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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啊?这么凶悍?”路人拉着那客栈的掌柜问。
“是赵将军的属下,就是于老先生那个外孙,咱们钱塘五十年才出的解元郎赵拓,前段时间屠了胡人十万兵马的那个。”那掌拒一脸神叨叨的道。
“哇,是他呀,那可也算是杀人如麻的,这位是怎么得罪了那位爷了?”边上人悄悄的指着地上断腿的那位,一脸八卦的问。
“这谁知道呢?”掌柜的摊摊手。那两位军爷一进客栈就下狠手打,他们自不敢上前问了。
随后掌柜的像是发现什么的,用劲的推了推边上的人:“别说了,正主来了,真得罪了这位,谁晓得他会不会下狠手?”那掌柜的说着,又连忙推了伙计回店里。
围观的人也作鸟兽散。
此时,不远处,于老先生在前,黑衣男子在后。
一个在前闲庭信步,一个在后亦步亦趋。
看着这黑衣男了,阿黛算是明白了整个事件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位黑衣男子正是昨日她在城西别苑见过的,跟那京城公子对打的那位,没想到这位就是传说中于老先生的公子,边塞小城那位屠胡十万的将军。
难怪,当日阿黛见他站在那里,便如站在烈烈风中。
而眼前的情形也很好解释了。
当日,那位京城青公子借着她救了神龟为由卖给她一个人情,把阮秀这位手下出卖了,当时这位赵将军也在场,自然也看到了京城公子幻化出来的景象。
此后京城公子没影了,但他占用赵将军的宅子的账还没算呢,而追本求源之下,这位赵将军自然就找上了阮秀这位属下。当然,其中有没有因为恭王妃的缘故,对阮家借题发挥那也就未可知了。
所以,才有之前两位军爷警告的话。
这里面,纠缠着因果。
而此时,于老先生和赵拓象是根本没看到客栈前的混乱,两人慢步前行。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只是声音低沉,外人是听不清的,只不过阿黛气机分明,听力也格外的灵敏。
两人的话语倒是淡淡然然的进了她的耳。
“你想干什么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这里提醒你一句,江头未有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如今你风头太劲,所谓疾风吹劲草,你要小心。”于老先生语重心长的道。
语气里满是担心,屠胡十万虽然痛快,但到底杀人太多,有干天和。
“我知道了。”那赵拓点点头,却并不多话。
……
爷孙俩说着,渐行渐远,声音也就消失了。
……
一段插曲也就过去了。
王家人自朝家里走。
……
阮宅。
丫头桑红正跟阮秀说着今天的事情。
“我已经把阮五送去医馆救治了,赵将军也太不讲情份了,不就是借用了他的宅子吗,那宅子本也是荒着的,他可是认了咱们姑奶奶为嫡母的,怎么能让属下对阮家人下这么重的手?”桑红有些抱不平的道。
“嗯,这几天你多去医馆跑跑,跟大夫说,好的药尽管花钱使,不能留下什么伤根,至于赵将军讲不讲情份,这不是你一个丫头能说的,下回说话小心点。”阮秀沉着眉眼道。
“嗯,小姐仁善。”桑红一脸感怀的道。她本是个粗使丫头,竟不知怎么的入了小姐的眼,居然一夜之前提成小姐的贴身丫头,而那阮五,本也是外院打杂的,也跟她的情形相似,一夜之间从外院打杂被小姐提成管事。
桑红的感怀,阮秀明白,其实她也不过是得了重生之利,前世阮家遭难,当时,一院子的下人,能留到最后,帮着阮家跑腿的也就桑红和阮五了。
所以,这一世,她别的可以利用,可以使心计。唯独这两人是她真正真心相待的。
而至于赵将军,他娘可是被姑姑害死的,他会跟阮家讲情份?那是笑话,这回他只是打断阮五两条腿,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对了,阮五让我跟小姐说,他对不住小姐,小姐交待的事情没有完全办成。”这时桑红又道。毕竟按原来的计划,是让王靛跟着京城公子私奔的。
当然,在这一点上,阮秀并没有使用什么腿谋,一切都是要王靛自己心甘情愿,这是阳谋。本来依她对王靛性格的了解,这个计划完成的可能性十分大的,倒是没想到最后却差了临门一脚,虽有些遗憾,但也无所谓了,如今王靛还入不了她的眼了。
“你跟他说没事,虽说没有完全办成,但效果已经有了,王靛的名声终是有了污点,就算他王家不退亲,安家这边也不会坐视的。”阮秀低语的道。她比谁都明白,王靛跟安方氏的矛盾。
“可不是,那王靛如今成了钱塘人嘴里的大笑话了,她以后怕也说不了什么好人家了。安公子是小姐的了。”桑红笑道。
“讨打,这种话可不要说。”阮秀轻嗔。
至于安修之,那也要看他以后的发展,阮秀现在有些后悔,她发现她做错了一件事情,她因着前世安修之的成就,所以,重生以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爹收安修之做为学生,以便把安修之抓在手里,可她忘了,前世安修之的坐师是于老先生。
她爹虽也算有学问,但跟于老先生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所以,前世,在院试时,安修之是案首,可今世,案首却成了王继善。
因此,安修之的未来,还得且行且看。
…………
临近午时。
王家一家人刚到自家门口,却看到院门敞开门,屋里传来争执之声。
“大哥,阿成去京城做生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钱等阿成回来,一准还啊。”孟氏有些哀求的声音。
“等他回来?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昨天,跟王成那小子一起去京城的商队的人都回来了,人家说了,京城葛布价格大跌,王成拖到最后,只能贱卖了葛布,倒也收回一点钱,可这小子不甘心失败,又听别人说卖鹌鹑赚钱,便又把剩下的钱全买了鹌鹑,结果,买回来的鹌鹑日夜相斗,最后还不知能活几只呢,他如今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还还个屁。”孟无良在那里叫嚣着。
“怎么回事啊?”王继善和刘氏连忙进屋。
就看到,孟无良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秀才模样的青年站在院子里。孟无良此时冲着孟氏说的口沫横飞的,而那青年秀才,却是环抱着胳膊,嘴角带着一股看好戏的表情,眉眼阴骛,一看就是那种阴狠之人。
“阿成去京城时,曾跟我大哥借了十两银子。”孟氏见得公公和婆婆回来,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将事情跟公公婆婆说了说。
听着是这回事,阿黛想着,大哥这次去京城可是下了大决心的,办了不少的葛布,再加上一路的路费,还有加入商队,以及请护卫队的份子钱,真借钱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大哥居然能从孟无良这铁公鸡手里借到钱,真是不可思议。
欠债还钱,天经地仪的事情,这倒是没说的,而且十两也不多,前段时间,王继善中了案首,县衙的奖励了二十两银子,拿出十两来还也不是还不出来。
只是这银子终归是王成借的,具体情况家里还不清楚,总是要等王成回来让他还的,于是王继善道:“有良啊,这钱是阿成借的,我们不是很清楚这里面情况,还是等阿成回来再还,你放心,十两银子,就算是阿成不赚钱,家里也是还得出来的。”
“可不是十两银,王成借的是高利,如今要还的已经是五十两了。”这时,一边的青年秀才一脸淡然的道。
一听这青年秀才的话,王家人唬了一跳,孟氏也没想到居然是高利贷,一脸恨恨的冲着孟有良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阿成是你妹夫。”
“这高利贷又不是我逼他借的,他要借我也没有不借的道理啊。”孟无良理直气壮的道。
“借据我看。”王继善脸色有些难看。
“我拿着你看。”孟无良说着,怕王家人撒毁,举起手中的借据,王家众人看了一下,果然是高利贷,字迹是王成的,上面还有王成的手印。
阿黛也是一阵跺脚,大哥可真是太大胆,难怪能从孟无良这铁公鸡手里借到钱,高利贷啊。孟无良当然愿意借了。
“那这个更要等阿成回来了,我们不清楚清况,没法还。”王继善肯定的道。
“那王成要是回不来了呢,总不能这么拖着吧。”这时,那青年秀才又道。
“我王家不是还有这栋宅子吗,凭着你钱秀才的本事,还怕拿不到手。”这时,王继善却是冷然的道。
青年秀才叫钱茂,是本县的讼师,一张嘴十分的了得,常常窜掇别人打官司,而他往往都是吃完被告吃原告的,而他这时出现,显然也是盯着王成和孟无良之间的这场债务纠纷了。所以,王继善才有这么一说。
阿黛之前就觉得这青年秀才有些眼熟,此时听得老爹一说,突然就想起当初点化时,她所见到的家里的未来,当年大哥发了财,人傻钱多的,乱结交朋友,而这位钱秀才就是大哥结交的朋友中的一位,最终大哥就载在他的手上。
如今可真算得是冤家路窄了。
“那也要有个期限吧,毕竟这钱也是要付利息的,时间长了,我怕你们真还不起了。”钱秀才道。
“放心,初雪时节,我大哥就能回来了。”阿黛突然的道。气机张扬,感应阴阳二气的轮转和升腾,她已经能感应到第一片雪花落下时,就是大哥进门的时间了。
虽然在外人眼里,大哥已经没赚钱的希望了,但聊斋里可记着这一段,那剩下的那只鹌鹑正是大哥发财的凭靠。就光那一只鹌鹑就卖了600多两银子。
再加上之前赌斗鹌鹑时也是赚了不少,还这点钱那是绰绰有余的。
“好,那我们就等到初雪时节。”那钱秀才代替着孟无良道。
离初雪时节还有几个月,怕到时这债就要涨到快100两了,倒要看看王家怎么还?钱秀才自然希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这样,他才能得利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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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