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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就在叶傲天因为余泽的话语而面色铁青之时,他身侧的琴柔轻轻嘀咕了一句,像是想要以此缓解自己心上人的尴尬。
“上古雷霆血脉又如何?他以为他是手掌封天雷的封绝?”琴柔看上去弱柳扶风,话语间也不*为强者的傲气,只不过这傲气出现的实在不是时候。
余泽一只脚迈入了隔间,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打算多做计较,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语却让他的脚步顿住。
“就算是那个封绝,也不过是三万年的人吹出来的,谁知道是怎样的弱旅?”
“傲天,你之前获得的仙圣传承恰好就是雷电方面的,我相信只要给你时间,你绝不会比封绝差。”
“傲天,你怎么了?”琴柔轻声慢语的劝慰着叶傲天,眉目间充满了女子的娇嗔。等她好话说尽了终于回过神时,却发现满场的天骄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各个面色不一。
琴柔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猛然转身看去,这才发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余泽,而那把半黑半红的诡异匕首早已搭在她的脖颈之间。
“不会比封绝差?”余泽缓缓张开薄唇,那沙哑的声音像是魔鬼的呢喃,他喉咙前挂着的吊坠随着他的话语反常的灼热起来。
“就凭他?”琴柔颤抖着身躯反驳不能,因为余泽的右手同样握着一把幽黑的匕首,而匕尖正顶着叶傲天的咽喉!
“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十天前在下屠过仙尊,将来有一天兴起,兴许便屠了仙圣。”
“而仙圣传人,呵……”余泽侧了侧头,薄唇间发出了短促的嗤笑声,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嘲弄和不屑。那漆黑的长发顺着余泽俊美的面容滑落,恰好掩住了他的神情,没有人能猜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为何突然大动干戈。
“我在此界独敬一人,那便是封绝。”余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脖颈间的吊坠越来越灼热,仿佛快压抑不住即将爆裂。他只好皱着眉慢慢收回匕首,下一秒直接跃到了隔间内,挡住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喂……你看清他刚刚是怎么下来的吗?”登天榜第十一位,豹族少主对着身侧的好友喃喃。
“我的眼睛里唯有残影啊!”如果不是余泽开口,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已出现在了琴柔身侧。天骄们生来存在感十足,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自身的气息收敛自如,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他能隐身的错觉。
难不成这便是他们与那高楼上的前十、那最耀眼的前三间的差距吗?!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这种差距……大到根本无法逾越啊!
“封绝,你又发什么疯!”余泽勉强阖上门就被男人狠狠摁在了墙上,男人那漆黑的眸子里似乎在跃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周身气息太过危险而捉摸不定。
“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发火。”封绝声音淡淡的,话语中压抑着些听不懂的东西。
“那又……”余泽挑着眉梢,反问的话语还未说完,那个男人炙热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那炽热的唇舌蛮横而凶狠,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在啃咬。因为激烈动作而散落的碎发遮住了封绝幽深的眼,他半眯的眼睛里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愉悦之感。
“真美啊。”封绝早就料到了余泽会反抗,他右手反握就止住了余泽刺下匕首的动作,随后他低下头继续用力吸吮着对方肿胀的薄唇。封绝的吻技极其生涩全靠本能,但那扑面而来的野兽气息足以逼得人燥热不安忘乎所以。
带着醉意的吻实在过于熟悉,那一刻的封绝仿佛被不羁的乌诺附体,余泽甚至有一瞬间被迷惑住差点就要回应起对方来。天知道他明明自己生于最为开放的星际,为何会被一个修真界的古人吻得晕头转向。
“刚才的怒火是因为我吗?”封绝微微后仰强制停下了那缠绵的吻,他嘶哑的声音满含情/色,就这么随意站着却挡住了余泽所有攻击的路线。余泽恍惚间才意识到对方真正实力有多高绝,平日里封绝和他对练时放水放得太厉害了。
封绝没有在意余泽的走神,他冰冷锐利的脸上如今温柔的不像话,流露出直白单纯的欢喜。
他活了三万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出头。原以为眼前这小子天生心性凉薄,没想到竟然内里竟柔软至此,真想顺着心脏吮吸下去,感受那种能够烫伤灵魂的热度。
“封绝……封绝!”余泽低声呵斥道,然而对方恍若未闻愈发靠近他的心脏,余泽终于忍无可忍强制脱了自己右肩的关节从男人身侧滑了出来。
“啧!”封绝像是被扰了兴致,他听着余泽自己按上关节的“咔擦”声响最终没有转身继续,而是头抵着墙平复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魔怔了,那种强烈的想要和眼前的人融为一体的情感太过陌生、也太难压抑。
该不是那小子给他下了什么蛊吧。
封绝舔着干涩的薄唇,默念着道宗的镇宗绝学《清心诀》,然而半点用没有。他发现自己内心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吵嚷嚷的逼得人发疯!封绝猛然握紧拳头砸向墙面,纵是墙面悉数崩裂,他也还是平静不下来!
“怎么回事?”住在隔壁的凤舞看着轰然倒塌的墙壁,罕见地愣住了。
这可是铁星岩铸成的墙面!仙尊全力一击都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而今竟然被人打碎、甚至在一瞬间化成了齑粉?!
这看上去俊美斯文的小子难道是怪物吗!
余泽抿着唇和凤舞无辜对视着,竭力想表现出自己的清白。他在心里却已经对着那个打碎墙就消失的封绝疯狂咆哮。
“你打什么墙!赔得起吗?!我们没钱!没钱!!!”封绝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应他,像是在纠结什么一般。
“你……是在为了楼下的事不悦?”凤舞自发为余泽找了理由,面上皆是了然之色。她甚至豪迈地招招手示意余泽来陪她喝酒。
多善解人意的妹子啊!余泽暗自松了口气,他是遇到的奇葩太多,陡然遇到个正常人竟有种世界如此美妙的错觉。
“不准去!”就在余泽刚刚起身准备过去时,封绝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话语里仿佛还带着气急败坏的意味。
余泽扯扯嘴角理都没理就坐了下来。他的屋子早被封绝弄得一片狼藉满是灰尘,不去对面喝酒难不成呆在破屋里吃土吗?
“听闻你本是大秦的太子?”凤舞递去一杯酒水,透明的酒水中沉淀着梧桐木的清香。
“嗯。”余泽接过来便一饮而尽,他这番动作让凤舞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下来。余泽笑笑没有解释,实际上这并不是信任凤舞,而是因为他自己就是用毒的祖宗,有毒没毒根本一眼便知。
“人族像你这般俊美的倒真是不多了。还是当人好啊,哪像楼下那群傻大个……”凤舞嫌弃地横了眼楼下。
登天榜上到底是异族居多,按原本轨迹凤舞该是对叶傲天青眼有加,没想到余泽误打误撞倒是毁了人家一桩姻缘。
“你知道天骄大比怎么比吗?”凤舞和余泽一杯一杯地对饮,酒劲上来后便开始推心置腹。
“并不清楚,但我愿闻其详。”余泽孤家寡人一个,不比这些隐世大族,他们消息灵通知晓甚多。他与凤舞交好,未尝没有探听消息的打算。
“人族就是文绉绉的,你愿意听那我就说说好了。”
“第一轮文比的场地是在这天骄城的中央,百位参赛者依次站在上古流传下来的潜力石前,由潜力石评定各方面的潜质。”
“这里先淘汰个十个人。”凤舞手指沾着酒水,开始在桌面上比划着。
“随后九十人坐在高台上论述自己的道。以琴为器者即为琴之道,以雷为用者即为雷之道,以剑为刃者即为剑之道。你若能在论道之时显现出比那一道的人更高的潜质,那么对方自动淘汰。毕竟大道狭窄,每个道上只有一个最强者,亦或者最具潜力者。”
“第二轮则是将剩下的人传送到秘境——争锋岛之中,纯粹斗智斗勇,每杀一名对手便能掠夺对方的气运,三十天后留下气运最多的十人。”
“如果三十天后剩下的不足十人呢?”余泽咽下酒水出言询问。
凤舞听到这句话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般天真~当然剩下几人就是几人啦。”凤舞发现余泽即使是被她嘲笑仍旧挂着那副淡定的表情,顿时无趣地拉下了脸。
她没告诉余泽的是,其实实力强横的族群宗门都清楚,在争锋岛上死去的人并不是真的死亡,不过是被淘汰出局罢了。为了厮杀逼真、激发出天骄们的全部潜力,天机阁并没有点明这一点,这消息凤舞还是偶然间偷听到的,不然她也被瞒在鼓里。
此时的凤舞未曾料到,她隐瞒这件自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后果是什么。
“最后剩下的人就去爬天梯,第一个爬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天梯的人,便是三万年来的第一个飞升者,是我们这一代的领头人!”
凤舞说着说着便醉倒在桌前,倾世的面容上露出娇憨的神色。
原本也该醉醺醺的余泽见此终于站起了身,他随手招来毯子披到凤舞身上,然后一个跃身躺在了酒楼的屋檐上,对着寂静的明月闭目假寐。
余泽的脚步沉稳,根本没有半分醉意。
而醉倒的凤舞也在他离开的那一刻睁开了双眼,眼底清明,同样没有半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