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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在中途下车,然后坐返回的快轨返回到下飞机的地方,看了一下飞机起飞时间,我这张机票飞机起飞时间在4小时后,按照国内规矩,是可以退票的。我拿着机票到了买票口,问问可不可以退票,一个黑人男乘务员生硬地说:“不可以”,我想黑人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我又找到一个正在巡视的白人警察,向他讲了我买错机票,这趟飞机4个小时后才起飞,我是否可以退票,他说当然可以。我说那个黑人警察说不可以,白人警察马上火冒三丈,很生气的样子说:“他怎么可以这样说!”,然后怒气冲冲地身体绷得笔直,一路径走,挤过排队买票的人群,但是还没等白人警察挤到柜台前面,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洗去记忆一样,若无其事的走了。我第一次对美国人所谓的热情领教了。事已至此,不能退也不能改签,只能重买一张机票,我径直走到黑警察面前,给了他480美元现金,买了张去往明尼阿波利斯的飞机票,他看看我,也没说让我排队什么的,估计是自己理亏了,收了钱从机器里给我打出一张机票递给我。我说我的行李还没取,他问我行李的大小、颜色、有什么标记。我的行李箱是黑色的大箱子,拉手上系着一根粉色条纹的带子,是我衣服上的一根腰带,我怕万一掉了,又系了一条粉色小丝巾。黑人警察拿个本,一一记下了,我说我的行李去哪了,会不会丢了,他说他会尽量找回来,帮我转运到新买票的这班飞机上。
离飞往明州的飞机起飞还有8个多小时,我在候机厅的长凳上坐下来,平白无故的损失了500美元,而且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变成了半夜。心里阵阵的发冷,给老公打个电话吧,我拿出手机,可根本打不出去。我已经办了国际漫游了,这是为什么呢?我到机场的商店买了一张本地电话卡,还是打不了。我看到灯柱下圆圈围拢的木条凳上一个白人男的,看起来长得比较斯文,让他帮我打一下国际长途,他在我的手机上鼓捣了半天,也拨不出去。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让我拿他的手机打,我说不用了,谢谢,他一再说没关系,我笑笑拒绝了。
终于等到飞往明尼苏达州的飞机起飞了,我心里记挂着我的行李,应该不会丢吧,往纽约那班飞机起飞还有4个小时,完全能找回来。我一边通过登机口,一边望着大玻璃外面黑下来的天空,在家时都算好了时间,到明尼苏达州正好是下午4点,坐公交或打车到旅馆,时间都绰绰有余。可是哪知道会出这事。我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在忐忑不安中又过了2个小时,飞机飞到了明州,我随着人流到了出站口。出站口的旁边所有的行李正通过传送带一遍遍循环,人们都陆续取走自己的行李。我找了无数遍,直到上面一个行李都没有了,也没找到我的行李。整个大厅光线很暗,只在出站门口正对的小窗户有盏灯。一个中年白女人正坐在窗口,她探出头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我说我的行李没来,她问了我要去的罗彻斯特市的旅馆名称及订的房间号,然后说定帮我找回来。我又问她去罗彻斯特的公交车在哪里坐,她说没有了。我走出大厅,在路灯下等出租车,等了很久也没看见一辆出租车,环顾前后左右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有些恐惧,又走回大厅,到小窗口问那个女服务员,“出租车怎么没有了”,她面无表情的说“出租车需要打电话预约”。难道我今晚要在这黑黑的空无一人的大厅里过夜吗?我问“我晚上可以呆在这里吗?”,她说“当然可以,不过”她依然无表情地“我马上也要下班回家了”。
正在茫然无计可施的时候,从飞机出口的方向涌过来几十个提着行李的人,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找人帮助或者约个出租车,或者顺路搭个便车。我看到一对50多岁的夫妇,慈眉善目的样子,赶紧追上去,“,I.Igotoc,butIdon’tto.,Ican’tfindaTaxi.”那个体型高大健硕的妻子把体型瘦小的丈夫拽到一边,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那个女的先开口了,“,.”“Oh,,.”我几乎欢呼起来,跟上两人来到了停车场,他们的白色面包车已停在那里,有点像国内昌河之类的小面包车,那中年妇女让我坐在前面副驾座上,她说她坐后面。我这才发现后面的座椅被拆除了,堆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鸟笼。我连连推辞,看她态度坚决,我说“那我和你都坐后面吧!”其实我是多了一个心眼,如果我坐前面,她坐后面,显然是不合适的,人家好心好意送我,我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可如果我一个人坐后面,万一他们在前面嘀咕说话起了歹意,我可就完了。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结果这个提议她也赞同,于是我俩坐在车后的地板上。汽车在昏暗的灯光中驶上了公路,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刷有节奏的玻璃上舞动,公路两边是参天的大松树,那树林密的似乎没有缝隙,高大参天的树分别在路两边,几乎看不到天。没有一点点光亮,马路上甚至好久连一辆过路的汽车都没有,只有我们的汽车在风雨中穿行,四周只有雨水的声音,没有别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如果此时他们生出歹意,将我杀害,扔进松树林,估计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不行,我必须不能让他们有别的想法,我开始和旁边的妇女聊天,才知道她叫朱莉,老公叫比尔,他们刚从芝加哥办事回来。我告诉他们我是中国医生,到Mayo来学习,他们立刻有了美国人民的自豪感,对mayo大加赞赏了一番。是啊!我说我们中国目前很落后,他们说中国人很有钱,我说那是指总量,总量除以13亿,其实中国百姓并不富有。我是政府资助出国,政府已经按月把钱汇到mayo账上,并且每月往我□□上打一些生活费,暗示她我根本没钱。我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看到后面的鸟笼子,我问她“你养鸟吗?怎么这么多鸟笼子”,她说:“我儿子养的,养的鸟都死了,不会养”。然后指指地上长方形的一摞瓷盘,最上面的一个是扑克牌老K,可见这一摞瓷盘都是扑克牌的图案。我指着瓷盘问“这是什么?”,她说“给教堂买的”。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好远哪,怎么还不到,我又不好意思问。搜肠刮肚地想着能说的话题,环保、教育、美国总统选举、说说说不能让她脑子歇着。朱莉探身和他老公说“is.”她老公一边开车一边点头“.”。我已经把我所能想到的知识都快说完了,怎么还不到啊!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加油站,加油站的对面还有一块巨大的耸入夜空的广告牌子。他们下车去了,我这才发现,加油站里空无一人,比尔自己拿起加油枪加上了油,朱莉则走到旁边一个自助柜员机那里投币拿出了两桶饮料,朱莉朝着我晃晃易拉罐,我摆摆手说不要。两人一人拿一瓶饮料喝了一阵,回到了车上。我问道“离罗彻斯特还远吗?”“不远了”比尔说。这时雨下的小了些,我们各自聊了一些关于孩子的话题。终于看到了一个像镇子一样的地方,有路灯,也有楼房,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