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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月犹豫再三,觉得自己若再不将身上的衣裳更换下去整个人都要被药草味给熏染了,提议道:“我觉得要不你们都先出去,容我换好衣裳再说也不迟?”
“娘子,为夫还是留下来伺候你吧?”贺兰侧首提议,满眼期待。
“不行。”水影月果拒,指着地上的方染衣道,“你还是和他一起出去得好,这是没得商量。”
“好吧,就依娘子所言。”贺兰灰心丧气,心想着果然还是没有得到水影月的信任,起身往外走去,直到门口发现地上的方染衣都未曾动弹,不由得气结,“方染衣,你不会还想赖在此处,是对我家娘子有什么企图?”
“……谁看得上她那么娇弱的身子?”方染衣嘴硬,但却说出了十分窝囊的话,“我只不过是被你吓得腿软了些,一时难以站起来而已。”
“……”贺兰扶额,忘了鸣凰城里的男子大多都十分体弱,毕竟行军打仗一事都交给了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一事则是男子在承担,所以大部分男子都像方染衣这般不顶用。
“那贺兰,就劳烦你将方大夫请出去了!”水影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也好在方染衣体弱,不然方才她恐怕根本抵抗不了方染衣下手,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好吧。”贺兰转身,双手粗暴地托起方染衣的手臂,夹在肩头上拖了出去,警告道,“刚才的事情,你最好是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你最好是先问问你家娘子,得到的答案怕是比问我来得要准确些。”方染衣直到此时也不肯服软,一定要和贺兰对着干才肯罢休。
贺兰出了门便一把将方染衣丢在一旁的长榻上,双手抱臂守在门口,不让方染衣有任何可趁之机。
当然了,方染衣虽然是个疯子但却并不是个傻子,知道现在贺兰来了他已经没办法再对水影月做出实验,验证水影月怪异的自愈能力,索性留下一句话径直回了里屋。
方染衣艰难地爬起来,双手扶墙,用最狼狈的模样放最狠的话,他说:“来日方长,有她在的地方你们不会安宁,相信很快我们便会见面。”
贺兰索性阖眼,眼不见心不烦。
“贺兰,我换好啦!”伴随着门帘的声响,水影月蹦跳着从屋里走出来。
一袭青色长裙出现在贺兰面前,深浅不一的颜色构成了长裙的层次感,在这个炎炎夏日令人倍感清爽。尤其是再搭上水影月澄明的双眸和温和的笑颜,简直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娘子果真是有沉鱼落雁之姿!”贺兰看得有些发怔,现在的水影月清纯可人,看见了总是忍不住让人嘴角上扬,仿佛无论什么伤心事都随之而去了。
“虽然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但我还是很开心的接受了!”水影月挠了挠鬓角,她其实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十分清楚自己的长相并算不得上是个美女,不过穿越之后倒是从来没看过自己到底长成什么样了。
“娘子你该不会是还没照过镜子吧?”贺兰显然已经接受了水影月落水失忆的事情,不过也确实没料到还能将自己的模样也给忘记了的事情,十分坚定道,“娘子放心,你的美貌哪怕是在整个鸣凰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为夫绝不是在夸大其词,也并不是在恭维娘子。”
“真有那么美?”水影月被贺兰说得也开始对自己的容貌有些兴致了,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脸色绯红,心里也开始有了小小的期待,“那我就相信贺兰了,不过哪里有镜子可以看看呢?”
“镜子?”贺兰颇有些为难,“娘子你或许还不知道,镜子在这里是只有勋贵人家才能买得起的东西,这间医馆里怕是没有了。”
“这样啊……”水影月有些失望,不过却也能理解,不过谈及医馆倒是令水影月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方染衣那个疯子去哪里了?不会躲在哪里还想着给我来上一刀吧?”
贺兰看着水影月左顾右盼的模样笑了笑,双手按住水影月的双肩,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敢再对娘子无礼了,如果他不想入狱的话。”
“哇贺兰这么厉害?”水影月眼前一亮,十分信任贺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瞬间抛之脑后,一心想着购置房屋的事情,“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去把房子给买了,我可不想住客栈了!”
话语间,水影月便要拉着贺兰的手往外跑去。
贺兰倒是也不阻止,跟着水影月离开了医馆,只是说:“娘子无须急于这一时,哪怕是购置了房屋也得等管家的手续下放,房子才会真正属于你。”
“啊?这么麻烦啊……”水影月瞬间泄气,同时跑出了医馆发现已经黄昏时分。
天边柔软的云朵被夕阳染红,宛如血色的天空将水影月和贺兰笼罩在下,仿佛此刻的他们被团团围住,他们终究无法逃出这篇血色牢笼。
“是啊,有麻烦要来了。”贺兰抬眸望天,瞳孔倒映着血红夕阳的一片,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麻烦,脑海里回荡的是方染衣留下的那句话。
或许方染衣说得的确是不错,只要水影月还在他身边,麻烦只会接连不断,无法得到安宁。
“啊?什么麻烦?”水影月歪头,笑意盎然,双眼依旧亮闪闪地,手指着天边的残阳说道,“贺兰你不知道了吧,这个呢叫做火烧云,俗话说傍晚火烧云,来日天气晴 ,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去看看哪一处的房子更好喔!”
语毕,贺兰哑然失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水影月的一番话点醒了他还是被其灿烂的笑容给晃了眼,只是忽然觉得时间倘若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
然而有些决定,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改变了,哪怕这期间发生了任何变故,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此时一阵晚风拂过,比起正午的闷热倒是凉爽不少,贺兰惊觉自己身后起了冷汗。
“好,都听娘子的!”贺兰笑着伸手爱怜地伸手替水影月撩开因风而缭乱的鬓发,又紧紧握住水影月的手,往客栈而去,他道,“那么现在,先委屈娘子住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