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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伊听罢刘子宸的这番话,哈哈一笑道:“那就有请使者,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正好也让他开开眼界,这清皇派来的使者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是日,刘子宸率三千白刹骑兵越过日光海峡,来到镜北军营前叫阵。而那镜北军倒也狂妄,出战的,竟依旧是那黥面百十来人。
“……哟,还真是冤家路窄。”伍鹏眯着眼睛,望了望对面为首的人物——刘子宸,笑得一脸牲畜无害道。
“壹哥,你说像对面这种单方面跑到营前来约战,还故意不带够人的,我们应不应战?”赵肆坐在马上,微微朝左侧倾斜,对覃舟道。
“那厮速度太快,我们没人追得上啊,唯一能勉强跟上他的阿偲,如今腿还是个瘸的,倒是有些棘手,我们这边人多,若是还让他跑了,岂非有损我镜北军的威名?”拾奇是个要面子的人,行军打仗,手上从来没有漏过一个敌人,他可不想被这刘子宸打破了记录。
“我看你们还是小声点吧,刘子宸那小子耳朵特别好使,你们这样嘀咕以为他听不到?”陆衡撇撇嘴道。
于是乎,两方人马僵持不下,未能开战。
而另一边,白刹军副将打马上前,凑到刘子宸的耳边道:“使者,我们这边人少,这样挑衅他们岂不是送死?”
那刘子宸倒也狂妄,一脸平淡地道:“我们就等在这里吧。”
那副将听罢,见这刘子宸通身气质慑人,莫敢不从,自是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后退半步。
其后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天上密云渐至,霎时狂风怒号,恐有大雪。
彼时,镜北军的主将覃舟,打马上前对着三千骑为首的刘子宸喝道:“我镜北之地,分寸不可弃,但凡退一尺,就有退一城的时候,何以保家卫国?且告诉你吧,我等镜北军在此,犹如铁铸成的墙一般,饶是谁来也不管用。”
却说这刘子宸也是个张狂人物,嗤笑一声冷冷地道:“然而,今日我等不退一步,你又奈何?”
那伍鹏打马上前道:“两军交锋,主将首当迎战。双方将士们先各退半里,让出个道场来。”
于是乎,双方纷纷后退半里,为首之人笔直端坐于马上,未移步分毫。
覃舟从袖中滑出两道精湛银光来,细细观之,正是一对小巧银刀,覃舟手腕一转,那银刀好似活了一般,在指间上下翻飞,前转后绕,手法动作十分轻巧。
那刘子宸见状,刻意将声量放大,十分不屑地道:“在下奉劝你,少使这些个花架子罢,你看看你使的都是些什么?除了这般‘短小’兵器,通身竟‘一无长物’……”
这话不可谓不挖苦刻薄了,然而那退出半里外的百十余名黥面好手,在听了刘子宸这番不怀好意的话之后,竟无人拿自家主将放在眼里,纷纷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有那不知所谓的,竟然还对着敌营的刘子宸竖起了大拇指,喝道:“说的好!壹哥使得那/话儿,可不就是短小嘛。”
那覃舟倒也不恼,犹自笑道:“一味哑斗能有个什么意思?你说些话,倒是好的,不见我军越加士气高涨吗?”
刘子宸嗤笑一声,朝着副将喝道:“莫尔,将本将的兵器取来。”
那名叫莫尔的副将接过一柄长物,将布揭了,直接朝前一抛,那刘子宸一扬手,接了个正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柄九曲长/枪,此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整个枪头长一尺余,通身泛着锋锐银光,一看便知,是经常打磨的神兵利器。
原先这三千骑兵也是不太信服刘子宸这黑眸黑发的异族人,可如今见他通身气势迫人,倒是隐隐期待了起来,说不定……
既然兵器皆已到位,正是蓄势待发,两人通身气势不同寻常,狂风袭来,猎猎作响,打在人的脸上,只觉刺骨奇寒,有那受不住的白刹将士,当即便缩了缩身子,暗自咒骂了一声这鬼天气!
闲话不多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覃舟与刘子宸两人同时高高跃起,那身形竟是奇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十分耀眼。
那刘子宸出手便是一个“长龙出游”,照着覃舟当胸就是一枪。
却说这“长龙出游”本就是个虚实兼备的招式,旁观的人瞧着狠戾,实际上刘子宸只是虚虚的点了一下,而后纵将起来,顺势跃到覃舟的身侧。
却说那覃舟好似知道他会有此一招一般,将右手里的银刀飞速旋转,挽出了一团银光,将自己胸前罩的个密不透风,而后左手袖中又滑出一枚银刀,左手同时夹住两柄银刀,将那九曲长/枪牢牢绞住。
如此这般,两人靠的十分近,表面上看去仍然在近身过招,实际上二人已经运起了“秘吟诀”:“好你个刘子宸,为了得到樊伊那狗贼的信任,连我们都要利用。”那覃舟的声音瞬间便钻入了刘子宸的耳朵。
覃舟今日突然见到刘子宸“送死”送到门口来,简直要被这厮气笑了。
“壹哥,你使刀的手劲儿可比以前大多了啊,既然有资源,我为何不利用?”刘子宸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回道。
刘子宸本就无意伤人,分寸把握的也十分到位,也就一边与覃舟聊着,一边虚虚实实地耍着招式罢了,实际上,这厮从来没用过九曲长/枪,老叔公也没有教过什么枪法,完全是自己使着玩儿的罢了,招式也多为自创。
而对面的那些个白刹将士,退至半里以外,将士们虽然将刘子宸与覃舟对招的情况看的个大概,却因是外行,并不能分辨,只觉眼花缭乱、不知敌我,口中直道:这样俊的功夫,生平仅见。
白刹这些个门外汉,看到人飞起落下之时,还兴奋地打起了响哨,情绪十分高涨。
也就两息的功夫,刘子宸退开半尺,蓦地足尖发力,先是跃起数丈,再似猎鹰一般,往下纵落,人还在半空之中,那九曲长/枪便已送到覃舟的额前。
覃舟脸色遽然大变,这小子!竟然还来真的!
却说覃舟那银刀也不一般,精光耀眼,甚是锋利。他双手翻飞,银光暴起,招招精奇,又快又准地再次以银刀绞上刘子宸的长/枪,也就须臾的功夫,只听得“哐当”一声,那薄如蝉翼的短刀,竟然将刘子宸的长/枪半截生生绞碎,再看枪头,已然折断!全场一片哗然,然而……覃舟自个儿的虎口也是震的生疼便是了。
“阿臣,你那枪,刚刚若是再上挑半寸,就能隔开我的银刀,却是你让着我的罢了。”覃舟十分轻松写意。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他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刘子宸的。
“阿偲在你这银刀里是不是渗了别的什么金属?竟然如此坚硬?看来我这是输在兵器上了……”刘子宸翘起了一丝笑,随意地将半截九曲枪杆收回,似是全然不在意一般。
两人各自退开一丈,回到马上,正要转身回往各自的队伍中去,哪知这刘子宸竟然“不甘心”失败,指间遽然发力,将那半截枪杆掷了出去——
赵肆眼尖,居然看见刘子宸背后掷枪,不禁脱口喊道:“壹哥留神身后。”
覃舟背对着刘子宸,既已经取胜,并未留意身后,哪知就因着对阵敌人是刘子宸,而放松戒备,自惹了祸事,虽得了赵肆的提醒,可他说话的空档哪里能快的过刘子宸的手速?
却说那枪杆明明已经没有枪头,竟然不偏不倚,直接没入了覃舟的肩膀,覃舟吃痛,闷哼一声,从那马上摔了下来,那镜北百十来名黥面高手,见此变故,纷纷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那刘子宸从马背上暴起,蓦地拔起三、四丈远,那矫健的身形,简直快到了一个极致,众人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移动的,只知须臾之间,肩膀负伤的覃舟已然被他钳制在手掌之下。
陆衡打马上前,将覃舟脱缰的骏马牵住,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刘玖贼,你跟你那个堂弟真真儿是一副德行,有本事出来和你爷爷我打个高低,我们这百十来名好手,统统都是背后使暗算的祖宗,我们主将功夫最差,刚刚那场,不算!咱们再来打过!”
那伍鹏也打马上前叫嚣:“老六且慢,让我会一会这刘子宸。”
那刘子宸,一把扯住覃舟,嗤笑一声道:“谁叫你们主将自个儿不带脑子的?正所谓兵不厌诈,他将自己的背后暴露出来,还指望我不伤他?”
刘子宸说罢,还故意十分恶劣地扭转了一下枪杆,那半截因着没入覃舟的体内,这般拧转疼的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刘子宸这才又凉凉地开口道:“倒是你们这些人,实在没得江湖道义,竟然还玩起二打一来了?左右你们主将在我手里,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