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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若和颜悦色,卓然开朗地笑了,她回答,“这是我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其实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说大点是为了天下太平,说小了就是为了西炎国。”见众人皆是一副还不明白的表情,雪若索性把话说开了,“西炎王想趁朝蜀王洛耶之死一举将朝蜀扩为自己的土地,然后再逐步统一天下,但,如此一来,受害的只是黎明百姓,到时,家不成家,国将不国,各国子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南宫雪若,不求可以统一天下,但求百姓安居乐业,故而下定决心让吾王收回成命,可,吾王执意如此,我也只好遵照洛耶遗言成为朝蜀王,与吾王对抗。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诸位,若西炎收服朝蜀,那他必成为天下间最大,最有势力的国家,可是,他再大,也不会大过你们三国加起来的势力,因为刚刚平息战乱,内部还不稳定,另三国怎会看着西炎坐大而无动于衷?我相信,届时,三国必将联手对付西炎,与其让西炎和朝蜀都灭亡,不如就由我来,让五国共享和平,不是最好吗?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听完雪若一席话,几位来使都点了点头,不错!若让西炎收了朝蜀,难保他不会把野心燃到其他国,到时,他们必联合反抗,在那种情况下,西炎很有可能不保。思及此,几国使者纷纷向雪若投来赞赏的眼光,这个南宫雪若,果然如传闻所言,既深明大义,为国为民,又聪明绝顶,胆识过人。
“好!娘娘说的是,那……您打算怎么做?”诛冥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着茶杯取暖,他抬眼望了下雪若。
“若不出我所料,吾王会根据在朝蜀的探子回报,一个月后,便会亲征朝蜀,指望到时诸位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定当设法在不开战的前提下,平息战乱。各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璃月公主表示赞同。“既然如此,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琪若有点耐不住性子地问道。他不屑地瞥了眼雪若。雪若知道,他还在为溯月的事忌恨她呢。忽略掉他的轻视,雪若招来流云,“此次请各位来,除了说动各位出兵相助,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便是在这份协议上印。”说着,流云在各国使者的茶几上放了一卷文书,文书上列举了一些条件,仔细看来,都是各国和平相处的制约。比如,一国不得侵略他国;每一年,各国间都要行进友好互访;各国要保证永不挑起战乱之争等等。所列之条件都是为了五国长久的安定及平和。
雪若拿起手中的朝蜀国玺带头在文书上印下,“我希望,五国永享太平!”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使者都是热血澎湃,风依旧很冷,但这里却萦绕着一股暖流直直地涌进人们的心里……
待他国使者都去休息后,流云收起文书对雪若问道,“娘娘,那西炎国由谁来印为凭呢?”
“你说呢?”雪若揉了揉眉心,轻声回答。
流云心下明白过来,又见雪若似乎很累,于是便行礼退下了,留下流香照顾雪若。雪若扶了扶太阳穴,不禁想到,若这次西炎王进攻失败,朝中必有流言蜚语,她只要利用城中的攸攸之口便可轻易让他失去王位,唉!!他这般执迷不悟,究竟为何??
一个月后
西炎玉煌王朝四年初,西炎王玉煌带领三十万兵马御驾亲征朝蜀国,一时间,西炎百姓个个自危。朝蜀新任王南宫雪若联合其他三国应战,双方交汇于边境兰州县。与此同时,西炎王宫内,趁西炎王玉煌不在之际,西炎玉硕公主偷偷地将云南王蓝烈倾放走。随即,蓝烈倾携部分暗部精兵悄悄赶赴兰州县,而城中,柳家大院内,王都守柳大人之子柳如晨正利用不满玉煌行径,佩服雪若的将士之口,传播谣言。而夜色中,正有一队人马由两人带领着缓缓向西炎进发……
此时正值初年新夜,除夕。家家户户红灯高挂,喜气洋洋,皆沉浸在欢快之中,殊不知在边境兰州县里,三十里外,正上演着两军对垒,随时开战的局面。静谧的城中,正有一户百姓开窗望了望天,随即感叹一句,“今晚的月真亮啊!!”
落叶纷纷,寒风刺骨,清冷非常。今夜的月再美,再亮,也掩不住它泛出的丝丝血色……
!
在西炎边境兰州县中的一家客栈里,摇曳的烛火映射出一道长长的斑驳身影,一袭雪白的绒衣包裹着雪若消瘦的身躯,平日里盘起的秀发此刻因拿掉了发簪,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着寒风左右摆动,她漆黑漆黑的眼睛如星辰般闪耀,透着一股灵气。此时她正临窗而望,思绪悠远。西炎大军的压境她并不担心,因为早在听闻西炎王领军进发之际她便通知了其他三国,援军也即将不日抵达,而这边,还有朝蜀的军队可供调遣,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但令她担心的是城中的百姓,近日总有大批流民逃亡他国,或陆续离开兰州,谁都可以感受的到战事一触即发。她不想造成混战的局面,若可以,她倒想试试能否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这场战乱。或许……擒贼先擒王,她应该派人刺杀西炎王,可……他毕竟是蓝烈倾的皇兄啊……
呆呆地站立在窗边已有数时,手脚冻得几乎麻痹,雪若紧紧揪着披风的手连松开似乎都变得很难。“娘娘!”流香此时推开房门拿了个暖炉走了进来,“娘娘,您站在这儿半天了,来!拿着,暖暖手吧!”她把暖炉轻轻地放在雪若的手中,无意碰到了雪若手上冰冷的温度,“天哪!娘娘,您……您的手怎么这么冷!?快,快焐焐吧!”
吃力地拿着暖炉,雪若感觉手中终于传来了股股温暖,恢复了点点知觉,她无奈地一笑,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场战争中,竟连身体上的痛都感受不到了,是她太痴了?还是太执着?为了天下,放弃了所有,原来执迷的人不单单是西炎王啊!!
雪若挪动着冻僵了的双腿,蹒跚着坐回到桌边的椅子上,“香儿,你……爱柳如晨吗?”此事一了,这边她便毫无牵挂了,只是跟着她的人她还有点放心不下。
“娘娘,”流香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羞涩地低下头,手一直缠绕着衣摆,“娘娘,您怎么突然……?”
“等此战结束后,我会劝说柳如晨娶你。其实他对你的心众人都有目共睹,只是……他残废的左手,令他稍稍有点自卑,香儿,我知道,你对他也有情,怎么说,他的那只手也是为了救你而废的。你放心,我定要让柳如晨点头答应。你……可愿意?”看出了流香的心思,雪若略放宽了心。
“一切凭娘娘做主!”说完,流香急匆匆地翩然而去,走时,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留下独照空影的雪若一个人在房中,她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听到外面打更的敲了三下,三更天,该睡了,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想到此,雪若放下暖炉,走到床边,脱下厚重的狐皮披风,不禁打了个寒噤,身体颤抖了一下,真冷!她刚想坐上,却听见窗户“砰”地一声巨响,从窗外竟忽然跃进几个魁梧的大汉,脸上皆遮着块黑布,在微弱的烛火中看不清来人的相貌。还没等雪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但见其中一人已经拿了把刀猛地向她砍来。雪若来不及思考,整个身子向右边闪过去,,勉强躲过了一次攻击。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此时,两军僵持,箭在弦上,谁会想要了她的命?雪若一边躲着紧逼她而来的剑光,一边脑子里还不停地转着,她拿过床上的被子,被单,桌上的茶杯,茶壶,凡是可以扔的东西通通向那些人砸去,然后再找机会冲到门口。
“混蛋,还愣着干什么?别让这贱人跑了!否则,我们人头不保!!”这时,其中的一个大汉向其他几个人大骂了一声,雪若本想趁他们躲避东西时,跑到门边,可刚迈开脚,却见那四五个大汉用手挡开她砸过去的东西,直直向她杀来。“啊!”任凭雪若怎样连滚带爬地躲,挡,砸,左臂还是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涌了出来,雪若下意识地捂住左臂伤口,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那几个汉子笑呵呵地围着她过来了,雪若看着他们,脑中飞快地想着主意,她捉摸着,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流云他们应该赶过来了,现在最重要的要争取时间。她镇定了下心神,让原先惊恐的表情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她抬起头望了那些杀手一眼,突然笑了,“哈呵呵……”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这倒让那些杀手莽汉有点被懵了,其中一个像是他们的头头,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雪若缓缓地支撑着身体在地上坐起来,她左臂上的伤口似乎伤的很深,腥红的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裳,不停地从捂着的右手指缝间流淌下来,“我在笑我自己,都快要死了,居然还死的不明不白。”雪若又笑了笑,“你们……可以在我死前告诉我是谁派你们的来的吗?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否则,我死不瞑目。”
“这,”那个头头犹豫了一下,“别怪我们,实在不能告诉你,否则……我们就要人头落地。”说着他提着明晃晃的刀向雪若走来,他狰狞着面孔,眼中泛起血色。雪若的心一颤,难道今日她就要死在这儿了吗?对于死,她不怕,或许这是最好的解脱,但……此刻,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蓝烈倾,没有对他说一句已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没有看到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她……不要在这里死去……不要!“蓝烈倾!”雪若低喃一声,看着那人举起了手中的刀准备挥下,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铿!”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在雪若的身上,头顶反而传来刀碰到什么的声音,雪若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她的身旁多了一些碎瓷片,门口站着匆匆赶来的流云和逐月以及正大口喘气的流香,逐月看了下情况,立马明白过来,他对着流云说了一句,“照顾好娘娘!”然后便抽出随身所带的琉璃剑,“喑喑”琉璃剑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身擦着剑鞘发出的声音低沉,缓慢,回音不断,不愧为一把宝剑。
逐月眨眼间便向雪若头顶那人刺去,“乒乒乓乓”很快,六个人便纠缠起来,逐月右手手持琉璃剑挡开那人的刀势,左手拿着剑鞘抵着他人的攻击,看来倒应付地游刃有余。流云和流香低头一看,雪若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地上有明显的一摊血迹,“娘娘受伤了!”流云闪躲开打斗快步奔到雪若身边使劲儿扶起她,带她快速地离开了客房。流香也赶紧拿起早已掉落在地上的狐皮披风紧随其后。
来到客栈楼下,幸好现在是夜晚,且没什么住客,只是吓到了客栈的掌柜,流云扶着雪若坐在一张桌边,向正发着抖的店掌柜要了一壶酒,和一些干净的白布,接着掏出他携带的金疮药,默默地为雪若处理伤口。流香一边把披风严严实实地裹住雪若的身体,一边回到楼上取下她房里的暖炉替雪若取暖。
雪若此时是又冷又疼,全身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了一样,她半闭着眼睛,轻咬住下唇,因为痛,发紫的唇上被她咬出一排血印,但这些都没让她的思绪停止下来,她没有死,她再一次死里逃生了,究竟是谁要杀她?紧张被突然地缓解下来,令雪若有点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