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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便见一抹白影在那片空地上撒开蹄子欢快地奔跑着,行得近了些,云骋也看到了她,便冲着她嗒嗒嗒地奔了过来,稳稳地停在她面前,用脑袋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肩膀。
慕羽罗微微一笑,抬手轻柔地理顺云骋凌乱的鬃毛,“许久未见,可有想我?”
云骋打了个响鼻,似是回应。
正在刷马的下人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瞬间惊恐不已,连忙小跑着来到慕羽罗身前跪了下来,“参见王妃——”
“起来去忙吧,我就过来随便看看。”慕羽罗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刷子,仔细地将云骋身上的泥土和灰尘刷了下来。
云骋半闭着眼,好像很享受,可是马厩的下人们却是诚惶诚恐——这种粗活,怎么能让王妃来做,却又不敢劝阻。
沉默间,他们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而正在这时,不远不近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声音,“哟——这不是前王妃吗?好巧啊……”
下人们抬头望去,瞬间心中的凉意更甚——怎么又是她呀!
来人正是凌轩煌前段时间带回来的,那什么临月国的公主,安陵。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孩子,骄横任性,到处惹事生非,来王府才短短几日,但是府里的丫鬟和下人们,对她已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然,王爷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任由她闹,对她啊,可以说是纵容到了极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能说什么……
他们担忧地看了看王妃,苍白的脸庞,笔直却单薄的身板,不知能不能经受住这刁蛮丫头的折腾,虽然他们知道王妃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也曾在听闻王妃处置侧王妃时狠厉不拖泥带水的手段后感到胆寒,但是,与前边的那位主比起来,王妃绝对算得上是亲和的……
只见慕羽罗手上的动作一顿,安陵以为她的话刺激到了她,免不了一阵难过,不由抱起了双臂,得意地扬起唇角,哪知,她只是停了一下,便又开始为那匹白马刷着身子,仿佛根本没她这个人一般。
如此被人忽略,她岂能不气!
安陵几步走到慕羽罗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蛮横地道:“哎!我要骑这匹马!给我套上马鞍!”
下人们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一人连忙上前道:“公主有什么吩咐,奴才来办就好了……”
但还不等他说完,安陵一鞭将他抽到在地,“放肆!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然后马鞭一挥,在慕羽罗眼前一毫米处停了下来,“你来给我套!”
一阵风拂过,卷起慕羽罗的发丝扬向天空,她几乎是看都没有看那快碰到自己的马鞭,视线落到了安陵身上,幽深的眸子很静,静到没有一丝喜怒,却仍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安陵看着她,不知为何,心头竟生起了惧意。
慕羽罗淡淡地瞥了眼地上捂着伤口哀嚎的下人,这个时代多么不公平,平民百姓为了谋条生路,出卖劳力,为富贵人家做牛做马,而有权有势之人却可以随意轻贱他们……她虽算不上大慈大悲,却也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如此行事!更何况,她本就不喜这个女人!
慕羽罗轻柔地抚过云骋的毛发,清丽的眸子直对上云骋那桀骜不驯的双眼,冷淡地道:“这马厩中好马不计其数,公主真的要骑这一匹?”
“前王妃似乎对这匹马颇为喜爱,可惜了,本公主也很喜欢,既然是本公主看中的东西,那就理应属于本公主!前王妃,只好另选一匹了……”她特意加重了前字,似在提醒慕羽罗,她的尊荣只是过去,而她安陵,将会是这个王府未来的女主人,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慕羽罗毫不在意地轻笑出声,从下人的手中接过马具,一件件地套上,末了说了一句,“烈马难驯,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驾驭的,先前恐伤了公主,才会出言劝阻,不过既然公主那么有自信,就请吧——”说罢,退到了一边。
安陵听她这样说,不由心中懊悔,先前只想着要给慕羽罗一个下马威,却并不是真的要骑这匹马,再看这马,不耐烦地踏着蹄子,满是敌意地瞧着她,一看便是野性难驯,以她的能力,确实驾不好,但现在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了。
她硬着头皮翻身上马,策马在空地上遛了半天,却并无什么不妥,心中刚有些得意,却听马儿猛地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将她硬生生地摔倒了地上。
云骋似发了狂,到处踩,到处踏,有几次,那马蹄就差点落在安陵的身上。安陵被吓得脸色惨白,左闪右避,最终无法抑制地大声叫了起来。
跟随安陵一起来的侍女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把她扶起来,怎奈那白马发起狂来,怎样也不让人接近。
忽然,一声清越的哨音响彻云霄,云骋的蹄子嗒嗒踏了几下,停了下来,打了个响鼻,不屑地瞥了眼摔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安陵,踱着步子走到慕羽罗身边。
安陵看见这幅场景,刹那间就明白了,她是故意的!她颤抖地指着慕羽罗,“你……你……”却良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羽罗望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公主怎么还坐在地上呢,莫不是摔伤了?需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吗?”
“你……”这次不光是手,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想她从小到大,父王、母后、兄长,哪个不是疼她至深,将她宠上了天,何曾受过这种气!
“公主前些日子说,你刚进王府很多事情都还不是很明白,我也不吝赐教,今天便给公主上一课,做什么事之前啊,都要量力而为,否则,后果可是难以预知的……这个道理,你可明白了?”慕羽罗秉承着气死人不偿命的优良传统,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慕羽罗!你给我等着!”安陵大吼道,双腿在地上胡乱地蹬着,全然没有一点公主应有的矜持尊贵,就像是一个疯婆子,“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本公主起来!”
“是是——”侍女们惊恐地应道,一左一右扶着安陵站了起来,轻轻拍去她衣衫上沾染的尘土。
临走之前,安陵回头狠狠地瞪了慕羽罗一眼,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哼——
慕羽罗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轻拍云骋的脑袋,拿起干草,一边喂它,一边笑道:“你真是太聪明了……”
云骋一连打了好几个响鼻,张口就将慕羽罗手中的干草含在嘴里,那模样,骄傲着呢。
安陵走了,下人们也陡然松了口气,伸手不停地拭着额头的汗水。方才看到那刁蛮公主摔下马去,虽然肝胆欲裂,却也感觉畅快,心中不由一改之前对王妃的惧怕,生出了几分钦佩,做事更加殷勤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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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跟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就只能用不讲道理的方式。
那一次的故意捉弄,显然让安陵下不了台面,再加上她本人心胸狭窄,极为记仇,于是便三天两头地来找慕羽罗的麻烦,羽罗念其从小就被人娇惯坏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和她计较,可是安陵却以为她怕了她,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这天,安陵带着一群人来了罗苑,有男的,也有女的,看装扮,不像是王府的下人。来人二话没说就在罗苑中四散了开来,拆的拆,搬的搬,换的换,顿时寂静的院落传来无数噼噼啪啪的声响。
慕羽罗本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惬意地喝着茶,此时也不由地放下茶盏,抬眸望去。
安陵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慕羽罗,得意道:“过些日子就是本公主与王爷的大婚之日,我看罗苑冷冷清清的一点喜气都没有,就过来帮前王妃装扮一下,前王妃……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慕羽罗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向了在那边忙出忙进的几个人。红绸被风扬起,色彩鲜艳的花草装点在罗苑各处,竟真的让这个清冷的院子增添了几分喜气,却生生地刺痛了慕羽罗的眼睛。
搁在石桌上的手,不由紧了紧,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有鲜血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红书见此,心中一气,便失了冷静指着安陵骂道:“你别太过分了,这罗苑,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另外,王爷何时说过要废掉王妃?你却一直前王妃前王妃地叫着,懂不懂规矩!据我所知,王爷娶你,虽说许诺了你与王妃并尊,但实际上,你不过就是个侧王妃,是个妾!”红书冷笑,“在王爷心里,始终还是以王妃为重,如今,你却这般不知轻重打扰王妃休息,若是让王爷知晓,必受重罚!”
安陵还从没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过,顿时大怒,扬起手便要向红书脸上招呼过去,“贱婢!”
红书怒瞪着她,却是避也不避。
一个茶盏在安陵的脚边迸裂,碎成了数块,溅起的茶水迅速沾湿了安陵的裙角,她尖叫一声,跳了开去。
慕羽罗缓缓站起身,将红书拉到身后,冷冷地凝住安陵,声音也是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冰凉,“我的人,如果做错了,我自己会教训,可是若没有错,我也必不会让别人羞辱了去!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你……”安陵气极,扬手便又是一巴掌,却被慕羽罗钳住手腕反拧到身后。
“贱人!你放手!”安陵怒道。
“若是不放,你又能怎样?”慕羽罗唇边勾起一抹讥笑,嘲讽道。话音未落,忽觉身旁刮过一阵劲风,想都没想,反手一掌推出,正中来人的胸口,那人被震飞出去,单膝跪在地上,张嘴就呕出一口鲜血,却又难以置信自己竟输给一个柔弱的女子,强撑着抬起头来,视线模糊中望向前方那一抹白衣浅影。
慕羽罗淡淡地从他身上瞥过,幽深的眼里静若死水,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只是看向安陵的眸子中,讽意更浓,“看来安陵公主今天准备得很充分啊,还带了高手……”
安陵呆呆地望着跪坐在地上,气息逐渐变得微弱的男人,他叫乌雷,是临月国的第一勇士,武艺之高,少遇敌手,却只一招,便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她看似柔柔弱弱,弱不禁风,却没想到有这样高的武功造诣,如果她想要对自己做什么,那么她,能逃得了吗……
越想越觉得害怕,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
慕羽罗见她如此,只觉厌恶,冷冷地甩开她。
安陵重重地摔到地上,娇嫩的皮肤立刻被地上的小石子划出了一道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却再不敢发出一个声音,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便要离开。
慕羽罗的声音却又在她身后凉凉响起,“安陵公主,你我同在王府,我不想与你争什么,但如果你还是不知收敛,处处找我麻烦,休怪我……不客气……”
安陵的身体猛地一颤,迈开步子逃也似地离开了慕羽罗的视线,宛若躲避恶鬼一般,看来着实是受惊不小。
跟她一起来的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收了东西,又将重伤昏迷的乌雷抬了起来,也先后退出了罗苑。
经此一闹,她又有许久的安宁日子可以过了。慕羽罗轻轻笑了笑,拉住那飞扬的红绸,用力一扯,然后扔到了地上,吩咐道:“通通拿出去,烧掉……”
“是——”红书欢快无比地应道,弯腰捡起地上红得刺目的绸缎,又狠狠地揉了几下,满脸笑意地转身去拿火盆去了。
慕羽罗却在她回身的刹那,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紧咬住下唇,痛苦地蹙起了眉,手指颤抖着捂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