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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鬼鬼祟祟的爬在处斩台下摸来摸去的时候,一声大喝突然传来,吓得两人骤然就是一哆嗦。贾云味急忙抬起头来四下里瞅着,假装一脸的无辜,但是若水却是如同未闻,依旧我行我素的继续满地翻找着。
“喂!就是你们俩!干什么的?还不站起来!”
贾云味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这无辜装的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周围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总不能说是刻意来这个阴嗖嗖的地方郊游的吧~
这菜市场虽然不是正经的官府衙门,但也不是什么寻常的百姓可以随便涉足的地方,之所以没有刻意围起来,就是因为一般也没有人会想不开跑到这里来转悠,所以看守这里的工作也是个闲差,衙役通常都是日上三竿了才来点个卯。只不过今日不巧,他昨晚多吃了几杯酒,今日起的更晚一些,恰好就碰到了若水他们两个。
这地方平日里可是连逼不得已路过的人都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来赶紧经过,真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特意跑到这里来,平日里这个衙役都被同行笑话为看坟场的,今日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扬威的机会,马上就惊喜的冲上前去执法了。
“官爷,官爷莫生气,我妹妹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妹妹,快起来,官爷来了!”
贾云味举着双手慢慢的站起身来,向那衙役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一边还拼命地拿脚划拉着还在地上趴着不肯起来的若水,只是若水现在满脑子都是高大壮的事情,根本就无暇顾忌其他了,所以不管贾云味怎么向她示意,也根本得不得丝毫的回应。
“哎?这小丫头片子胆儿挺肥啊~竟然敢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衙役见贾云味如此配合,多少过了一把瘾,但是在看到压根视他如无物的若水之后,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哎哎!官爷官爷……您老息怒~我妹妹,她的这里……有点问题……”
那衙役说话就要将挂在腰间的官道拉出来砍人。结果往腰间一模,这才发现,昨晚在店家喝多了,好像是把刀拉人家那里了。此时腰间除了一只酒葫芦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贾云味一看他是要动手了,便急忙拉住了他的手,情急之下随便扯了个谎。当然是不敢太大声的说,最后那几个字甚至都只剩了比口型。但是其实贾云味也是多虑了,此时恐怕就算他说若水是男人,也不会收到任何反抗的。
一听说是个傻子,衙役马上就皱起了眉头,再看向若水的时候眼神中就充满了轻蔑和嫌弃之意。要相信贾云味其实并不难,就单看若水趴在因为沾满了血污而变得黑漆漆的泥地里,整张脸几乎都要拱到地里去了,就算贾云味不说,他恐怕也不会认为若水是个正常人。
“明知道是个傻子,还放出来乱跑。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你这是妨碍公务!”
“好好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带她走!马上!”
难得这个官差不想跟傻子计较,贾云味急忙蹲下身来,伏在若水的耳边小声商议着。
“姑奶奶~咱们赶紧走吧~如果被官差抓走,可是会坐牢的!咱们过段时间再来行不行?”
尽管知道此时的若水恐怕根本听不进去旁人的劝说,但是贾云味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所以当他发现若水好似是听进去了似的,突然猛地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还着实好一番激动。但是这激动也就维持了一瞬间,他就看到若水突然将目光抬得更高了。
她在看那衙役!她不会是想……
贾云味还没来得及往坏处想呢~就感觉眼前突然一花,若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直直的就冲着那衙役去了。
“我大哥呢!我大哥呢!他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疯狂的若水与宿醉的衙役想必。在气力上竟然占了上风。衙役被她抓住了肩膀,拼命地前后摇晃着,直晃得他头昏眼花,昨晚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官爷的威严了,只能毫无形象的指着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贾云味大喊。
“你大哥不是在那么!松手!快松手!”
“什么?哪?在哪?”
若水一听,急忙撒开手回头朝着衙役所指的那个方向找去。后者脱离了桎梏之后,心有余悸的退出了五米开外,四下里看着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能至少防一下身。
当场逃跑这种事他是万万不敢做出来的,此地虽然鲜少有人路过和停留,但是至少也是处在县城内的一处空旷地,人来人往远远的也能大约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不,才多大会儿工夫,远处就已经有人开始驻足了。
若水扑向了衙役指的那个方向,但是那里除了贾云味以外,就再没有旁的什么了。
其实还真不是那衙役为了保命在忽悠若水,只是他刚才听了贾云味说若水是他的妹妹,想当然的就以为若水要找的人就是贾云味。此时他痛苦的发现,这个女人原来不单单只是个傻子而已,还很有可能是个疯子。要知道疯子行事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往往做的都是些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跟一个疯子起冲突。
“大哥……是在这里么……”
推开了碍眼的贾云味,若水触目所及的就是一片颜色格外鲜红的泥地。这里是处斩台的正前方,每个被处斩的犯人在倒下之时,腔子里的血有绝大部分都是流到这个位置的,所以这里泥土的颜色也是格外的深重,离得近了,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精神本就十分紧张的若水,误以为那衙役指的地方,就是高大壮被处斩之后血流向的地方,颤抖的手指摸上了那坚硬干燥的土坷垃,抽泣之声渐起,很快就大声哭泣了起来。她把自己的脸彻底的拱在上了这泥土之中,哭声从她的脸与地面的缝隙之间传了出来,是那样无尽的悲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