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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辰熙轻轻走到锦妃床前,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忧伤,他低头凝望她,声音低沉道:“你以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我就不恨你了,你以为看到你此刻病卧在床,我就会原谅你吗?”声音里无法掩饰的悲伤。
“辰儿,幕后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宛璃,当初我不该反对你们在一起,如果不是我的一再坚持和固执,宛璃也不会......”锦妃娘娘神情痛苦,悔不当初,“一直以来我对你要求很高,就连你的婚事我也干涉,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而你为了让我高兴总是一一努力达到我所期盼的,直到宛璃的事,我才明白我是一个多么失败的母亲。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可是我从来没问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你能来看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在一旁听到锦妃的这些发自肺腑之言,突然意识到慕容辰熙并不是他想象的如此,他只是在为在乎的人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许他并不快乐,当一切都成失望,他也会痛,只不过他把这些痛刻意的隐藏,冰冷的外表下,不会有人明白他的无奈,不会了解他也是有情绪的。
或许发生了就再也不能回头,只有遗憾存留心底,带着悔恨停留在记忆的脚步里。
“如果你早认识到这一点,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慕容辰熙压抑心中的愤,带着责备的语气说,脸上却是满满的悲伤。
我站在慕容辰熙的身后,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我想他应该是难过的,他背对着我应该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难过。于是,我选择做一个旁观者默默的听他们母子的对话,我左右不了别人的决定,就如同我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一样,唯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剩下的就要看锦妃与他是否可以化解心中的心结。
泪一滴滴打在锦妃娘娘的掌心,她一定很伤心。我上前扶住她,
“娘娘。”我忍不住轻声喊了她一声,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很渺小似的,看着别人伤心难过,自己却无能无力。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此刻刻意表现的一副面无表情。
我苦笑,心中泛起酸楚,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越是不在乎就证明他心里有多么在乎。
“辰儿,母后这辈子最骄傲的是有你这么出众的皇儿,额娘不求你能够原谅,只希望你能过的开心。”然后她望着我,继续说:“我很感谢老天爷,把你带到皇儿的身边,不管皇儿做错了什么,那也是我这个做额娘的错,只求你对他不离不弃。”
“够了,不要说了。”他痛苦道,“既然我人来了,看也看过,你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别让父皇和冰汐他们担心,我也该走了。”他独独没有说自己,心里担心的很,嘴上却闭口不提,这又是何必呢。说完,慕容辰熙拂袖而去。我望着锦妃娘娘注目慕容辰熙离去的方向,泪流满面。
随着慕容辰熙的离开,我原本沉到了低谷的心有了一丝安慰,他虽没有彻底放下,至少他今日还是来了。
这时锦妃娘娘将我拉到身边,似乎有话与我说,我只好顺着她坐在旁边。
我安慰她,道:”娘娘,给他点时间,他会完全放下的。“
锦妃摇了摇头,不似之前那般悲伤,说道:“不,辰儿能来看我,我就算就这样走了这辈子也了无遗憾了。”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你是千岁,一定会好起来安享天年的。”我忙劝道,总感觉听她说要走的话心里就莫名其妙的难受,大概见不得别人离开吧。
锦妃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幽幽的说道:“千岁?都这么喊,可这世上能活到百岁已属不易没更别说千岁了。本宫这一生最放不下的就是辰儿,他从小有什么心事总是藏在心里不表露在脸上,幸好有老七陪着他,也可以为他分担着点,他也不必总是一个人。可老七也只能在公事上替他分担,他难得找到喜欢的女子,却因为本宫痛失最爱,他怪本宫,本宫能理解。为换取辰儿开心,本宫记不得祈求老天多少次可以重新来过,可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不能期盼回头。。”锦妃叹起气,看着我,脸上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源泉,继续说:“好在你出现了,宫里流言蜚语,是是非非,众说纷纭,本宫身在深宫里终日念佛不闻俗事,却也多少知一点。都说四王爷娶你是因为你容貌酷似前王妃,这话虽不假倒也不全是真。本宫是他的额娘,知儿莫若母,从他看你的眼神,对你的紧张程度,他嘴上不说,但本宫一一看在眼里自然明白那不是一般的在乎。若是他把你当成了别的女子,细想辰儿娶你进府之后待你如何?”
锦妃的话令我着实愣住,无言以对。自从嫁进四王府,慕容辰熙对我的种种不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自古都是女子服侍夫君,哪有堂堂一个王爷对我百依百顺,我恍然大悟,这若只是心存愧疚又如何做到心细如尘,顾我周全?连我素爱的莲心糕只有楚国才会有的竟也会出现在北漠,只怪我一直痴傻着分不清这份真心,所以才会忽略而过。
锦妃见我默不作声,又说:“身在帝王家,有许多的身不由已和无可奈何,几十年的时间我看淡了深宫险恶,自小我对他要求苛刻也是希望他能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未来不是你我所能预知的,你怪辰儿也好,怨辰儿也罢,看在他对你这份心,不管他以后怎样,本宫只求你对他不离不弃,好吗?”她的眼神充满了恳求。
看着锦妃满心的期待,犹豫着。
见我迟疑,锦妃略显歉意道:“本宫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本宫真心希望你能陪在辰儿身边,照顾着他,这样本宫也就安心了。”
“娘娘,您又在说胡话了,宫里太医无数,必定会想出法子解娘娘病疾,切莫放弃希望才是啊。”我道。
锦妃微笑了笑,温和的说:“你这孩子就是贴心,辰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笑里暖暖的,有种满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