迸射,李四惊恐地大声呼喊,极力地护住孩子们,付海似有所觉,剑气全部避开了大殿,渐渐地剑气变得越来越小,变得细如发丝,所有细如发丝的剑气都被束缚在付海三尺之内,剑丝编织成一个剑气四射的笼子,将付海笼罩其内,付海双目紧闭,凝立不动,丝丝剑气不断地在他体内和剑笼之间穿梭,四周恢复了寂静,唯有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庭院。
付海这一站就是五天,李四和孩子们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孩子心无常性,当第一天的好奇消退之后,就不再去关注他了,并且为了置办付大龙的丧事,付海交给李四不少钱财,近一两个月不必为生计发愁,孩子们天性勃发,天天跑出去玩耍,只有李四和小丫带着襁褓中的小宝,还在破庙中。
“大哥,这位付大哥还要站多久?”小丫将小宝哄睡后,无事可做,忍不住研究起付海来。
“我也不知道。”李四苦笑,“要不是发生变故,我也可以跟义父学武的。”
“付大哥好象也很厉害,不如让他教我们吧!”
“他?他好象不愿意在这里长待的样子。”
小丫和李四同时沉默了下来,他们只是一群孩子,最大的李四也不过十五岁,当初付大龙虽然无法行动,但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指导孩子们应该做什么,如今付大龙去世,如果付海再次离开,他们将何去何从?
“大哥,小丫姐,快来,大宝?缡铝耍?匚匚兀?髁撕枚嘌??匚匚亍???p> “大宝要死了,呜呜呜,救命啊,呜呜呜……”
一阵哭喊声从破庙外传来,李四和小丫吓得跳了起来,看到一帮孩子七手八脚地抬着大宝从外面跑了进来,鲜红的液体不停地从滴下来。
李四和小丫吓得手脚发麻,李四强自镇定,结结巴巴地小丫说:“小、小、小丫,你快去烧点水,给大宝清洗伤口。”
“好!”小丫答应一声,向后面跑去。李四急忙拖出一块破木板,招呼众孩子,“快,把大宝放下。”
小丫很快拿来热水,众人一起给大宝清洗伤口,李四发现大宝身上大的伤口竟有七八处,小的伤口都无法细数,伤口的鲜血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却怎么也止不住。李四又急又怒,不禁暴躁起来,“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谁打得大宝?”
所有孩子一下安静了下来,艾艾期期,不知应说什么。突然一个孩子跑出来跪倒李四面前,“对不起大哥,是石头不对,我们出去时买了几个白面馒头吃,我想起西边破庙那帮家伙总是欺负我们,笑我们活该被饿死,如今我们有馒头吃,于是我就想笑回他们,去了之后他们却来抢我们的馒头,还要打我们,大宝拦着他们让我们先跑,结果,结果,我对不起大宝,呜呜呜……”
“不关石头的事,我先说去的,……”
“不不,是我先说的。”
“是我先说的,……”
除小丫外,所有的孩子都跪下了。“你,你,你们,我都说了,不要去西边破庙了,你们还去,现在大宝怎么办?”李四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哇哇哇,……”随着小丫绝望地丢掉手中的破布,所有孩子一起放声大哭,破庙中一时间哀云惨淡。突然“叮”一声轻响,一个瓷瓶落到李四面前,“把药给他敷上。”付海淡淡的声音响起,“我收功时的气劲会很猛,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会震伤你们。”
众人一阵惊喜,不过当初的剑气也让大家心有余悸,丝毫不敢耽搁,一边抬着大宝急急地往外走,一边往他的伤口敷药,刚出庙门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座破庙全部崩塌,正在众孩子惊叹时,小丫惊叫一声,“小宝!小宝还在里面!”众孩子心中一片冰凉,刚刚大宝得救的喜悦荡然无存,“哇-”,小丫放声大哭。“哭什么?”付海从废墟中走来,“砰”地一声将棺材放在地上,然后将怀中的小宝交给李四,走到大宝身边看了看,“内腑受了一些震动,外伤比较严重,敷上药之后应该没有大碍了,现在主要是失血过多,去给他买点东西补一补,三两个月就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