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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管家池秋就等在了瑄王府门口,他看着远处策马奔来的紫衣男子,赶忙迎了上去,“王爷回来了,段将军和邪医已经在书房等着您了。”
“嗯,知道了。”楚凌烟点头,将马匹交给池秋后,便径直往书房走去。
白云飞倚靠在太师椅上喝茶,段锦风则在屋内来回踱着,低头沉思,他看着从屋外进来的人,不由一笑,走上前说道,“凌烟,你可回来了,这场仗打得漂亮啊,那么短的时间就把三国兵力给退了。”
楚凌烟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乌合之众,三国联手,却默契不足,犹如一盘散沙,再加上有长丰他们作内应,自然可以轻易击退。”
“解决了战场上的血雨腥风,还有朝堂上的阴谋诡计等着你呢!”段锦风调侃一笑,坐回位子上,严肃道,“收到消息,楠皇已经秘密来到伽国,他来做什么,带了多少人,目前还不得而知。”
“别忘了,楠皇可是某人的亲舅舅。”楚凌烟提醒道,“他不是私底下和贾硕走得很近。”
“今晚我会找机会夜探贾府。”段锦风了然一笑,又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太子不仅在朝堂上笼络官员,还招募了不少江湖人士替他办事,其中不乏有一些名门大派,他们囤积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暗地里招兵买马,若不及时遏制,伽国恐怕会有内乱。”
楚凌烟不动神色地听着,转动手上墨绿色扳指,抬眸问道,“我父皇怎么样了?”
“皇上龙体欠佳,已经多日未上朝。”段锦风看向坐在一旁的墨衣男子,答道,“我带云飞潜入过一次皇宫,替皇上把过一次脉,但之后清和殿就被皇后严密监控起来,无人能接近。皇后还颁了一道口谕,由太子监国。”
白云飞也补充说道,“我把过皇上的脉,他暂时无性命之忧,太子一党应该是还没有研制出引魄,所以无法操控皇上,只能先一点一点地对他下迷魂,皇上每天应该有半日的时间清醒,半日的时间昏睡。”
段锦风分析道,“现在的处境对你很不利,你虽有十万兵权,但都在边城镇守,一旦皇上□□控,太子定会用各种名正言顺的理由除掉你,到时你若反抗,只会背上造反的罪名。”
楚凌烟垂眸思虑了一会,说道,“先弄清楠皇的意图,再决定接下来的事。”
“也好,那我先回去准备。”段锦风起身离去。
“那我也走了。”白云飞跟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转头说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下,辰雪柔身上的毒我替她解了,她现在已经无碍了。”
楚凌烟愣了愣,奇怪道,“你的医术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
想起步霏语的叮嘱,白云飞眼神闪烁了一下,理所当然地答道,“我邪医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研究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搞不定一个蛇芯子。”
午后的天空,明净如洗,就连暖暖的阳光也透着一股清新。
惜雪阁内,丫环高兴地跑进屋,禀报道,“公主,王爷来了。”
“真的吗?”辰雪柔欣喜不已,赶忙跑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妆容,才走出去。
楚凌烟坐在偏厅等着,见辰雪柔走了出来,一身粉色长裙,妆容精致,肤色红润,不再似从前那般带着病态的苍白,知道她已经痊愈,也从心里替她高兴,“雪柔,听说云飞治好了你,恭喜你,以后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
“是啊,云飞的医术很高明,他给我服了几帖药,我就全好了。”辰雪柔开心地笑了笑,走上前,揽住楚凌烟的手腕,心疼道,“凌烟,一个多月不见,你瘦了不少。”
楚凌烟将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雪柔,我今日来,是有件正事要和你说。”
辰雪柔眸光暗了暗,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过几日,我会派人送你去一处安全的地方。”楚凌烟说道。
“为什么?”辰雪柔惊慌地站起身,吓得花容失色,“凌烟,我不要离开你。”
楚凌烟眉梢微蹙,解释道,“接下来可能会朝廷动荡,你留在我身边会有危险。”
“那之后呢,你还会来接我吗?”辰雪柔满怀希望地问道。
楚凌烟轻叹一声,准备将误会一次性说清楚,“雪柔,我之前留你在我身边,是因为你中了毒,需要白云飞的医治。如今你的病已经好了,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而我对你始终没有男女之情,你不必留在我身边,浪费你的青春年华。如果你不喜欢我给你安排的那个地方,你可以随时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
“可我想去的地方,只是你的身边啊。”辰雪柔一把抱住楚凌烟,哭得泪如雨下,“凌烟,求求你,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你不爱我没有关系,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可她会介意。”楚凌烟低声说道,他想起那日喝醉酒说胡话的步霏语,就觉得心疼不已,“她介意我身边有其他的女子,我不想她难过。”
辰雪柔颓然地松开了手,知道楚凌烟口中说的“她”是谁,惨然一笑,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你不必安排了,我自有去处。”
“那好吧,无论你去哪儿都可以。”楚凌烟顿了顿,提醒道,“最好别回辰国,日后若遇到困难,你可以飞鸽传书告诉我。”
“为什么不能回辰国?”辰雪柔抬眸,不解地看着他,似乎想听到特别的答案。
“因为......”楚凌烟有些为难,该怎么告诉她呢?他派人进辰国打探军情时,无意中得知辰皇将她送到伽国和亲,只是因为知道她有不治之症,是个将死之人,一旦她死了,辰国就能以此为借口发兵攻打伽国,他的父皇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盼着她死啊。
楚凌烟犹豫了片刻,只说道,“因为,回辰国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傍晚时分,辰雪柔收拾了一点细软,留下一封告别的书信,便带着贴身丫鬟,悄悄从后门离开了瑄王府,她并没有离开帝都,而是转身去了太子府。
凉亭内,楚凌然握着酒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粉衣女子,“你凭什么认为本太子会与你合作?”
“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定会让你愿意和我合作。”辰雪柔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楚凌然眉梢微挑,好奇问道,“什么消息?”
辰雪柔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惊人的消息,“暗宫千影她还活着。”
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楚凌然摇头大笑,斩钉截铁,“这不可能。”
“前阵子,楚凌烟大婚,迎娶的王妃就是当初的暗宫千影。”辰雪柔冷冷说道,“你应该清楚,那女子可是楚凌烟的软肋,你若捉到她,还怕威胁不了楚凌烟吗?而我要的很简单,就是那个女人的命!”
楚凌烟大婚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当时还听说新进门的瑄王妃身份神秘,如今想来确实疑点重重,楚凌然开始动摇了,危险地眯起双眼,“你可以先住下,待本太子查清楚,倘若你说的属实,我们再来谈合作的事。”
深秋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着,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晚风吹来,倒夹着几丝凉意。
步霏语好不容易将追影打发走了,一个人在屋里翻箱倒柜,终于在梳妆台前的抽屉里找到了她儿时的挂件,那是一个绣着蝴蝶花纹的香包。
她坐在烛火下,打开香包,倒出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有一支熏香,一颗药丸,一张纸,纸上写着一堆奇奇怪怪的药名。
步霏语至今都不明白父亲当初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装在香包里,当作佩饰送给她。
她正思考着,花梦瑶走了进来,看见一屋子的乱七八糟,奇怪道,“主子,你在找什么呀?”
“哦,我已经找到了。”步霏语晃了晃手上的香包,回答道,“是小时候我爹爹送我的一个香包。”
花梦瑶好奇地走过去,抿嘴笑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找这个?”
“昨天我们去贾府看到的那个花园假山,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情。”步霏语蹙眉道,“当初在天牢里,太子曾问我要过一样东西,我现在也不记得那是什么了,但他说那东西是我爹留给我的,可我想来想去,爹爹只给过我这么一个香包啊,太子要他做什么?”
“谁知道那个变态在想什么!”花梦瑶听见太子就来气。
步霏语又继续说道,“贾府那个花园假山,我偷偷潜进去过一次,那里面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有数名老者,他们好像在研究我爹爹的医书。”
“啊,还有这种事?”花梦瑶吃惊道,“原来有个密室,难怪门口要派人守着。”
“十六年前,步云庄被灭了满门,我只知道是楚御风指使的,可我却不清楚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师父好像也不愿意告诉我,我想我应该自己去查清楚。”步霏语分析道。
“怎么查啊,事情都过去了十六年。”花梦瑶苦恼道。
步霏语思考了一会,决定道,“我想今晚夜探贾府。”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花梦瑶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