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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渡远没有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入口就觉得味道不对,他一惯喝的就是味道较苦的上山金峰,这杯茶倒是入口清香,味道回甘。
许是刚刚关淮没有注意到,将津离月亲点的毛尖给他倒了一杯。
钟渡远又喝了一口,倒是没有他想象当中的不可接受,他低眉沉思,这样爱吃甜食的女孩子,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接下来的波诡云谲,腥风血雨呢?
他复又挑眉,看向依旧保持着行礼姿势的谢家兄妹二人,轻轻放下茶杯道,“西岭斋设于王宫内部,主要收授的是王室公卿之子女,谢大将军功高卓着,看二位之天资再怎么样也可以入学,又何须钟某来对此置喙呢?”
“且钟某到津离国是客,客随主便。西岭斋中钟某也只是一学子,恐怕对谢小将军和谢姑娘的请求无能为力。”
谢之山道,“今日只有王姬在此,吾等也不隐瞒了。”
他将谢之璇扶坐下来,谢之璇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指尖有些颤抖,眼神涣散,嘴唇还有些发白。
津离月让棠执为谢之璇准备一杯蜂蜜红枣茶,又将红豆酥全部推到谢之璇面前,小声道,“慢点吃,多吃点。”
谢之璇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津离月一眼,笑容绽放在白嫩嫩的小脸上,津离月这才发现,她有一对小小的梨涡。梨涡浅浅荡漾,是津离月对这个日后十分坚强勇敢的女孩的第一印象。
谢之山道,“吾父驻守边境三千年,之山一直以吾父为榜样,平生所求不过是能一朝与吾父披甲上阵,沙场热血,只是——”
津离月猜测:“谢将军不同意?”
谢之山闷闷地点点头,“父亲不同意我走他的老路,只求吾与吾妹安乐顺遂一生,富家翁也好,平凡人也好,侍郎公卿也好,江湖艺人也罢,只是不许舞刀弄剑,精进武修。”
大陆神族法术分门别类,成年之前只学些通用类的法术,例如变幻神通;成年之后才会根据神格五行属性以及个人意愿专攻某一领域的法术。
其实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个人意愿,纵然五行相克也可以通过一种神族秘法进行转换,只是听闻这种转换之术十分痛苦,但既然对所求之道抱有热情,这种痛苦也就能够忍受。
津离信当政后大力推进法术普及,只因寿命有限以及天分原因,凡人主要还是学些实用类的法咒和一些增加生活趣味的近似魔术的小法术。
主要的高级法术还是在神族之间流通,津离之国皆有相应的私塾类的学堂开设,只是较为全面、系统的法术修习还是在西岭斋中。
自然,包括最高级的武修之道术。
因为自己一生戎马的原因不愿让儿女再走自己的老路,对儿女的教习也是以它系法术为主,由此想要精进武修的儿子希望进入西岭斋,这个故事还算是较为完整。
只是,为什么要找上钟渡远呢?
难道是因为他是西岭斋老夫子的爱徒?是因为他是钟家少主,又得父君看重?抑或是,觉得他比较好说话?
最后这个猜想让津离月内心惊呼,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钟渡远,觉得谢之山要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还真是眼神不好,以后箭术估计够呛。
钟渡远问,“为何是我?据我所知,现下西岭斋中各位大人的子女不少,你以你谢先川将军之子的名号大可以让不少人为你达成心愿。”
谢之山无奈道,“少主来自胥引之境,胥引之境不设王国,自然不知道这庙堂之上比我国边境还要刀光剑影。”
‘确实如此!’津离月想。
津离信之前向她教导过不少平衡之术,要说庙堂之上平衡的是人心,不能传露的王意,意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而两国之战则平衡的是力,除非有把握会赢,否则一朝战起,生灵涂炭,罪孽深重。
谢之山诚恳道,“那些西岭斋的学子纵然身份尊贵,是不少党派的下一代,但终究代表不了一个家族的决定。我父手握十万兵权,他们尊敬、惧怕,也憎恨。”
话已至此,钟渡远沉吟片刻,终道,“你既知钟某非敌非友,也应知钟某举手投足之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权力倾轧实乃常事,钟某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更不属于津离国民,但——”钟渡远叹了一口气,“钟某不能应下此事。”
谢之山与谢之璇皆有些失望,但他们早就预料到钟渡远可能会不答应,再加上良好的世家教养,面上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谢之璇与津离月差不多大,终有些颓唐之色从眼睛里露出来。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打扰了。”谢之山扶起谢之璇道,“多谢钟少主今日衣裘之助。”
谢的是门口钟渡远拿给他兄妹二人的披风。
钟渡远点点头,示意关山送客。
谢之山与谢之璇要走,津离月自然也要走。
她跳下椅子,向钟渡远道,“明日西岭斋休沐,我就不打扰钟少主休息了,告辞!”说完不等钟渡远反应她就走了,那速度之快、、、
津离月跑出折竹居的门,还没走远的谢之璇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哥,刚刚王姬给了璇儿非常好吃的糕点,璇儿想去谢谢她。”
谢之山点头道,“咱们一起去吧。”
津离月正好走到此处,笑道,“二位还没有回去啊?”
谢之璇上前福了一礼,“谢谢王姬刚刚给璇儿好吃的糕点。”
津离月大方挥手道,“太客气了,你要是想吃我下次给你送点。”她悄悄告诉谢之璇,“折竹居的红豆酥比唯洛宫的好吃,但是唯洛宫的蒸乳糕更好吃,下次我一并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之璇笑了,两颗小梨涡又浮在白嫩嫩的脸上,“谢谢王姬。”
折竹居内,钟渡远依旧坐在他的位置上没有动。
“关淮——”
关淮上前一步,“公子有何吩咐?”
钟渡远随意一挥,一盘残棋置于桌面,“你来陪我继续下。”
关淮应是,内心疯狂咆哮。
这一局棋自他跟随钟渡远起,钟渡远就在下。这都好几百年了,一直没人能解得了,时不时钟渡远就拿出来琢磨一下,他与关山都被折磨得快成棋子了。
关淮落下一子,提了钟渡远的一颗子。钟渡远随后,毁了关淮半天的筹谋。
关淮:“、、、、、、”
关淮委屈,关淮不说。
半晌,关淮终是搭话,“不知道谢小将军接下来是会怎么办?”
这件事主要的阻力就是谢先川将军,谢将军不松口的话,谁劝都没有用。
“有一个人会有用。”钟渡远捏起一枚棋子,思量半刻后落下。
关淮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正要开口,关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看到关淮坐在棋盘另一边,他向关淮抛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钟渡远道,“什么事?”
“谢之山派人来传话,说他的心愿已达成,承少主的恩情日后必会报答,另外——”关山迟疑道,“王姬那边送来了一个盒子,说是必须少主亲自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