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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容姬微微一笑,“蜀国的皇帝无能且胸无大志,但是他却是心怀天下之人,如果能说服他…”
如果那样的话,一场大战就可以避免了,但是蜀国的皇帝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杨容姬摇摇头,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人应该关心的,他们要关心的是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算了,我们又何必插手朝廷中的事情呢?”杨容姬微微一叹。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潘岳说完,推开门出去。
缪天看到有人竟然从杨容姬的房间出来,瞬间出现在潘岳的面前,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梅听到动静,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她在杨容姬和嵇康被囚禁的时候就连夜赶了回来,天门不能没有一个人主持。
看到是潘岳,红梅小声说道:“这是小姐的…”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词来说,难道说未婚夫?可是小姐从来没承认过,“潘岳公子!”
缪天看着眼前拥有绝世风姿之人,心中的警铃大作,他没有见过这人,但是潘岳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不仅是因为他第一美男的身份,还因为他是杨容姬的未婚夫!
可是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现在为何会从大小姐的房间出来?
缪天在打量潘岳,潘岳同样在打量缪天,这就是杨容姬手下的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竟然敢喜欢他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潘岳眼中的不屑深深的刺伤了缪天,虽然他自觉武功不如眼前之人,但是同是喜欢大小姐的人,他不能在情敌面前露怯,同样用不屑的眼光回敬潘岳。
“你是缪天?”潘岳欣赏的看着眼前之人,看来也是有一定本事的,只是他喜欢上不该喜欢之人了。
“是!”缪天眼也不眨的说道。
潘岳靠近缪天,小声的说道:“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缪天微微后退,“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很好,你很有胆识,可是有时候光有胆识是不够的,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我的忍耐力一直不好!”潘岳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愣愣的缪天和疑惑的红梅。
缪天看了一眼杨容姬屋子里的烛光,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天门这个后顾之忧,司马昭放心的将军队调到前线,司马攸也被司马昭派到了军中,目的是建立军功,将来好接他的班。
但是司马攸的诗词歌赋虽好,却实在是没有打仗的天赋,敌人一来,他想的不是如何抵抗,而是先想好退路,一时间魏国城池接连失守。
只有杨潭率领的一路士兵才可以和蜀军作战,最后司马昭没有办法,春节刚过就打发了司马炎上战场。
司马炎的到来,使战争的局势完全扭转,魏国反攻蜀国,不仅收复了丢失的城池,还打的蜀军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直打到皇城之下。
蜀国联吴抗魏,天下大乱,蜀国和吴国在国力上虽然比不上魏国,但是两国联手,魏国却也很难讨得到好。
蜀国和魏国的战场上,蜀军在战乱中生擒了司马攸,一时间双方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司马昭听得这个消息,气血上涌,直吐了一口血。
这一次司马炎倒是没有记仇,他得到消息,天极宫情报遍布三国,找到杨容姬,声称只要她能救出司马攸,朝廷将承认天极宫和天门的合法性,并且将天门附近方圆十里的土地划归给天门。
这算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但是杨容姬在乎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她和司马炎私底下的约定,她去游说蜀国国君投降,而司马炎将蜀国的天山划归给天门,因为天山上可能有天山雪莲。
潘岳不放心,和杨容姬一同前去,虽然她是未来人,知道事情的结果,却不知道事情的过程,中间变数太多,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在潘岳的帮助下,杨容姬顺利进入蜀国皇宫,如她所料,仗打到这个地步,蜀国国君也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但是碍于群臣的反对,所以才一直强撑着。
国君召集文武百官,答应只要杨容姬能说服百官,他就同意投降。
潘岳代替杨容姬舌战群儒,说的蜀国官员一个个都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杨容姬在下面看的一愣一愣的,看他冷酷的表情,本以为他不善于交际,没想到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蜀国国君举国投降,蜀国和魏国的战争以蜀国亡国而告终,没有了蜀国的相助,吴国也很快战败,自此战争结束。
司马炎护送蜀国文武百官和汉室宗亲回洛阳,司马攸当然也在其中,杨容姬和潘岳则提前一步回到了洛阳。
“大小姐,你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甩手掌柜真是越做越顺手了!”看到杨容姬回来,红梅忍不住抱怨道,虽然也写一些信什么的,但是杨容姬信里总是说一切安好,但她知道事情绝没有小姐说的那样简单,她是报喜不报忧。
杨容姬看到红梅和紫月都站在门口迎接,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到院子里,紫月笑着说道:“红梅姐,你还不知道小姐吗?她就是在洛阳,还是做甩手掌柜!”
“紫月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杨容姬笑着说道,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嵇绍从屋子里跑出来,“大姐姐,我想死你了!”
潘岳将飞奔而来的物体挡住,“男女授受不亲,你已经是小大人了,以后不准动不动就拥抱容姬!”
嵇绍看着潘岳,撇撇嘴,委屈的说道:“大姐姐,大哥哥欺负我!”
杨容姬笑着摸了摸嵇绍的头,“别理他就好,这么长时间不见,绍儿又长高了呢!”
听到夸奖,嵇绍果断忽略潘岳的声音,“再过几年,我就能赶上大姐姐了!”
杨容姬拉着嵇绍的的手进入屋里,嵇康正坐在屋子里,他身上的伤虽然早就已经好了,但是在牢里的时候被人挑断了脚筋,此生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看到杨容姬回来,嵇康笑着说道:“大小姐,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杨容姬坐下,环视一周,笑着问道:“怎么不见缪天?他不知道我今日回来吗?”
嵇康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缪天他…希望你不要怪缪天!”
杨容姬奇怪的问道:“缪天他怎么了?”
“缪天投奔了吴国!”潘岳替嵇康说道。
什么?杨容姬心下大震,怎么会?“你们是开玩笑的吗?任何人都有可能,但是他…”他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他喜欢你!”潘岳淡淡的说道。
杨容姬哑然,她从来没想过她的下属会喜欢她,怪不得她的事情他那么上心,怪不得他会快速将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然后跑来她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她吗?
缪天是她培养的第一批人,也是最用心的一批,她只是像看待小孩子一样看待他们,但是却忽略了缪天是和她一样大的人,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喜欢上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容姬头皮发麻,“可是他为什么投奔吴国?这样是没有前途的!”
此时杨容姬还在为缪天担心,真是个傻孩子,以后三国统一,也不知他的命运会如何!
“蜀国已经投降,魏国已经是天极宫和天门的天下,他想要建立和天门一样的组织,也只有去吴国一条路了!”潘岳淡淡的解释。
他没有说的是,他私下里将他是天极宫宫主的身份告诉了缪天,恐怕缪天更想超过他!
算了,既然这是他选择的一条路,她也不能强求,杨容姬叹了一口气,看着嵇康说道:“将青衣调回洛阳,以后天门镖局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好的,大姐姐!”嵇绍站出来说道,可是脸上难掩失落之色,看来他曾经的对手走了,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其实最让嵇绍接受不了的是,本来他一直是天门第一高手,可是这两年,也不知道缪天发什么疯,拼命练功,抢了他第一高手的宝座。
抢了就抢了吧,大不了他勤加练功,过几年再抢回来,可是缪天却一走了之,让他连人都找不到,只能居于第二的位置,这让他如何能不郁闷?
无名拍拍嵇绍的头,总算是有人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情了,箫战销声匿迹多年,他一直找不到人,就算是想要打架都找不到人来打,别提多郁闷了!
青衣胆识过人,倒也能担当此任,吩咐了别的一些工作,杨容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潘岳随后也跟了进来,“你怎么还不走?”
“缪天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的,不是故意瞒着你!”潘岳为自己辩解道,杨容姬好不容易对他产生一点好感,他可不想因为缪天的事情,消失的一干二净,如果那样的话,他上哪儿哭去?
杨容姬没好气的说道:“你早就知道他喜欢我,为什么不提个醒?还有缪天离开天门,恐怕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你不说,他如何会知道?”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我以为你会知道!就连红梅和紫月都看出来了…”潘岳委屈的说道,但是没想到杨容姬是个感情白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容易被人骗走。
真的是这样吗?杨容姬眉头微皱,她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好吧,想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你为什么告诉缪天你的身份?”
为了让他知道他的身份配不上她,可是这能说吗?说了杨容姬恐怕会立刻和他翻脸吧!“可能是他偷看了我们的信件吧!”
鬼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杨容姬也没有别的办法,或许早些看清,对她和缪天来说都是好的,只是希望缪天在吴国一切安好。
除了缪天的事情让杨容姬有些郁闷外,事情的进展很是顺利,蜀国国君到洛阳后,司马炎遵照约定,将天山划分给了天门。
潘岳当然也知道她要干什么,派出一百精锐和天门的两百精锐混合在一起,去天山寻找天山雪莲。
杨容姬一直觉得亏欠了柳玉的,他要帮她还了这份人情,要不然杨容姬一时心软和柳玉在一起了怎么办?
司马攸知道这一切都是杨容姬所为之后,非但没有对她心怀感恩之心,反而对杨容姬更加厌恶了。
这杨容姬明明有机会先将他救出来的,可是却让他和蜀国的文武百官一起回来,则会不是存心落他的面子吗?回来后听说父亲将整个天山都给了杨容姬,更是郁闷的吐血。
天山终年严寒,没有多少人居住,但是天山幅员辽阔,这么多土地送人,就像剜了他心尖的肉。此时正好抓住缪天背叛了天门的事情说事,想要毁约,可是杨容姬怎么可能同意?
司马攸故技重施,随便罗织了一些罪名,将嵇康抓了起来,用意在威胁杨容姬,司马昭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蜀国国君已经到了洛阳,纵使杨容姬想耍什么花招,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大姐姐,司马攸这人太阴险了,说什么父亲为朋友做伪证,父亲这些年只有山涛叔叔一个朋友,哪里还有其他的朋友?”嵇绍气愤的说道。
那天只有紫月和红梅在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嵇康被抓,想想就让人生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司马家族竟然过河拆桥,小姐,让他们看看我们天门也不是好欺负的!”紫月也义愤填膺。
杨容姬摇摇头,“不可,现在不是和司马家族翻脸的时候,如今之际,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救出嵇康才是真的!”
潘岳点点头,“容姬说的对,纵使我们再生气,现今也不能自乱了阵脚!”
此时众人都知道了潘岳的身份,当然是潘岳自己说的,杨容姬宫主夫人的身份也随之曝光。
没想到传闻中的天极宫宫主一直在他们身边,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嵇绍对潘岳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大哥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嵇绍现在对潘岳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杨容姬有时都忍不住抱怨,再过几年,嵇绍这小子恐怕要投到天极宫麾下了!
潘岳摇摇头,“我现在也没有两全的办法!”
嵇绍一时泄了气,愁眉苦脸的说道:“那怎么办?”
红梅忍不住抱怨,“这司马攸恩将仇报,抓了嵇康大师,也要让我们知道他为什么抓了他吧!”
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杨容姬眼前有一亮,“我有办法了!”
司马攸无非是因为天山的事情而心疼,那天山就算是不要也罢,只要让他们进山寻找天山雪莲就行。
本来她的条件就不是天山而是天山雪莲,只是司马炎恐怕翻遍了天山也找不到天山雪莲,所以就将条件改成了天山,让杨容姬他们自己去寻找。
此时司马攸对这件事看不过眼,将天山还给他们就是,在杨容姬眼里,嵇康比整个天山还重要。
“什么办法?”嵇绍希翼的看着杨容姬,他现在是心急如焚,父亲已经是双腿残疾,这次被关进牢里,还不知道那些人如何对他。
“将天山还给他们就是!”杨容姬无所谓的说道。
无名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不行,不说天门的大本营以后将要建在天山之上,只说是此时将天山还回去,不显得我们天门怕了他司马家族了吗?”
杨容姬淡淡的说道:“是嵇康重要还是天山重要?”
无名无话可说了,天门发展到现在,嵇康功不可没,但是天山也很重要,他还计划着将天门整个都搬到那里呢!
嵇绍感动的看着杨容姬,没想到她将父亲看的如此之重,也不愧父亲这些年呕心沥血为天门所做的贡献了。
福伯慌张的上前,“大小姐,夏侯公子来了!”
自从杨容姬回到洛阳,还真是没有见过夏侯湛呢,“快将人请进来吧!”
夏侯湛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也知道他们是为嵇康的事情烦忧,只怕是他带来的消息会让他们更加忧心。
如果此时不说的话,恐怕是来不及了,“容姬,快去菜市口看看吧!司马攸下令斩了嵇康!”
“什么?!”杨容姬猛然站起,怎么会这么快?着急的想要跟着夏侯湛一起走出去,嵇绍早已冲了出去。
潘岳拉住了杨容姬的胳膊,“你就这样去能干什么?”
杨容姬回神,是啊!自己这样去能干什么呢?难道要和司马家族完全翻脸吗?可是嵇康他…“不行,我要去救嵇康,司马家这次是明着撕破了脸面,我就是带着天门的人劫了他的法场又如何?”
无名一个手掌将杨容姬劈晕了过去,“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分寸,你们看看要怎么办才好?”夏侯湛愣愣的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潘岳淡淡的说道:“你说说看!”
“嵇康曾经是太学的讲师,让裴青将太学的学生都带出来,司马家纵使再大的权势,也不敢当着三千太学学生的面子杀了他的!”夏侯湛淡淡的说道。
潘岳不置可否,这个办法也要看人,对于司马攸,他不认为这个办法管用。
嵇绍折了回来,听到有办法,着急的说道:“那就赶紧让裴青去请太学中的人过来,午时三刻,希望还赶得及!”
潘岳将杨容姬平放在床上,在他眼里,谁都没有杨容姬重要,无论夏侯湛所说的那个方法有没有用,他都不会让杨容姬冒这个险的,司马家族,以后再找他们算账!
今天的菜市口格外热闹,看到囚车驶过大街,众人才知道今天有人被问斩,可是那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了样子,看了好久才认出那就是才华横溢的嵇康,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嵇康犯了什么罪?”有人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啊!”身边的人疑惑的说道。
“听说是为朋友做伪证,他那朋友也太混蛋了,强暴弟妻,还反咬一口,听说嵇康在里面搀和了一脚,也不知道什么回事,这不就要被问斩了吗?!”也有人说道。
三千太学学员浩浩荡荡的从太学出发,包围了菜市口,裴青指着监斩官大骂:“嵇康是我们的讲师!他到底做了什么事罪及至死?还我们的讲师!还我们的讲师!”
低下的学员也跟着一起喊,他们是真心尊重嵇康的,这样伟大的讲师不明不白的死了,是他们的损失!“还我们的讲师,还我们的讲师!”
“反了,反了,这都反了!来人将这群学员都给我赶出去!”监斩官吓的藏到了桌子底下。
士兵虽然手拿刀剑,却只有数百人,哪里能压得住这么多太学学员?况且还有一个带头的裴青,他可是太学院长的孙子,谁敢动他?
嵇绍站在裴青的身边,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呼喊,像是看到了希望,父亲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监斩官没有办法,偷偷派人请来了院长,这才将裴青拎走,剩下的这群学员不足为惧,监斩官从桌子下钻出来,看了一眼太阳,“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嵇绍脸色大变,这狗官竟然敢不顾民意?三千学生顿时更加激愤,想要冲上去,可是士兵的刀剑适时的出手,顿时吓住了这些手无寸铁的学员。
嵇绍手中的刀瞬间出手,收割了最近一个官兵的脑袋,学员们一看出了人命,纷纷四下逃窜,士兵们看到仅仅是一个小孩子,顿时围了上来。
手中的刀不顾一切的挥舞,小小的人就像是浴血的修罗,刚出地狱中爬出来,一步一步走向嵇康的位置,琴声响起,增加了许多悲壮的感觉。
官兵们前赴后继的送死,嵇绍杀的手软,可是离父亲终究还有一段距离,一曲终了,嵇康从容赴死,嵇绍目眦尽裂。
天空是一片血红的,这一天嵇绍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可是他却始终够不到父亲的手,杀,杀,杀,就像是不知累的机器,手不停的挥舞。
直到刽子手手起刀落,父亲惨死在断头台上,嵇绍手中的刀才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父亲的尸体。
可是嵇绍停了下来,那些官兵却没有停下来,杀死了他们这么多兄弟,当然要付出代价,幸亏天门的人及时赶到,才将嵇绍救了出去。
也可以说不及时,因为嵇康死了,杨容姬看着嵇康的尸体,眼圈瞬间红了,她知道嵇康的结局,她知道三千太学学员求情根本没用,可是她却是还是没有能够救了他。
难道真的是历史不可改变吗?第一次杨容姬觉得自己的渺小,她什么人都救不了,就像以前的老夫人,现在的嵇康。
杨容姬刚刚醒来就带着天门之人去了菜市口,可是只带回了嵇绍,众人没有回杨容姬在洛阳的别院,直接回到了天门山上。
司马昭以前的命令,天门山方圆十里的土地都归天门所有,杨容姬回到天门山后就下令,将十里的范围封锁,看见士兵格杀勿论。
杨容姬是真的恼了,司马家族既然敢这样做,她就是反了又如何?
潘岳也只是看着疯狂的杨容姬不说话,她已经撂下了狠话,谁要是劝她,就别怪她六亲不认!就是无名和红梅都不敢乱说话。
嵇绍回来后,一直是神色恍惚,昔日的意气风发全都消失了,意志消沉,杨容姬看着这样的他也止不住落泪。
“大姐姐不哭,父亲一定不会怪大姐姐的!”嵇绍看到杨容姬流泪,也落下了泪,他和父亲都是最早跟着杨容姬的一批人,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杨容姬哭泣,没想到这次杨容姬竟然哭了。
杨容姬抱着嵇绍,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宽慰的说道:“大姐姐没有哭,只是风沙迷了眼睛!”
嵇绍泪水像是决了堤,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自从嵇康死后,他没有留一滴泪,嵇康下葬的那天他也没有哭,只是不吃不喝,像个失去了生机的布娃娃。
如今哭了出来,总算是好的,等到哭的累了,嵇绍才停下来,“大姐姐,父亲死了”
杨容姬点点头,抚摸这嵇绍的头,“以后你就跟着大姐姐!”
“嗯!”嵇绍哭着说道。
嵇康下葬的第二天,一个不速之客拜访了天门山,来人杨容姬也认识,嵇康所说的一生的挚友,山涛。
山涛见到杨容姬,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你就是天门门主!”
看来嵇康至死都没有对山涛说出她的身份,杨容姬有些心酸,但还是说道:“不知先生来,有何用意?”
“这是嵇康以前写的信,他说只有他死了才能拆,你看一下!”山涛淡淡的说道,拿出两封信,自己一封,杨容姬一封。
嵇绍上前观看,激动的说道:“这是父亲的笔迹!”
杨容姬点点头,接着往下看,原来是嵇康上次入狱之前写下的遗言,信中交代了天门的大致情况,并说他死后,如果山涛愿意的话,可以接替他的位置。
“你怎么说?”杨容姬淡淡的说道,前面天门的情况显然不是对她说的,看来嵇康两封信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山涛叹了一口气,“吾友毕生的志愿,如今也只能靠我来替他完成了!”
杨容姬点点头,嵇康看重的人不会有错,“山涛,以后你就管理天门的大小事物,麻烦你了!”
山涛看了一眼信,淡淡的说道:“我是为了我的好友!”
不管怎么说,嵇康死后,天门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运转,没有丝毫的变化,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就是杨容姬对待司马家族的态度上。
天门以后的重心将放在天山上,杨容姬打算依照无名的安排,将天门建立在天山上,这样天高皇帝远,任谁也奈何不了她。
天门山只是作为天门对世俗开放的据点,不作为大本营。
嵇康死后一个月,司马炎才敢登门拜访,原因无二,不管这件事是因谁而起,但是世人已经将罪过怪罪到了司马家的身上,他作为司马家的一员,害怕还没有见到杨容姬,就被愤怒的天门众人打死。
一个月后,众人的怒气也平复了一些,杨容姬淡淡的看着司马炎,“不知司马公子来我这小小的天门有何事?”
多少有些迁怒的成分,虽然明知这件事怪不得司马炎,但是杨容姬还是没有一丝好气,谁让他是司马家族的人呢?
“对于嵇康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我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司马攸年少不懂事,父亲已经处置了他,还请容姬消消气!”司马炎淡淡的说道。
其实司马昭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他本意是关嵇康几天,让小儿子消消气,没想到小儿子为了泄愤直接将嵇康给杀了,所以这才派司马炎过来和谈。
“一句年少就能洗脱他杀人的罪责吗?我比他年纪更小,如果此时将你杀了,你父亲会不会怪罪我呢?”嵇绍激动的站起来,愤怒的说道。
司马炎微微苦笑,“这还真是不一定呢!他现在将我派到这个地方,不就是让我来送死的吗?”
杨容姬看着司马炎良久说不出话来,有时候人看的太通透也不好,“司马炎,坐吧!”
司马炎看了杨容姬一眼,果然是真话更能打动人。
“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司马昭到底是怎么处置司马攸的?”杨容姬直直的看着司马炎,似乎想要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关了三天禁闭!”司马炎实话实说道。
杨容姬还没有发话,嵇绍激动的说道:“这也算是惩罚?父亲的死就换来他的三天禁闭,真是可笑!”
“你以为呢?以司马昭对他的袒护程度,他就是带领官兵上山灭了天门,父亲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与嵇绍相比,司马炎更显得从容。
杨容姬眼角一跳,淡淡的说道:“嵇绍,坐好,司马炎你也不用激我,我早就说过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司马攸怎么死了!”
司马炎哈哈一笑,“容姬果然爽快,当然是生不如死了!”
嵇绍听到这话,这才乖乖的坐下,身边的无名摸了摸嵇绍的脑袋,算是安慰。
果然够心狠手辣,杨容姬满意的点点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们慢慢谈!”
两人一直谈到天黑才从房间里出来,杨容姬淡淡的吩咐:“送司马公子离开!”
司马炎走后,嵇绍连忙跑到杨容姬身边,“大姐姐,你们谈的怎么样?”
杨容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放心吧!你爹的仇,我会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一个月的时间,紫月带领着天门山上的小孩子差不多都转移到了天山上,黄莲和蓝星作为他们的老师,当然也跟着去了。
当然天门名面上也少不了人,青衣管理天门镖局,山涛坐镇天门山,兰姨管理怡红院,嵇绍还是管理全国的情报。
至于无名,谁也管不了他,只有杨容姬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一点,暂时他跟着杨容姬,也不知道过一段时间他自己会跑到哪里。
公元二六四年的新年,谁都没有心情过,不仅是因为嵇康的死,还是因为连年的战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虽然这样能使天门的队伍更加壮大,但是说真的,杨容姬还真的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壮大队伍。
年后三月,司马昭自封为晋王,朝中就谁当为晋王太子的身份争吵了起来,杨容姬冷眼看着,她在等着看司马攸的下场。
朝中争议最多的就是司马攸和司马炎,司马炎作为司马昭的长子,并且能力卓越,自然得到了大多数的人的拥护,但是司马攸有司马昭的宠爱,也让他有了和司马炎一较高下的资本。
朝中分为两派人,争吵了一年,还是没有吵出个结果,司马昭也变得烦躁起来。
天门公然支持司马炎,甚至扬言,如果司马攸做晋王太子,天门必反!
这让朝中大臣都转而拥护司马炎,天门虽然没有不大,但是杨容姬既然能让蜀国举国投降,也能让蜀国反水,朝廷动荡不安,他们这些大臣也捞不到好处,万一不小心颠覆了司马家族,他们不是要喝西北风?
司马攸每日生活在恐慌之下,天门三天两头的刺杀让他不胜其烦,虽然每次都失败了,但是只要有一次成功的,他的小命就没了。
皇宫的防守虽然严密,但是耐不住家贼难防,司马炎亲自放那些刺客进来,最后再护送那些刺客离开,司马攸虽然有这种感觉,但是奈何没有证据,拿他没有办法。
况且司马昭因为立谁为晋王太子的身份而烦恼,这段时间谁都不见,如果这个时候,他拿这件小事烦他,说不定这晋王太子他真的没有一点资格了。
司马攸每日的饭菜也是加了料的,杨容姬下手很重,不到半年的功夫,他就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惹怒她的下场就是这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半年后,司马昭再次见到司马攸,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立刻吩咐御医诊治,可是御医也说不出小公子到底生了什么病,
连杀了三个御医,司马昭没有折了,看来司马攸确实是无药可医了。
可是杨容姬却还吊住司马攸的一条命,她知道下一年司马炎就要被封为晋王太子,她要让他好好看看,好好难受难受!
果然不出杨容姬所料,公元二六五年,司马昭迫于无奈封了司马炎为晋王太子,所有人都向司马炎祝贺,司马攸那里则门可罗雀。
司马攸卧病在床,听着司马炎院子里的热闹,有心起身去看看,可是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
门突然被推开,杨容姬走了进来,狠狠的说道:“司马攸,你也有今天?”
司马攸想要开口叫外面的下人,杨容姬直接打断他,“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能进来,他们还会在外面吗?”
“你想要干什么?”司马攸惊恐的说道,自从杀了嵇康,杨容姬就一直和他不对头,他不明白,一个属下而已,杨容姬何至于这样?
杨容姬淡淡的说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有人希望你怎么样!”
嵇绍从杨容姬身后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淡淡的说道:“我父亲生前曾经被你挑断了脚筋,那么我今天就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吧!”
司马攸惊恐的看着嵇绍越走越近,大声说道:“不要,我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以后这天下都是我的,你们这样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容姬摇摇头,“这话你就说错了,今日司马炎已经成为了晋王太子,你听所有人都在向他道喜呢!”
司马攸静听了一会,果然听到司马炎,晋王太子的话语,一瞬间脸色大变,“不会的,父亲说过他只会让我做这个晋王太子,你们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
可是杨容姬不但要摧毁他的身体,还要消磨他的意志,“这是诏书,你自己看看!”
杨容姬将诏书扔给了司马攸,这诏书当然是从司马炎手里拿到的,专门为了刺激司马攸的。
这当然是真的诏书,司马攸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可是他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父亲最疼爱的就是他,为什么会让司马炎做晋王太子?
“是不是不明白司马昭为什么让司马炎做晋王太子?”杨容姬好心的为他解释,“你以为司马昭这些时间冷落你是在干什么?他是要告诉支持你的那些官员,没有他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
司马攸将诏书扔下地,“不,父亲一定不会这么做的,这个是假的,假的!”
嵇绍将诏书捡起来,随手毒哑了司马攸,要是一会他受不了的大吼可怎么办?
司马攸惊恐的掐着脖子,咿咿呀呀的想要说话,可怎么都没有办法出声。
嵇绍一手按着司马攸的身体,一手拿着匕首,匕首快速的在司马攸脚腕处划过,司马攸疼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紧接着嵇绍又轻而易举的挑断司马攸的手筋,司马攸想死的心有了。
杨容姬手执烛台,烛光映照下,她的脸色有些红,“司马攸,你说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这个屋子如果失火的话,你还能爬出去吗?”
司马攸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不要!可是杨容姬怎么会理会他的样子,手中的烛台瞬间脱手,掉落在地上,点燃周围的帷幔,火苗一下子窜了老高,映衬出司马攸脸上绝望的表情。
杨容姬带着嵇绍走到门外,身后火光应天。
“走水了,走水了!”将军府乱成一团,杨容姬和嵇绍趁乱离开。
也是司马攸命大,闻讯赶来的司马昭命奴才冲进火场,将司马攸背了出来,此时司马攸只剩下半条命了。
司马昭看着最宠爱的儿子被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愤怒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司马攸疼的哭了起来,口中喃喃的说道:“诏书,诏书…”
身边的司马炎心里一紧,本以为司马攸必死无疑,所以他才将诏书拿给了杨容姬,没想到这司马攸命大,竟然活了下来,如果他将诏书的事情说出去…
司马昭没有听懂小儿子在说什么,只当是他知道了他立了司马炎为晋王太子而不满,安慰的说道:“那只是权宜之计,你放心,这江山迟早是你的!”
司马炎眉头一跳,江山迟早是司马攸的,那他将他的大儿子置于何地?单等着司马攸即位后杀了他吗?心里对司马昭彻底的死心,既然他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义了!
第二天,司马攸死于天门的暗杀,司马昭悲恸不已,在司马攸的床头坐了整整三天三夜,偶然发现了司马攸留下的遗书,上面有对司马炎的怀疑。
司马昭气的吐了一口血,立刻着人将司马炎绑了过来,“逆子,手足相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你…”
司马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父亲何出此言?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你说,攸儿是不是你杀死的?”司马昭颤抖着指向司马炎,一脸的悲痛。
司马炎冷笑,“手足相残?父亲何时将我看做了你的儿子?如果我真的杀了司马攸,父亲会怎么做?”
司马昭有片刻的失神,心里虽然有对司马炎的愧疚,可是却抵不上司马攸的死,“逆子,不要狡辩,杀人偿命,你…”
“如果司马攸杀了我,父亲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愤怒?还是只关司马攸三天禁闭?”司马炎淡淡的说道,好像没有听到自己亲生老爹想要了他的命。
司马炎在司马昭的惊讶的目光中挣脱了绳子,那些士兵早已经是他的人了,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吧!
司马昭眼中的惊讶逐渐转变为惊恐,他不是傻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大声的说道:“来人,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司马炎凌迟处死!”
可是没有一个士兵有所动作,司马炎嘴勾起一丝笑意,慢慢的上前,手中的刀拿了出来,“父亲的话好像不管用了呢!”
“你要干什么?逆子,我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司马昭惊恐的后退。
“现在想起来你是我父亲了?晚了!”伴随着司马炎的话,一把刀插入了司马昭的胸膛。
司马昭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胸口的刀,嘴角慢慢流出一丝血迹,缓缓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司马炎对外宣布,司马昭中风猝死,大臣们虽然心有疑虑,这司马昭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但是没有人敢反驳,如今司马炎的话就是圣旨!
消息传到宫里,曹奂的微微一笑,或许杨容姬说的不错,他也要自由了,果然不久后就有人来劝说他禅位,他将早就写好的诏书,填写了一个名字交给了来人。
八月,司马炎登基,改国号为晋,史称西晋,封曹奂为陈留王,大封此次有功之臣。朝中魏蜀大臣并存,相互制衡,倒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天门山上,司马炎看着杨容姬,淡淡的说道:“如今已经是我当家作主,天门留在洛阳会发展的更好,你何必执意要走?”
杨容姬笑着说道:“天门转移至天山,是以前就做的决定,天门山依然在这里,只是不作为天门的重心而已!”
司马炎看劝说不了她,也就随她去了,只是笑着说道:“如果你进宫做我的皇后,我会将天门奉为国教也不一定!”
语气轻佻,像是在开玩笑,可是杨容姬却看出司马炎玩笑之后的那一份认真,因为他从不开玩笑,“还是算了吧!我对尔虞我诈没有兴趣,就让那些斗鸡们去斗个你死我活吧!”
司马炎哈哈一笑,斗鸡?形容的还真是贴切呢!如此倾世佳人不能收入后宫,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只是他刚刚建立晋朝,根基未稳,还需要天门的大力支持,强求不得啊!
如今杨容姬再也不是那个平板身材的黄毛丫头,而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出落的越发标致,前凸后翘,纤腰不盈一握,当真是个尤物。
红梅突然闯进来,急声说道:“不好了,小姐…”看到司马炎也在,硬生生止住了话头,行了一个礼,如今司马炎是皇帝,就算她再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在礼节上有丝毫差池,平白留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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