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相见不识

六度凉白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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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相见不识

    淮放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时不时的有一个女人轻声细语地在耳边说着什么,那声音像冰,像水,凉沁沁的温度让他觉得很舒适。

    但梦中,他又成了焚世宫的令使,只是还在十三岁的那年……

    “宫主!”

    淮放身着玄色衣服,眉如墨染,汗水细密地附着在额头、脖颈之上,他突然被远行许久的宫主召了过来。

    那宫主哈哈大笑转过了身,可淮放的神色却是一变!

    “我师傅呢?”

    他立即要拔出握在手中的剑,可那个人一下子就跳到了他跟前,鹰爪般的手掌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淮放,正常的变动而已,何须如此大惊小怪”,那人声音淡淡的眉头一挑,又一晃身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撑起了下颚。

    “啧啧啧”,那男人盯着他,摇晃着脑袋,“淮放,我师兄收你做徒弟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一个人也没杀过,这怎么能做我焚世宫的弟子啊”。

    “你什么意思!”淮放蹙着眉。

    那男人笑了笑,说道:“我今天问师兄为什么?他本来死都不说,总说一些敷衍我的话,可后来,他就告诉我了,他说千州门处处打压我们焚世宫,理当要些报酬回来了”。

    “是你的意思你便直说,师傅若无虞,我会听你的话的”,淮放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心里也拿不准。

    那个人说我手从未沾染血腥,又天资卓绝,只需一场戏,千州门一定会要我的,淮放心想着,答应了,条件是师傅的一条命。

    他从此要在夹缝里生活了……

    淮放感到无数粘稠的血液向自己涌来,他像被泡在翻涌的血河里,血河似乎马上就要将自己吞没了,猛地张开了眼,却在一瞬间,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

    边兴、边盛两脸疑惑地凑上前来,细细打量着淮放。

    “哦老天爷啊,他醒了!”边兴捂着脑袋惊叫着,一时间似乎能听到外面的人走来走去的声音。

    边兴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他得把这个消息最快告诉公主。

    边盛皱着眉头,凑近详细地看着淮放,“令使,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是谁?你管我!”

    淮放闷声闷气地说着,侧头不看边盛。

    “我!”边盛神色一变,退到了身侧。

    季子越带着春意、秋水,行色匆匆地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你……怎么样了?”

    季子越艳丽的面容上蓄了一丝愁绪,眉头微蹙,朱唇轻启,就站在床榻边上问他。

    “你是谁?”

    淮放疑惑地回过头,这声音他觉得熟悉,便不自觉的问话时也轻柔了几分。

    “我是谁?”季子越一愣,细长的手指从袖中伸了出来,直接抵上了淮放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季子越喃喃自语的话被淮放一字不落地捕捉到了。

    “谁有病啊?我没病!”淮放陡地声音大了些。

    季子越勾起唇角笑了笑,“这你倒联想的明白”,她眉头一挑,视线扫到了站在脚踏左侧角落位置站的边盛。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边盛嘴角一抽,老子在这伺候了多少天了!你天天来这也没见你问我。

    他双手合拢,躬腰一拜,沉声说道:“公主,属下是驸马在贺凉山的副将,现在老管家安排我在驸马身边伺候”。

    “哦~”季子越偏过头,又看向了淮放,“所以,你们是一处来的啊”。

    边盛不知道季子越话中有话,道了声“是”。

    “你们都下去吧!”

    季子越沉声说道,几人默不吭声地转身走了,只有边盛走了几步却停下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属下下去了”,边盛摇了摇头,顶着黑炭一样的脸转身下去了,淮放究竟和这女人说了多少,边盛心想着。

    季子越回过头,淮放缩在被子里像个鹌鹑一样,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盯着帐顶。

    “人都走了,还装?”季子越眼角带笑,施然坐到了床边上。

    淮放出溜一下坐了起来,“谁装了!”

    空气似乎霎时凝结住了,季子越一动不动地盯着淮放的脸,淮放被盯得发毛,有些不安地四处打量着,却被季子越一把捏住了下巴。

    四目相对,淮放差点窒息了,这女人……好生漂亮。

    季子越突然灿烂地笑了,明艳地像天上的太阳。

    她捏住下巴的手从下颌游移到耳畔,突然猛地将淮放摁到了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淮放。

    “淮放,你可真是会忘!你平时骗我也就罢了,我们刚有了夫妻之实,你就给我忘了!”

    季子越厉声质问着,淮放觉得自己似乎正就像她说的那样,立时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别乱说话啊,我可从来没碰过谁”。

    “真的?”,季子越瞧着他,眨着眼又确认道。

    “岂会有假!”

    季子越笑了笑,收回了撑着的胳膊。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轮到淮放反问她了。

    “这里是仓国,我,是仓国的长公主,而你”,季子越伸出的食指指向了躺在床上的淮放。

    “我?我怎么了”,淮放催促道。

    季子越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亮,“你……是我,最~宠爱的……面首!”“最”字拉得老长,季子越收回手来,忽而感觉自己这样好傻,果然,淮放这人有毒!

    淮放脑袋“咣”的一声,好像被谁打了似的,他嘴角抽了抽,心想,我可能是忘掉了些什么,可我又不是变成傻子了,信你个鬼!

    他一个鲤鱼打挺,把被子蒙住头,侧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