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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跌倒在地,嘲讽地笑着说道:“所以说,你给我生命的延续,只是为了让我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重新死去?”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新生,不过是从一个深渊堕入到了另一个深渊罢了。我终究还是一个工具,一旦没有了用处就会被丢弃。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再回到之前的生活,继续在这里忍受折磨。”对方轻笑了一声。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凄惨无比的孟怡诗,冷笑道:“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那好,你先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在我拥有血花和死亡之剑的时候就败给了主上,现在想赢过他也根本是天方夜谭。”
“打败他,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但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旦时机成熟,打败主上也就易如反掌。”
“什么意思?”
“剧透一时爽,全家火葬场。我已经和你说的够多了。和我说话可是要收费的。”
“但是,你并没有说清楚我究竟要怎么做!”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依赖别人了,偶尔也靠一下自己吧。不过最后我还是要再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你最好悄悄地离开这里,别再去找秋木槿他们,做出孟怡诗已死的假象,免得被主上发现,否则还不等你找出办法对付他就一命呜呼了。出口就在上面,只要一直往上走就可以离开这里。哈哈哈!再见喽!”
“喂!你把话说清楚!还有你到底是谁?我可还没有答应要去封印住血花和死亡之剑!”我喊道。
“你会去这么做的!哈哈哈哈!”
“喂!”
但是那家伙显然已经消失离开了,再没有任何回答。话说一半真是让人抓狂。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自己。我蹲在她身边,专心地看着那张脸,孟怡诗的脸。我的脸。她的表情还是那么痛苦隐忍,她不甘自己就这么死了,她还有好多好多的心愿没有完成。
再见了,不过很快我也会和你去同样的地方了,希望在那里可以看到光。
向死而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是有一种感觉是真实而且强烈的,就是我变得非常爱自己还有这个世界。并不像那些演说家讲的那样。一旦你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就会效率很高啊云云,当你真的抓不住明天只有当下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自己最珍惜的是什么。这绝不是你还没有得到的。而是你一直拥有的。
我不禁笑了笑,脸上的肌肉显然有些不适应。是呀,太久没笑了,都快忘记这个表情了。
向上吗?
我抬头望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天空上没有一丝云。碧空如洗,就像是一条被精心裁剪的绸缎。我一直以为镜中月会是一个非常阴森可怕的地方,却不想竟有这般漂亮的天空,蓝得让人想要纵情高歌。我的心情也被这片蔚蓝搅动得欢快起来。
我将自己的身体悬浮到空中,追随着那一片蓝色,直直向上。我竟无端地觉得上面是满满的希望和光明,只要向上我就会好好地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明明是一个将死之人啊。真是的,哪来的乐观。
上面竟有层层叠叠的纯白色的云。就像棉花糖一般让人心头一软。它们簇拥在一起,围成了一个洞,那里就应该是出口了吧。
我没有多思索便直接进入到了那洞中,顺着白云做成的隧道一直向前行。
最终落地的时候,我听到了水流声、鸟叫声,闻到了氤氲在空气中的花香草香还有泥土的香气。我睁开眼,如画般的景象尽收眼底。这里应该是时空的缝隙吧,只是……怎么没有其他的孤灵呢。
我顺着这条被樱花花瓣铺成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四处瞎逛,这里的灵力十分微弱,怕是即便有孤灵也难以生存吧。
在这条路的尽头,我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在一群樱花树的映衬下,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这棵树的枝叶异常茂盛,树干也极为粗壮,宽大的树叶几乎有我半个身子那么大。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棵树呢。这棵树有着较强的灵力,似乎是这里灵力的来源。
树……小树?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小树,竟无端地觉得这棵树就是小树。他在保护着他所挂念的那些树。
我将戴着面具的脸紧贴在那棵树上,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般让我不得不张开口才能呼吸顺畅。可是,即便你真的是小树,孟怡诗也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是薄荷,而且哪怕我告诉你我就是孟怡诗,摘下面具,怕是你也认不出了吧。
孟怡诗已经死了,我不得不提醒着自己。
我轻轻后退了几步,最后望了一眼这棵高大的梧桐树,不敢再停留便要转身离开。就在这里,那棵树以及周围的樱花树,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他们摇动着身子,似乎是在向我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谢谢你们,一切都会顺利的。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谁在那里!?”
一个几乎击碎我的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曾无数次在我的梦境中响起,抓也抓不住的声音。
还不等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把冰冷的剑就直抵在我胸前。这把剑,剑刃如水,清澈却冰冷。我永远都记得这把剑,齐焱的剑。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不再是齐焱的齐焱。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漂亮,只是再也捕捉不到任何光芒,他看着我,但我在他的眼睛里却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影子。那张脸还是如此精致美好,天使般的面容。只是毫无生气,僵硬至极。
他那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握着剑。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你是谁?”我试探性地问道,我想知道他此刻是否还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
“你竟不知道我?”他的眼睛微眯,透出一丝疑惑,“我是齐焱,是主上派来看管时空的缝隙的孤灵。所有在这里的孤灵都要听候我的差遣,也就是听候主上的命令。”
我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他还知道自己是齐焱。他的眼睛并不是完全空洞。只要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就一定能想起自己究竟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关于你自己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齐焱不耐烦地说道:“这关你什么事!你是谁?为什么我之前都不曾见过你?”
我猜,他之所以如此不耐烦。大约是他对于之前的事情只有一片空白。面对空白,任谁都会恐惧和迷茫。
“我叫薄荷,之前一直飘荡在人界,刚刚回到这里。所以你才不曾见过我。”
“薄荷?你是一个驯灵师吧。你的孤灵呢?”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因为一些意外,我和我的孤灵失散了,我完全感应不到他,或许他已经死了。”
这也不能全算作是撒谎,我确实一直都感觉不到安隐的具体位置。不过自从我和安隐解除关系之后,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断了,他不会出事的。
不等齐焱说些什么我便紧接着继续问道:“你是一个孤灵。你有驯灵师吗?你知道你的驯灵师在哪儿?”
我紧张地望着齐焱,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希冀着他的脸上能有那么一丝的温柔,哪怕只是茫然。
“我没有驯灵师。”齐焱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不不不,你一定有的!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有驯灵师的,即便你现在没有驯灵师,你从前也一定是有驯灵师的,你仔细想想说不定能想起来……”
“我说了我没有!你知道什么!?”齐焱的手微微一颤。
“我只是随便一说,这么凶干嘛,除非你心里有鬼……”
齐焱凝眉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然后缓缓地放下了剑,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得跟我走,所有的灵物都需要面见主上,主上有事吩咐。”
难怪这四周全无驯灵师和孤灵的踪影,原来早已被抓到主上那里去了,大概是排着队等着成为那血花和死亡之剑的食物吧。
“那个,我许久没有回到灵界,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不太了解,你能简单向我介绍一下吗?这里和之前有什么变化吗?”我追到齐焱身边,问道。
“没什么变化。”齐焱冷冷道,然后猛地一挥剑,一个门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门黑漆漆的,并不断地晃动着,里面传来阴森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应该是通往主堡的门。
我退后了几步,我不能进去。
“进去吧。”他提着剑,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
“请让我先在这时空的缝隙停留几天再去,好吗?我和我的孤灵走散了,或许他并没有死,而是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等着我……”我声情并茂地信口胡诌。
齐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这里没有别人,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那至少让我在这里四处逛逛,我好久没回到这里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挪动着步子。
“不行!这是规定!所有驯灵师和孤灵必须去见主上,不得以任何原因滞留!”
“通融一下嘛,反正只剩下我一个了嘛。晚几天又有什么关系。”我好言哀求道。
“快进去!”齐焱一把拉住我,想要把我直接推进去。
我反手重重一击,齐焱猝不及防,身子一闪,险些摔倒。我连忙伸手想要去拉住他,但又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强行撤回了半空中悬着的手,转身便要用瞬移离开。
千万柳条凭空出现,将我的手脚死死缠住,让我动弹不得。虽然我的灵力已经恢复大半,但没有了血花的支持,终究是大不如前,我完全被齐焱压制住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齐焱的语气冷冰冰的,像万千冰凌直击我心。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对不对?你对于你的过去一无所知,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努力去找到自己的过去而是这样麻木机械地为主上做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我愤怒地大喊道,我想要哭,但却没有眼泪可以宣泄。
醒一醒吧,齐焱!
齐焱靠近我,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不要和我说这些!是主上救了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那是他骗你的……你不是……”我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他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
“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而且,你连自己的脸都不肯露出来,你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齐焱伸出手想要剥开我脸上的面具。
恐惧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第一次如此害怕,比我经历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害怕。害怕在我的身体里堆积,瞬间爆发,竟硬生生击破了缠绕着的柳条。
我连忙护好自己的面具,但是周围似乎有什么特别的灵术,我根本无法发动瞬移,甚至没有办法离开这附近。
“这倒让我更感兴趣了,你的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齐焱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残忍的笑,那笑让我心痛不已。
齐焱,我是孟怡诗啊,我是孟怡诗!
他握紧了剑,一步一步走向我。我被逼着不断后退,但身后却似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了我的去路。这定是齐焱的灵术,只有打败他,才能破了这阻碍。
我无处可逃。
“孟怡诗!你还记得孟怡诗吗?还有秋木槿,还有林雪静!你的梦里有没有出现过一个女孩!?”
这是我最后的赌注,我相信他,即便他的记忆被抹掉了,但是他的身体一定还会记得,他梦境中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还记得我。他不可能会真的忘了我,他曾经那么爱我,不舍得我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便直接杀了你!”(未完待续。)