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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三王府,我和辰熙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径直转道去宫里。马车里,慕容辰熙看着我笑而不语,暖暖的笑意,让我有些痴迷。
我莫名问道:“看我做什么?”
他宠溺般的凝视着我,微笑道:“今个出来倒让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一听,十分好奇,刚才在慕容宸亦府上,他话不多,本来还指望他帮忙说话的,不知他有何发现,想着,我忙问:“奥?什么发现?”
“你,真想听?”他故作神秘。
我急忙点了点头,等待他开口。
“我发现冰汐越来越习惯北漠的生活了,在三哥府上,即使面对初次见面的三嫂,你也可以很快熟络起来,而不是像刚来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喜见生人,有心事也总藏在心里面。”
他看了看我,沉默下来,不再言语。深邃的眼神里有种交错的爱伶之意。面对他,我一时晃了神,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为什么看他的眼神会让我感觉有一种心疼的味道,然而这种心疼却使我感到说不出的幸福,这是怎样的矛盾夹杂的情感。
默了会,我静静的道:“王爷,你喜欢现在这样的我吗?”
心不由的促使自己开口吐露内心的声音,我承认,现在的我和刚嫁来北漠的时候,确实改变了许多,我心里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变化多少是和他有关的。嫁他之前,我心里念念不忘的是另一个男子,嫁给他之后,渐渐的,占据我心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执着,忘了不放不下的那个人,慕容辰熙,这个看似冷酷,不讲情面的男子不知何时已代替了心里面的那个人,深深占据着我的心里了。
他轻轻的握着我的手,手心里的温暖倾入到我的手上,很踏实,很安心。
他顿了顿说:“我不希望你为任何人而改变,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做你真正的自己就好,我只要你能快乐,其他别无所求。”
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此刻我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感动。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和生命里那个对的人相遇相知相爱,面前这个男子是我之前讨厌之人,是我避之不及之人,是我恨之又痒之人,不想,这个我想了无数次的人竟是出现在我身边,不顾被我忽略的感受,一如既往对我好的慕容辰熙。不管当初他出于什么目的娶我,既然我心里有他,又何苦欺骗自己对他的感情。今日他这番言语着实打动了我,若世间真有所谓的傻瓜,多我一个又何妨。
我忍着眼泪,感动的说道:“不管他日发生什么,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至少我会牢牢记在心上。”
辰熙定了几秒,下一秒他将我搂在怀里,紧紧的,生怕我会逃走了不成。也许这就是我所期盼的幸福吧,原来羡慕别人拥有的同时一直都存在自己身边,只要有心留意,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马车缓缓而行,我依偎在慕容辰熙的怀里,一时之间有种莫名的温暖与安心,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身边,心里面就会特别的踏实。不知不觉,我竟睡着了,直到被他叫醒时才意识到我们已到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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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月宫,容妃的寝宫。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宫门外,他放心不下,又问了我一遍。
我冲他微微一笑,道:“别把我当成小孩子,这事本就因我而起,得让我自己面对,若事事都劳烦你帮忙,久而久之,会让我养成习惯依赖你的,这样可不好。”
“怎么?依赖我不好吗?”他面色淡然,正禁道。
他这么一问,是我没料到的,心下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我看着他,想了想,解释说:“王爷一向诸事繁忙,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尽量不去麻烦你,以免给王爷你徒增烦恼。”我找了这么个借口回答他。
他扯了扯嘴角,“我在宫里随处走走,有事的话吩咐奴才通知我一声。”便没再说其他的了。
我嗯了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刚才他问我依赖他为何不好,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这样有能力和魄力的男子,我想应该是可以让任何女子能安心交托和依靠的对象,然而,正是因为太优秀,隐隐约约会有些不安。怕一旦时间久了,自己会变成一种习惯,若是哪一天习惯性的依靠不再了,不知道没有了这样的习惯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不想去想,总觉得想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人嘛,有时候糊涂一些未尝不可,聪明未必就见得好。就像人偶尔说谎起到的效果反而比讲真话要好些,至少不会伤的更深更痛。
在外站了一会,索性也就不想了,便提着芙蓉糕踏进容妃娘娘的住处容月宫。心想,不知今日这诱人的芙蓉糕点是否能送的顺利?
虽说这容妃只见过几面,倒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子,既来之,也只能看眼色见机行事了。
接着,刚一进去,我就被容妃宫里的两个宫女领着去见她,心中有些纳闷,像是知道我要来似的,来的时候明明没有提前通知,不解何为。
来到屋内,容妃正高高坐着喝着茶,身边的宫女给她揉着肩。
待宫女禀告完后,我向容妃行礼。
“冰汐给容妃娘娘请安。”
容妃见是我,随即将茶杯放在一旁,忙道:“都是自家人,这里没旁人,不必见外。”说着指着旁边示意我坐下来。
“是。”
客随主便,我坐在离她较近的位置,这样说话也方便些。
“冰汐一向不常来宫里走动,今日难得来容月宫,本宫很是高兴。”她边摆手示意旁边的宫女屏退在一旁一边与我闲聊。
确实,之前三番两次进宫是为了锦妃娘娘与辰熙的事,也都是只去锦韵殿,不怎么在宫中停留,更别说到其他娘娘住处去。容妃的一句难得直截了当的道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没直接说出口问明来意,话中却尽显其意。
“不瞒娘娘,冰汐今日来宫中一来看娘娘不假,而来也却有一事。”我起身将芙蓉糕递给一旁的宫女呈给容妃,“昨日在街上闲逛遇到一个女孩,见她被欺负,出于怜悯和喜欢便擅自主张不顾其他在场的人将她带回了王府,回府后经她禀明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娘娘你宫里头的人,因不小心弄掉糕点被其他宫女责骂。本是无意,最后给娘娘添麻烦,冰汐倍感歉意,素闻娘娘你爱吃芙蓉糕,只有府上的三王妃能做出你喜欢的那种味道,便立马去了趟三王爷府上请三王妃帮忙,特地将做好的糕点带来,还望娘娘念冰汐无心之过不予追究。”
我亲自带来芙蓉糕,刚刚又说了这么多,冲这诚意,心里再怎么有意见和想法的人也该消了吧,想必容妃对我也不会众多为难。至此,我心里稍稍缓和了些,不比来时担心。我木然的等着容妃是何反应。
容妃并没有立马去看宫女呈上去的芙蓉糕,指了指旁边,吩咐宫女放下。她转而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尽管面带着笑,却让我有股透不气的紧张。要知道敢动宫里头的人可不是开玩笑,而且这人还是容妃娘娘,数在这皇宫里头最风光受宠之人。
她笑道:“起初本宫还纳闷敢带走锦秋的到底是何人,回来的宫女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来,若不是今日冰汐你进宫对我说明,本宫还真想不出来这人是你。”
一个“你”字让我心下一惊,忙说:“冰汐自知行事鲁莽了些,望娘娘莫怪。”心想,她特意指明是何意?
见我微紧,容妃摆了摆手,一副怡然自若,以轻松口吻道:“无妨,不过本宫想知道四王妃对锦秋这丫头怎么看?”
容妃没有说其他方面,更丝毫没有提起锦秋把芙蓉糕掉落地上的事情,问我对这丫头的看法,不懂她这又是何意?
“锦秋这丫头很讨人喜欢。”
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了我对锦秋的印象,尽管用寥寥几字形容一个人太过于苍白,但有时候简单的一句话莫过于千言万语,尤其今天这样的场合,最是不过。
“看来四王妃对这丫头倒是满意?”她问。
我轻轻点了下头,回道:“娘娘既已明白,冰汐也不拐弯抹角,只是希望娘娘可以割爱。”我叹气,以前在楚国,到宫里头别的嫔妃那里要个人是再轻而易举之事,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北漠不同在楚国,处处得按规矩办事。少一个不留意,可能都是引霍上身。不过芙蓉糕已送出去,那么来意,她是聪明人,我又何必拐弯子,直截了当岂不更好。
容妃默了几秒,继续说:“锦秋这丫头平日里做事倒也勤快,她能讨四王妃的喜欢,是修来的福气,至于芙蓉糕一事,她做错事按宫里头的规矩本该责罚,既然四王妃看中的宫女,如果换成别人,那可就另当别论。四王妃开口,本宫若是不同意,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成不通情达理。也罢,本宫今日卖四王妃这个人情,不过。。。。。。。”容妃突然停住,看我不语。
一听她说同意,我立刻欣喜,可是她停顿的话又使我不安起来,总觉得太容易的事情未必就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有可能是容妃给我的感觉如此吧,她越是平静,越是语带笑容,我就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
“冰汐愚钝,请容妃娘娘明示?”我问。
容妃娘娘一脸笑意,那笑与她在其他嫔妃面前的高傲有些不搭,像是刻意般亲切,她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从我容月宫带走的人可不是白带走的,本宫今日的人情,冰汐日后记得就是。”她依旧笑着,能边微笑着边叫人家记住人情,而且说得这么自然,试问这世间能做到的人可不多,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冰汐在此先谢过容妃娘娘。”
看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我虽然两者皆没有,却甚两者。俗话说别人的人情可不是白领的,看来容妃的这个人情终是欠着了,至于还不还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终于可以舒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我话音刚落,容妃刚想开口时,一个宫女有事进来禀告。
“什么事?”
容妃淡淡的问。
“回娘娘,三王爷求见。”宫女跪在地上,低低回道。
“奥?”容妃低沉道,脸上的笑意渐无。儿子来看母亲,不该是这个表情,好奇怪。
可是,才从慕容辰亦的府上离开,他这个时候来宫里头做什么?在他府上时没听说他打算要进宫。我一时顿感纳闷。
“他可曾说什么事了?”容妃问。
“三王爷没说,只是问了奴婢可有三王府的人过来。”宫女回说
“去请三王爷进来吧!”容妃看了我一眼,对宫女吩咐说。
容妃和宫女的一问一答,从中多多少少明白了些,看来慕容辰亦不放心,所以特地进宫来了。
“三王爷找娘娘有事情,冰汐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看望容妃娘娘。”我说,总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待在这里也不适合,还是先离开为好,况且慕容辰熙还在外面等我,在容月待着也有一些时候,也不知他是否等急了。
容妃见我要离开,只是恩了一声,并没有留我。
出了屋子,在门口正好迎上慕容辰亦。
我忙对他行礼问候,“三王爷怎么来了?”我问,明知他来此目的对半是为我之事,我故意装作不知。
他见我一人来了容月宫,身边再无其他人相陪,莫名问道:“怎么?四弟没一起吗?”
“是我的主意,叫他不用陪我一起,毕竟这是我的缘故,不想任何事情都麻烦他。”我说这些话完全出“如何?母妃她没说什么吧?”他开口就问我结果如何,也没问其他的。
“有劳三王爷挂心,容妃娘娘通情达理,是个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为难冰汐。”我回他。
慕容辰亦面色温和着,像是自言自语道:“那就好。”
“王爷来找容妃娘娘,有事吗?”我问。
他说:“也没什么,就是路过过来看看。”
只是路过?看看而已这么简单吗?我想,既然他有意不点破,我也不算言明,不过这份关心之情且当记在心上了。人在异乡,还是存在朋友的,就算是一个人,也并觉得孤单和寂寞。至少危难时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挺身而出,所以虽然嘴上不说,我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
“容妃娘娘在屋里等着,刚才光顾着和娘娘闲聊,也不知王爷他是否该等急了,冰汐就不多打扰,先行告退。”我说道,对于慕容辰亦道别。
“去吧,别让四弟等久了。”他冲我摆了摆手,幽幽的说,自个也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